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秦沐歌安靜的有些詭異,叫本就有些木訥的四兒都有些拘謹了起來。舒愨鵡
她試探的望向秦沐歌,只見她目光呆呆的望著矮窗外面,似乎在想著什麼……
不錯,這會兒,秦沐歌滿腦子都是扈酒娘剛才說的那句話。
那塊高級玄鐵原石值八十萬兩黃金呢!
容景那個家伙怎麼會十萬兩就賣給自己了鈺?
難不成這個家伙也是個不識貨的?
不過這個念頭才剛剛閃過,就被秦沐歌一口否決了。
像容景那麼妖孽月復黑的人,怎麼可能會犯那麼低級的錯誤咬?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一想到容景,她腦海里面又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了方才兩個人四唇相貼的場景。
耳根莫名的泛起的熱意,叫秦沐歌十分惱火。
「可惡!」
突如其來的不悅低斥,叫一直安靜著的四兒被嚇了一跳。
她狐疑的望著秦沐歌,憨憨的臉上露出疑惑︰小姐終于找到夢寐以求的玄鐵原石,為什麼不但不高興,反而好像比以前更加生氣了呢?
第二日一早,剛剛睡醒的秦沐歌就接到了扈酒娘派人送過來的消息。
原本從來不接外人定制貨物的大當家,這一次居然破天荒的接了秦沐歌這一樁生意。
不過,秦沐歌的那一套刀具要求極高,做出來亦是需要一番功夫的。
所以約莫著要三天之後,才能驗收。
秦沐歌當即便讓那人去回話,別說三天,就算是三年她也是等得的。
而她,也可以利用這三天的時間,準備其他的東西。
既然打算在這邊開醫館,那該有的東西自然是一樣都不能少。
雖然她不知道容景要將玄鐵賤賣給自己的原因是什麼,但是只要她的醫館能夠開起來,總有一天她會將余下的金子一分不少的還給他。
因為,她秦沐歌最討厭的就是欠別人的人情了!
蓉園的後院與攏翠閣比起來,的確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不說別的,光是後院獨門獨戶的露天溫泉洗浴場,就足夠秒殺攏翠閣那小小的盥洗室了。
天剛剛擦黑,在藥房里面忙活了一整天的秦沐歌就在連翹的服侍之下打算好好洗個熱水澡。
泉眼正中央沸水滾滾,將這浴場映的朦朦朧朧,猶如人間仙境。
自從搬進蓉園之後,秦沐歌每日最享受的事情,就是在辛苦了一天之後,在這里面休息一會。
仿佛只要出了這熱泉,一整天的疲倦就消失殆盡了。
今日一切照舊,連翹在浴場的入口處守著,防止不相干的人進去。
秦沐歌愜意地半躺在被沸水泡熱了的大石頭上,美眸半眯。
原本因為制藥而有些酸澀的手指,仿佛也在這泉水的洗刷之下,逐漸放松了。
而就在她整個人泡的昏昏欲睡的時候,一股陌生的急促氣息卻是突然侵入了進來。
身為軍醫,秦沐歌反應的靈敏度素來就是不差的。
原本還昏昏沉沉的她瞬間回復了神智。
身後,一陣凌亂而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秦沐歌美眸猛的一睜,里面瞬間射出的寒意。
她緩緩地沉子,不多時,縴細的身子就完全浸沒在了水中。
如今的她身上未著寸縷,若是有人這個時候想陷害她,那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悄然潛到了岩石的後面,正打算探出鬧到,伸手去攬自己衣裳的時候,一道陰影卻是赫然出現在她的頭頂之上。
一股子嗜血的冷意撲面而來,叫剛剛探出半顆腦袋的秦沐歌頓時瞪圓了雙眼。
那尖叫聲才剛剛涌到喉嚨,便瞧見那男人竟然毫不顧忌得躍入了溫泉之中。
「啊——」
秦沐歌驚恐的轉身欲逃,尖叫聲才剛剛冒了一個頭,便被從身後撲上來的男人打橫捂住了嘴巴。
而男人的另外一只手,則是毫不顧忌地攬住了秦沐歌縴細的腰肢。
即便是在溫泉之中,秦沐歌依舊能感受到那男人冰涼的雙手。
她驚恐的瞪圓的雙眸,想掙扎卻又不敢太過于用力。
因為,她現在身上除了夙玉給她戴上的夜明珠絡子之外,就再無其他東西了。
而男人的另外一只手從後壓住她的腰,若是在歪一丁點兒,便要踫到其他不該踫到的地方。
「別叫!」
男人冰冷到不帶絲毫感情的聲線響起在了耳後。
此刻,已然是嚇傻了的秦沐歌根本就來不及分辨這聲音的奇怪之處。
她生生的將尖叫聲吞進肚子,緊緊地繃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很好。」
男人見秦沐歌乖乖听話,滿意的低語了一句。
原本捂住她口鼻的右手亦是緩緩的松開了一些。
四周依然是熱的冒泡的泉水在涌動,朦朧的水霧之中,秦沐歌姣好的身姿被勾勒了出來。
原本就吹彈可破的肌膚,在泉水的滋潤之下,更是如同剛剝了殼的雞蛋一般,讓人愛不釋手。
即便是突然闖進來的男人,原本攬在秦沐歌腰上的手指,亦是禁不住輕輕摩挲了兩下。
便是這兩下動靜,嚇得秦沐歌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而正是這兩個極細的動作,讓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驚懼。
「你是誰,到底要做什麼?」
秦沐歌神經緊繃著,聲線微顫。
而她的提問卻沒有等到身後男人的回答。
因為,下一刻,男人的腦袋竟然緩緩的倚上了她細致的肩膀,最後沉沉的靠在了上面。
秦沐歌只覺得肩頭一沉。
這過于親密的接觸叫她周身不適,而未著寸縷亦是讓她感覺不到一絲安全感。
「喂,你到底想干什麼?」
秦沐歌再次試探性的開口詢問。
這一次,她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而且,原本攬在她腰肢上的手亦是隨著泉水無力的滑向了一邊。
秦沐歌心中一驚,一個利落的蜷身子,借著肩膀的力量朝著身後用力一撞,整個人總算是月兌離了男人的桎梏。
只是,等她回過頭去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是叫她大吃一驚。
原本偷襲她的男人整個人像是昏厥過去了一般,整個人背脊朝上的昏厥在了溫泉池中。
那一襲全黑的連帽長袍將他遮了個嚴嚴實實,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具漂過來的浮尸。
秦沐歌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壯著膽子走了上去。
她一個用力將那男人的身子翻了過來——
一張美到男女莫辨的容顏赫然出現在眼前。
面色蒼白如紙,唇色卻妖冶似血;
齊腰的銀色長發如同銀河一般潑散在溫泉之中,有著濃密睫毛的雙眸緊緊閉著,面上似乎還掛著幾分痛苦隱忍的神情。
這個人不是夙玉又是誰?
「夙玉?」
秦沐歌心中一驚,實在沒有料到突然出現的臭流氓竟然是夙玉。
他每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都是極其強勢的姿態。
如今怎麼會……
就在秦沐歌狐疑不解的時候,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卻是淡淡的從空氣彌散開來。
而夙玉身下清澈的泉水也漸漸暈開了一抹抹妖冶的紅色。
不好,他流血了!
出于醫生的職業道德,她飛快的起身,打算將身邊的衣物穿上。
只是,才剛剛露出半個背,她還是有些猶豫的回頭看了一眼。
見夙玉面色慘白,雙眸依然是痛苦的緊閉著之後,她才飛快的起身,將衣物裹在了身上,便重新躍入了水中。
昏過去的人格外的沉,秦沐歌硬是叫上了四兒,才將夙玉搬到了自己的房間。
望著床榻上濕漉漉的夙玉,還有床邊一身狼藉的秦沐歌,四兒和連翹的雙眼瞪的像銅鈴那麼大。
自家小姐在浴場洗澡,出來的時候竟然多了一個昏迷過去的男人——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自家小姐的清譽肯定要被毀了個干淨。
而秦沐歌在對上自己兩個丫鬟狐疑質問的眼神之後,終于硬著頭皮解釋道,「這個人救過我一命,這次就算我還他一個人情。等他傷好了,咱們立馬把他送走,當他沒有來過。」
四兒和連翹默然不語,只是眼底的狐疑越發深了,明顯的就不相信秦沐歌的話。
「你們兩個趕緊給我出去!」
秦沐歌被兩個丫頭看的頭皮發緊,便開口下了逐客令。
「沒有我的吩咐,一只蚊子都不準放進來!」
直到將四兒和連翹趕出去,妥妥的將門闔上之後,秦沐歌才緩緩的吁了一口氣。
她望著床上已然昏厥過去的夙玉,低語道,「不是我想佔你便宜,而是我要看看你的傷口到底怎麼樣了!」
說完這話,她才硬著頭皮朝著夙玉腰間的腰封上模了過去。
寬松且長的黑袍早在秦沐歌將夙玉從池子里面撈上來的時候,就月兌掉了。
如今的他躺在床榻上,身上穿的是一襲白色長袍。
因為沾了水而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
夙玉的身量歆長,如今被打濕的衣裳這麼一勾勒,更是將那精壯又勻稱的身子顯露無疑。
秦沐歌緩緩地伸手觸上他胸口的盤扣,小手輕顫著將那盤扣一顆顆解開。
佔滿水露的白皙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不似一般男人的粗糙,竟是如同少女一般的瓷肌。
一雙縴細的手頓在了夙玉的腰間,秦沐歌蹙起了眉頭。
他的傷似乎就在腰間,那一塊雪白的衣料已然被浸成了紅色。
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她的手才剛剛觸上夙玉的腰帶的時候……
突然之間,一雙大手陡然搭上了她的後腰。
秦沐歌驚了一跳,還來不及反應便覺得那手一個用力,竟然是托著自己朝著夙玉的胸膛上砸了過去。
下一秒,一道微涼的氣息輕拂過耳畔。
「你要做什麼?」
秦沐歌如今整個人都趴在了夙玉的胸膛上,她猛的抬起頭,恰好撞上了夙玉那一雙猶如大海一般湛藍的雙眸。
那雙深邃的眸子里面,沒有旁的邪念,竟然是別樣的清澈見底。
而更是這份坦蕩蕩叫秦沐歌突然就鬧了一個大臉紅,連忙想要撐起身子來。
只是,她的動作卻引來了夙玉不適的悶哼。
秦沐歌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剛才好像是不小心踫到了他的傷口。
她猛的松開手去,搭在她後腰的手又是一個用力,將她細致的身子壓在了自己身上。
四目相對,秦沐歌的小臉上盡是窘迫。
因為,這個姿勢,兩個人實在是隔的太近了。
「你醒了?」
秦沐歌別開目光,窘迫的開口。
夙玉的臉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清冷。
而那雙藍眸更
是毫不避諱的望著秦沐歌,「我要是還不醒,你就要把我月兌光了。」
微涼的語氣不帶絲毫感情和起伏,卻又叫秦沐歌鬧了一個臉紅。
她瞪著夙玉,「我只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傷口,你可別忘了,我是個大夫。就算你國色天香,對我也沒有半點吸引力。」
倒是夙玉在听了這話之後,藍眸微微一眯,「那你在臉紅什麼?」
這樣直白的話語叫秦沐歌不知道該如何回嘴,難道要她說是因為剛才在浴池里面,他差點把自己十幾年的豆腐都吃了個精光嗎?
「我臉紅,那是因為你這麼抱著我,我真的很熱!」
沒好氣的說完這話,秦沐歌一個用力,撐在夙玉的身側便坐了起來。
而這次,夙玉並沒有攔著她,反而是一臉純真且狐疑的看著她。
「我看你現在還有心思跟我斗嘴,想來傷口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秦沐歌站起身來,伸手指著大門,「既然沒事,趕緊出去!」
「我有事。」
夙玉清澈的聲線響起。
只見他緩緩地挪了挪身子,指著自己的腰間,「方才長合的傷口被你壓的又開始流血了。」
秦沐歌一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原本已經干成了暗紅色的衣裳又開始滲血了。
秦沐歌低呼一聲,不敢置信的望著夙玉平靜到絲毫沒有波瀾的臉,「你怎麼不早說?」
話音未落,她便飛快的將擱置在床頭的自制醫藥箱搬了過來。
這一次,她沒有猶豫,拿著剪刀手起刀落,將他覆在傷口上的衣裳剪開。
紗布,止血膏一應俱全。
她白皙小手上的動作,也是同樣的嫻熟且干淨利落。
「你真的是個大夫?」夙玉藍眸微微一眯,顯然是對秦沐歌這般熟練的包扎動作有些好奇。
秦沐歌這會兒正專心的替他清理傷口,頭也不抬的回道,「你不是說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嗎?那怎麼連我是個大夫都不知道?」
夙玉藍眸微微一凝,絕美的臉蛋輕輕一偏,歪著腦袋盯著秦沐歌,「你為什麼要救我?」
秦沐歌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因為我欠你一條命,這次救你算是兩清。」
豈料,夙玉仿佛壓根兒就沒有听到秦沐歌說的話似得。
他藍眸晶晶亮,仿佛發現什麼新大陸一般,「是不是因為你喜歡我?」
夙玉突如其來的話叫秦沐歌手一抖,鋒利的剪刀觸上了她的指尖。
莫名的痛感叫她條件反射的縮了手,不過夙玉的話更是讓她哭笑不得。
這個夙玉看著像個翩翩美少年,怎麼腦袋里面就是一根筋呢?
秦沐歌正準備解釋些什麼,冷不丁自己的手卻是被夙玉一把給握住了。
下一瞬,他更是做出了一件叫秦沐歌差點直接從床上摔下去的事情。
他薄唇一張,竟然是將她左手的食指給含進了嘴巴里,輕輕的吮著。
溫軟濕滑的觸感在秦沐歌的指尖輕輕彌散開去,一股詭異的悸動突然從指尖傳遞到四肢百骸。
一時間,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從指尖爬進了自己的身體,竄如骨髓之中。
秦沐歌的小臉頓時浮上了兩抹詭異的嫣紅,她驚叫著將手抽了出來。
「你、你做什麼?」
夙玉眼神坦蕩蕩,他指著秦沐歌的指尖,「你流血了。」
秦沐歌低頭一看,果不其然,方才被小剪刀化開的傷口正在細細的往外沁著血絲。
再看夙玉,那色淡如水的薄唇邊上還殘留著一抹淺淺的嫣紅。
那是自己的血——
不過眨眼之間,方才還殘留在他唇邊的嫣紅,卻像是有生命一般,就
著那雪白的肌膚漸漸侵潤進了他的皮膚。
秦沐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再定楮一瞧,發現夙玉整張臉似乎已經有了一絲血色。
撇開心中的疑惑,秦沐歌替夙玉纏繞上最後一圈紗布。
興許是在自己的止血藥太管用,原本還一直往外涌著的血絲突然就止住了。
「你怎麼受傷了?」
這個夙玉行蹤飄忽不定,整個人就像是幽靈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在秦沐歌的心中,他一直是個神魔一樣的存在。
按理說,夙玉的武功底子應該不差,到底是誰傷了他?
而且剛才自己看了那傷口,入肉三分,約莫那個對手也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听到秦沐歌的詢問之後,夙玉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憎惡。
不過片刻之後,那卷起來的暴風又湮沒在深邃的藍瞳之中。
他似毫不在意的眯了眸子,「踫到一只討厭的老鼠罷了。」
一只討厭的老鼠就能把你傷成這樣?
看來那只老鼠個還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