哈利說完之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小姑娘微微低了頭,把臉埋在陰影里,過了一會兒,說︰「如果我是你,我絕不會再來這里的。」@黃色小說
她抬起頭來,嚴肅的看著哈利,聲調也從平時慢吞吞的像是總是慢別人一拍的樣子變成正常的速度,「這是厄里斯魔鏡。它能使我們看到的只是我們內心深處最追切、最強烈的渴望——德拉科告訴我的,我也查過相關的書籍了。」
「厄里斯……魔鏡?」哈利驚訝的看著小姑娘。
「是的。」小姑娘鄭重的點點頭,「那種魔鏡能讓人看到心底最渴望得到的東西,換句話說,就是精神麻痹,讓人沉迷于幻想而忘記現實。」她看了一眼哈利,眼神是罕見的銳利與透徹,「我認為,你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哈利張了張嘴,沒有話可以回答。
小姑娘輕聲念了句什麼,星星點點的光芒微微亮了起來,照亮了鏡子上半部分的銘文。
「哈利,看鏡子框上面的字。魔鏡的字要反著念的。」
反著念,哈利這次看懂了。
小姑娘說︰「那是種迷惑魔法——你自己想清楚,最後要不要再來。決定權在你。不過不管怎麼說,哈利,晚上在這種地方能踫上你,我還是很高興的。有個熟人總是會讓我感覺安全一些——我總怕我回不了寢室。」
哈利愣了一會兒,最後慢慢低下頭。
好半晌之後,哈利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鏡子,「我媽媽……」
星沉子微微嘆了口氣︰「我不太會安慰人,哈利。我知道這讓你很難過,可是格蘭芬多的精神就是勇猛無畏,覺不會向困難低頭。你要明白,就算事實殘酷,但痛苦鞭策我們前進。原地踏步,就會被逆流而上的水帶走。」
哈利眼中的光亮黯淡了。
小姑娘沉默了片刻,試探性的伸出了手,模著哈利的黑發,然後緩緩地半攬住他,手臂環過他的背部,輕輕有節奏的拍打著不住顫抖的哈利,「你家人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我清楚的。」
「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我,我只是舍不得……他們是我的家人,他們跟我長得很像,他們都很愛我,而我卻在這里才第一次看到他們的樣子……我,我只能在這里才能看到他們……」
哈利的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膝蓋里,輕聲說道。
小姑娘的眼圈有點紅,她的手放在了哈利的頭頂處,緩緩的撫模著他軟軟的亂糟糟的黑發,沉默不語。
「忘了它,哈利。」她最後說,「你要記住,你的家人已經不在了,但是他們會為你驕傲的。你會是他們最值得驕傲的男孩,我保證。」
「已經過去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祈求他的改變,我們不是神,只是凡人。」小姑娘長嘆一口氣,好像包含了許多復雜的情緒,「但是我們和神不一樣的是,我們還有前面的路要走。長短困苦一概不知,但這就是人生的魅力,未知是有限的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
哈利顫抖的肩膀緩緩平靜下來,安靜的听著小姑娘與平常相比截然不同的平靜語氣,平穩沉靜,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我們生活在現實的世界中,歡樂和悲傷構成了生命中的起起伏伏。軟弱和哭泣並不能改變你的命運,但是堅強和執著卻可以。」
「吶,給你說個我的事情吧。」小姑娘聳聳肩,有些沉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曾經,我最重要的人為了我活生生喪命于我眼前;而今,幸運的是,她仍在,但是為了我背負了被詛咒的命運。如果眼淚和悲痛能夠幫助她,我寧可自己被眼淚和傷痛化掉在這個世界上。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哈利靜默的坐在黑暗中,沒有說話。
「師傅說,經歷和苦難能夠摧毀一個人,但是也能夠鑄就一個人,就看你是屬于哪一類。」小姑娘最後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最後安靜地坐了片刻,哈利站了起來。
「等等。」他突然反應過來了,「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我?」小姑娘指著自己,又回到原先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態,「啊……我是來看鏡子的啊。」
「誒?」哈利愣住了,「可是你剛剛才說,這是精神麻痹,讓人沉迷于幻想而忘記現實啊!」
「啊,對啊。」小姑娘還一本正經的點點頭,「不過這面鏡子還是有別的用處的呀。不過這就是私人的事情啦。」
她也站起來,看著哈利,沉思著說︰「你能看見你素未謀面的父母——這表明他可以從真實存在的事物里面尋找到你最渴望的,而並非只單單是你心目中的幻想……」
哈利看著佔據了鏡子前面的小姑娘喃喃自語著,一頭霧水……
假期飛快地過去了,哈利在那之後就沒怎麼再正兒八經的見過小姑娘了,然後,就開學了。
格蘭芬多三人組——哈利因為被迫去訓練魁地奇而再次缺席了人名大搜查活動——坐在圖書館埋首苦讀的時候,德拉科路過,突然停下來低聲對小姑娘說︰「我的父母托我轉告你,謝謝你的聖誕節禮物。」
「誒?是麼?」小姑娘聞言抬起頭來,愣了一下才回想起來,「哦……哦哦!沒什麼,沒關系。」
赫敏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掩蓋住笑意。
德拉科頓了一下,用一種高傲掩蓋著厭惡的眼神掃視了一下小姑娘對面的赫敏和忍住了跳起來揍他一拳而埋頭不語的羅恩,剛要張嘴,小姑娘就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他。
「對了德拉科,你知道尼克勒梅嗎?」
赫敏被小姑娘這一句話驚的愣了一下,剛要張嘴制止小姑娘的時候,德拉科開口了。
「知道啊!」
「真的?」三人組吃驚地看著他,表情有些呆滯。♀
「你們的腦子都是怎麼長的?」德拉科略帶鄙夷的看著三人張大了嘴巴的傻樣子,得意地說,「尼克勒梅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已知的魔法石的制造者。」
「魔法石?」三個格蘭芬多交換了一個眼神。
「魔法石是一種具有巨大魔力的神奇物質,能夠將任何金屬變成純金,而且還能制造長生不老藥。尼克勒梅去年就過了他665歲的生日,他的妻子也已經658歲了。」德拉科不耐煩的說。
「難怪……」小姑娘只說了一個詞,就被赫敏的目光制止住了。
德拉科挑起了眉毛,用審視的目光掃視著面前的三個格蘭芬多︰「星,你問這個干什麼?」
「沒什麼。」赫敏搶著說︰「前兩天听海格提到過,覺得好奇罷了。」
「海格?那個狩獵場看守?」德拉科盯著小姑娘看,「他怎麼會提起尼克勒梅?」
「哦,那個呀。」赫敏努力說的自然,「尼克勒梅是鄧布利多教授的好友呀!那天我們提起鄧布利多教授,海格就跟我們說了一下。」
冷笑一聲,德拉科的表情是明顯的不相信。但是他高傲的憑借站著的身高優勢斜睨了一下格蘭芬多三人組,不屑的哼了一聲就走了。
「看他那樣子!像是斜眼似的!」羅恩氣哼哼地說。
但是赫敏沒有來得及理他,一躍而起,興奮地奔向借書區。
小姑娘和羅恩還沒來得及交換一下困惑的目光,她就又沖了回來,懷里抱著一本巨大的舊書。
「我就沒想到在這里找找!」她激動地低聲說,「這是前幾天我在圖書館里看到過的,想沒事的時候讀著消遣的。」
「消遣?」羅恩說,可是赫敏叫他安靜。她開始飛快地翻動書頁,一邊嘴里念念有詞。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們現在可以說話了吧」羅恩沒好氣地說。赫敏不理睬他。「尼可勒梅,」她像演戲一樣壓低聲音說,「還有魔法石!」
她把書推給他們︰古代煉金術涉及魔法石的煉造,這是一種具有驚人功能的神奇物質。魔法石能把任何金屬變成純金,還能制造出長生不老藥,使喝了這種藥的人永遠不死。
「那條大狗一定是在看守勒梅的魔法石!我敢說是勒梅請鄧布利多替他保管的,因為他們是朋友,而且他知道有人在打魔法石的主意。所以他才把魔法石從古靈閣轉移了出來。」赫敏邏輯的分析道。
「一塊石頭能變出金子,還能使你永遠不死!」羅恩說,「怪不得斯內普也在打它的主意呢!誰都會想得到它的!難怪我們在《近代巫術發展研究》里找不到勒梅,」羅恩又變得喪氣起來,「既然他已經六百六十五歲,就不能算是近代了,是吧?」
小姑娘則長嘆一口氣︰「長生……又是長生。」
「什麼?」羅恩回過頭來。
「沒有。」小姑娘搖著頭,面容上有一種沉思……
哈利在離地面一英尺的高度從飛天掃帚上跳下來。他簡直無法相信。他成功了——比賽結束了;只持續了不到五分鐘。格蘭芬多學生跑過來把他架在他們的肩膀上;羅恩和赫敏在遠處跳上跳下,歡呼雀躍,就連星沉子臉上也帶著大大的微笑。
一小時之後,哈利獨自離開更衣室,要把他的光輪2000送回掃帚棚。他的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要歡快。
哈利已經來到了掃帚棚。他靠在木門上,抬頭望著霍格沃茨,那些窗戶在夕陽的輝映下閃著紅光。
然後,他注意到一個戴著兜帽的身影迅速走下城堡的正門台階,顯然是不想讓人看見,飛快地直奔禁林而去。哈利注視著,心頭勝利的喜悅漸漸消失了。他認出了那個身影的鬼鬼祟祟的步態。正是斯內普。他趁別人吃晚飯的時候,偷偷溜往禁林——他想干什麼哈利跳回到飛天掃帚上,騰地起飛了。他悄無聲息地滑過城堡上空,看見斯內普奔跑著進了禁林。他跟了過去……
「哈利,你上哪兒去了?」赫敏尖聲地說。
「我們贏了!你贏了!我們贏了!」羅恩重重地拍著哈利的後背,大聲喊道,「——談談教訓斯萊特林的經過吧!大伙兒都在公共休息室里等著你呢,我們正在搞一個慶祝會,弗雷德和喬治從廚房里偷了一些蛋糕什麼的。」
「先別管那些,」哈利氣喘吁吁地說,「我們找一間空屋子,你們听我告訴你們……」
哈利確信皮皮鬼不在屋里之後,才回身關上房門,然後把他剛才看到和听到的情形告訴了他們。
「這麼說,我們分析得對,那東西就是魔法石,斯內普想強迫奇洛幫助他拿到那塊石頭。他問奇洛是不是知道怎樣制服路威——並提到奇洛的‘秘密小花招’——我猜想,除了路威,大概還有其他機關在守護著那塊石頭,很可能有一大堆魔法巫術,說不定奇洛就施了一些反黑魔法的咒語,斯內普需要把它們解除——」哈利揮舞著手臂激動地說。
小姑娘十指交叉放在自己的下巴下面,安靜的听著哈利的分析,沉默不語。
「你的意思是說,只有當奇洛能夠抵抗斯內普時,魔法石才是安全的?」赫敏驚慌地問。
「那石頭下個星期二就不在了。」羅恩說。
「等一下,有一個很奇怪的疑問,哈利。」小姑娘突然出聲,「既然校長把魔法石從保護重重的金庫里面拿走,並且專門放到霍格沃茨來,就證明在校長的認知中,霍格沃茨要比金庫安全才對。」
「那當然!」羅恩插嘴說,「你不知道嗎?古靈閣的事《預言家日報》上都登滿了——有人試圖搶劫防範高度嚴密的地下金庫。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干的,不過普遍認為這是不知姓名的黑勢力男女巫師所為。」
「你也說了防範嚴密,為什麼他們沒有被抓住?」小姑娘接著問。
羅恩快速的說︰「我爸爸說顯然只有功力最高強的黑巫師才能設法擺月兌古靈閣的追捕。不過他們什麼也沒有拿走,怪就怪在這里。當然,每當這類事情發生時,就……」
他愣住了。
在赫敏、哈利還有小姑娘三個人的矚目之下,他結結巴巴的說︰「……會人人自危,人們擔心事情背後有神秘人指使。」
「那就對了,這應該是一個團體,而不僅僅是魔藥課教授一個人。」小姑娘說,「哈利說金庫被搶就是為了搶奪魔法石,那麼單憑魔藥課教授他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的。所以,他背後一定有一個勢力,為了這個魔法石。」
「伏地魔。」哈里斬釘截鐵的說道。
「斯內普教授是……神秘人的人?」赫敏捂住嘴,顯然有些驚慌。
「這又是一個奇怪的事情了。」小姑娘繼續說,「按理來講,校長信任魔藥課老師,而且校長還領導過隊伍對抗伏地魔——不要看我,我之前專門讀過很多關于這些事情的書——那麼魔藥課教授是伏地魔的人是說不過去的一件事,校長不可能讓他在學校里面呆這麼久還很信任他。」
「可是斯內普很壞,而且他還想害哈利!」羅恩爭辯道。
「學校里如果學生出現命案,那麼校長首先難辭其咎,其次是老師也會受到影響。如果魔藥課老師恨哈利恨到拿自己的下半輩子來做賭注謀殺他,那麼校長不會沒什麼察覺。」小姑娘現在正處于縝密的思考階段。
據赫敏觀察,小姑娘的表現基本分為兩部分——狀態一,路痴人名痴還有典型的看上去像是什麼都不懂的迷茫狀態,基本出現在除了上課和看書的任何時候;狀態二,一臉認真嚴肅雙眼閃爍著罕見可怕的沉思光芒的時候,基本出現在偶爾上課沒有神游天外還有看書沒有發呆的時候,以及現在這樣,概率極小的她終于肯動腦子的時候。
「那斯內普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表現說明了他絕對是神秘人那邊的人!這還不明顯嗎?他恨哈利,哈利殺了黑魔王!他想殺哈利,我和赫敏親眼看見了!而現在,他又想奪取魔法石獻給黑魔王!」羅恩激動地說。
「或者其實事情沒有這麼復雜。」哈利也想著,緩緩的說,「先撇開我和他的個人恩怨,他如果不是伏地魔的人,那就是說,他或許只是自己想要魔法石而已。」
「你們有一個事情還沒有搞明白。」小姑娘現在正是一副「神算子就是我,我就是星沉子」的表情,「如果背後想奪取魔法石的人就是伏地魔的話,那麼魔法石就是一件凶器。」
「什麼意思?」羅恩和哈利同時問。
「魔法石在誰手里,就是伏地魔下一個襲擊的目標,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明白這個問題。那個魔法石的原來擁有者——叫什麼來著的?——得到了這個消息,才把魔法石交給校長,避免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魔藥課教授不會在現在這個關頭試圖奪取魔法石,為了個人的欲、望。所以現在,誰有了魔法石,誰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我們那邊,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小姑娘長出一口氣,分析完畢。
大家紛紛陷入沉默。
「或許可以考慮魔藥課教授是伏地魔的人——不過這種情況下,我總覺得那個黑魔法教授也有點問題。」小姑娘疑惑的說,「為什麼不管魔藥課教授要干什麼,他總和黑魔法教授過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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