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歌這話才剛剛說完,原本抱緊她的雙手一松,容景的身子也跟著變得僵硬了起來。
秦沐歌一怔,直到這個時候才發覺出了有些不對勁。
從自己醒過來開始,容景好似就沒有開口說過話僳。
而且,秦沐歌動了動鼻子,竟然是從環抱著自己的人身上似乎嗅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熟悉又陌生的馨香…克…
心中猛的一驚,叫秦沐歌再也顧不得身上的不適,猛的從那人的懷中掙了起來。
借著從窗外灑落進來的皎潔月光,秦沐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雙湛藍無比,卻有灌滿了憂傷與痛苦的雙眸!
一時間,秦沐歌只覺得周身的血液登時便凝固了。
腦袋里面一片空白。
就在她條件反射的想要將手收回來的時候,卻被來人一把緊緊地握住了。
「小沐,你就這麼討厭我麼?」
那熟悉的聲線回蕩在秦沐歌的耳邊,撞擊著她脆弱的耳膜。
也叫她不得不承認了剛才那個認知——
夙玉回來了!
秦沐歌抬眸,四目相對之間,那雙藍眸里面似乎有太多復雜而又難以言喻的情緒正慢慢彌散開去,浸潤在空氣之中。
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夙玉清澈眼眸里面的那一抹受傷,秦沐歌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一心只想著要離他遠一些才好。
她已經與容景成親了。
而且,就在下午的時候,她已經徹徹底底的屬于容景。
即便是心中再有觸動,再有往昔的懷念,她也絕對不能在跟夙玉發生什麼。
就在秦沐歌打算動身的時候,腰間的酸軟卻是叫她忍不住輕吟出聲。
而夙玉藍眸微微一暗,一把攬住了秦沐歌的腰肢,「別動。」
「你要做什麼——」
秦沐歌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被夙玉按進了自己的懷中。
而他那空出來的右手也是就著她不盈一握的細腰劃到了後腰處。
這個危險的動作叫秦沐歌周身的寒毛登時就豎了起來,她一雙撐在夙玉的前胸,漲紅了臉,「你放開我,容景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一听到「容景」二字,夙玉手上的動作一滯,周身的氣息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再看向秦沐歌的時候,那雙藍眸里面已然是泛起了深藍色的漩渦。
這陰鷙又復雜的目光,秦沐歌是頭一回從夙玉的眼中瞧見。
她脖頸一僵,身子也跟著繃了起來,壓根兒就不敢再動彈,生怕自己再刺激了他,他做出什麼事情來。
見秦沐歌總算是乖了下來,夙玉才微微頷首,「既然不舒服,那就不要說話。」
「咦?」
還不等秦沐歌回過神來,便感覺到後腰處有一股熱流緩緩的注入。
而與此同時,夙玉的指尖也微微蓄了一些力道,在她後腰酸疼之處一寸一寸的按揉了起來。
這感覺有些怪異,但是秦沐歌卻不得不承認——
他的指法恰到好處,而力道也是拿捏的十分精準。
才不一會兒的時間,後腰的酸軟不適就減輕了不少。
秦沐歌原本僵著的身子也因為他的揉按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不敢去推夙玉,因為她怕推開了,看到夙玉那受傷的眼神,也怕兩人面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一直就頷首認真替她按摩的夙玉卻是先一步開了口,「你怪我麼?」
秦沐歌心口微微一疼,啞著聲音弱弱的道,「怪你什麼?」
夙玉手上的力道不受控制的重了重,「怨我沒能按照咱們的承諾,在你與容景成親之前出現,然後娶你……」
秦沐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搭上了夙玉的手,將之從自己的後腰輕輕挪開。
她定了定楮,抬眸看向夙玉,「若換做以前,我也許是怨的。」
「那
tang現在呢?」
夙玉動了動雙眸,面上露出一絲急色。
秦沐歌別開眸子,心情有些復雜,「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一切都來不及了。」
夙玉伸手將秦沐歌的臉扳過來,那雙藍眸里面是滿滿的真摯和不安。
那皎潔的月光灑下來,落在他滿頭銀色的發絲之上。
漾出了滿室的盈盈之光,更襯得他恍若神邸。
而此刻,這只應天上有的人兒卻將一整顆心都搭在了自己的身上,秦沐歌伸手輕輕地將夙玉滑落在前額的發絲勾在了耳畔。
這動作叫夙玉心中漾起了一抹別離的悲愴,他一把將秦沐歌緊緊的攬入懷中,聲線也跟著微顫了起來。
「小沐,我離不開你。」
這焦急的話語說的秦沐歌心頭一顫,她抿了抿唇,「夙玉,我已經跟容景成親了。而且——」
接下來的話秦沐歌還來不及說,夙玉便猛地往後一退。
那雙湛藍的眸子里面閃爍著光芒,「我不在乎。」
「……你說什麼?」
這下,就換秦沐歌傻眼了。
她目瞪口呆的望著滿臉真摯的夙玉,不敢置信的開口,「夙玉,你剛才說什麼?」
夙玉抿了抿唇,清冷的臉上劃過一抹嫣紅。
他一把握住了秦沐歌的雙手,將之按在自己的心口之上。
秦沐歌白皙的指尖動了動,能夠听到那正在劇烈起伏跳動的心跳。
「這里不大,只能容得下一個人。如今里面只有你,不管你是成親了,還是做了別人的妻子,夙玉這輩子這里面只有秦沐歌一個。」
「夙玉,你……」
秦沐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夙玉,你不要再說傻話了。如果你心中真的有我,又怎麼會永遠都居無定所,甚至連我想要見你一面都那麼難?」
原本認為自己成親了,這些話便可以永遠爛在肚子里。
可如今,面對夙玉這般執著,秦沐歌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和不滿喊了出來。
她,想知道內情。
只不過,她這話才剛剛說完,夙玉面上的神情一僵。
看見了他片刻的遲疑,秦沐歌原本起伏不定的心也跟著冷了下來。
她微微揚起唇角,「又或者,你會將你與花清波的關系,全部都告訴我!」
望著夙玉那猶疑難定的目光,秦沐歌一顆心徹底的涼了。
她緩緩的從夙玉的懷中退了出來,縴細的指尖朝著門口輕輕一指,「你可以走了。」
「我秦沐歌需要的是一個願意腳踏實地跟我在一起的相公,不是一個整天神神秘秘,甚至連他真實身份都不知道的男人!」
說完這話,秦沐歌一個翻身就要朝著軟榻里面翻過去。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動身,便突然覺得腰間一緊。
一陣熟悉的馨香從身後鋪天蓋地而來,瞬間將她全部都籠罩了起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動身,便突然覺得腰間一緊。
一陣熟悉的馨香從身後鋪天蓋地而來,瞬間將她全部都籠罩了起來。
下一瞬,她整個人只覺得周身一輕,便順著腰間那股力道騰空而起。
「啊——」
秦沐歌一聲低呼,下意識的將雙手纏上了夙玉的脖頸。
驚覺是夙玉這個家伙一把將她抱起來之後,秦沐歌又氣又惱,「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只是回應她的卻是夙玉那張純真又無辜的臉,他目光真摯的望著秦沐歌,「你不是說想知道我跟花清波什麼關系嗎?今天,你想知道什麼,我都一字不漏的告訴你!」
此話剛剛落音,夙玉雙手將懷里的秦沐歌緊了緊,雙足輕點,縱身朝著窗外躍了過去。
此刻的秦沐歌卻只剩下目瞪口呆了。
那突然騰空的感覺實在太刺激,叫她腦袋無法思考。
好容易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夙玉抱著躍出了窗外。
兩道白色的身影從窗口躍出來,銀色與黑色的長發糾纏著,就如同剪不斷理還亂的兩個人。
秦沐歌此刻腦袋里只記得自己是未央王妃。
若是叫容景知道她半夜被夙玉擄走了,別說她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那個家伙也絕對不會放過夙玉的!
想到這里,秦沐歌募得開始掙扎了起來,「夙玉,你送我回去!」
夙玉一雙藍眸瞬也不瞬的望著前方,壓根兒就沒有要听她話的意思。
秦沐歌又氣又急,一邊推搡著他,一邊張嘴便開始大聲呼救,「夙玉,你若是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了。」
夙玉雙足輕點,身子又是一躍。
而那藍色的眸子只是輕輕的從秦沐歌身上掃過去,壓根兒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
秦沐歌緊緊的咬著下唇,想著若是叫了肯定會引來暗衛,可不叫,自己鐵定會叫他給擄走。
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道白光卻是倏地從身後追了上來。
那身影才剛剛頓住,便有一道狂暴的內力鋪天蓋地而朝著夙玉撲了過來。
夙玉藍眸一冷,銀發紛紛揚揚。
右手輕輕一拂,雙足一點,堪堪避開了那一掌。
待他立在屋頂的時候,秦沐歌借著月光才發現剛才出掌的不是別人,竟然是花孔雀。
這一會兒,秦沐歌仿佛見到了親人一般,就差飆淚了。
她一張嘴,便嚎了起來,「花孔雀救我,我不要跟他走!」
此話一出,便叫夙玉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眸光一暗,毫不猶豫的伸手,一巴掌便拍在了秦沐歌小屁屁上。
那略顯清脆的聲響劃破夜空,也成功的將秦沐歌虛假的委屈叫聲哽在喉嚨。
她不敢置信的扭頭望向夙玉,卻見他一臉坦蕩蕩的搖頭,「小沐,你不乖不听話,要打**!」
「夙玉,你混蛋!」
秦沐歌雙頰陡然漲紅,越是掙扎卻發現夙玉的手越發的收緊了。
她重活兩世,就只有容景和夙玉這兩個家伙敢打自己的**,太過分了,她又不是小孩子!
而立在遠處的花無漾瞧見秦沐歌那羞憤欲死的模樣,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平素那妖嬈的模樣,此刻不知道飛到哪個爪哇國去了。
而今的他褪去了一臉的脂粉,眼底有怒火點燃。
只是,當他開口的時候,卻依舊是那刺激耳膜的公鴨嗓子,「小沐沐別怕,人家馬上就來救你!」
說著這話,花無漾嗓子一緊,橫眉怒對夙玉,「別以為你長得一張好看的臉就了不起,小沐沐現在是未央王妃,誰也別想帶走她!花清波怕你,人家可不怕!」
說著這話,花無漾袖口里面已然是凝氣了一團巨大的內力。
雙眸之中的寒意陡然升起,完全不似他的表情那般浮夸。
而夙玉迎風而立,銀發紛紛,那雙湛藍的眸子里面似乎很是平靜。
但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便是他目空一切的態度。
他右手從秦沐歌的肋下一路下滑,略過玲瓏有致的腰肢,劃過翹臀,最後攬住大腿。
而秦沐歌則是順著他的動作,右腿大抬,整個兒的就貼在他的身上。
秦沐歌目瞪口呆的望著夙玉躬身,目光清澈的在她因為詫異而略微張開的雙唇上印上清脆一吻。
「吧唧!」
再抬頭的時候,夙玉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比月光還要明媚的笑顏,「她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不管是你還是容景!」
這話說的花無漾面色一窒,袖口里萬丈颶風跟著噴射了出去。
夙玉雙足一點,迎著花無漾沖了過去。
眼看著兩人就要正面交鋒的時候,夙玉卻是縱身一躍。
雙足踩上花無漾的右肩,一個借力使力,右腳腳
尖在他後肩一踢。
花無漾身子一顫,整個人仿佛突然被人卸去了所有的力道。
口中生生噴出一口鮮血!
原本沖上半空的他整個人想一條死魚一般,重重地朝著地上砸了下去。
片刻之後,只听到一聲悶響,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而夙玉甚至是連正眼也沒有多看花無漾一眼,緊了緊懷中的秦沐歌,縱身躍出了未央王府。
倒是秦沐歌被剛才的一幕驚呆了。
她不敢置信的開口,「你、你剛才殺了他?」
听到耳邊秦沐歌微顫的聲線,夙玉面上的寒冰微微散去,「只是暈過去了,花清波就在那附近,應該會趕過去的!」
就在夙玉的話剛剛落音的時候,秦沐歌眸光一亮,恰好就瞧見了被吵醒的花清波正小心翼翼的朝著花無漾那邊的方向模過去。
秦沐歌正準備開口呼救的時候,耳邊就響起了夙玉清冷且無辜的聲線,「你要是還想開口,那我就一路親著你了。」
「……」
夙玉的話成功的讓秦沐歌將呼之欲出的「救命」生生的吞了下去。
她下意識地悄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雙唇,一雙清眸里面帶著幾分和不甘心。
好半響之後,她才甕聲甕氣委屈的開口,「我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你還是能夠一眼認出我來?」
夙玉嘴角微微一揚,「你小時候就長這樣。」
「你、你早就知道我臉上帶著面具了?」
秦沐歌雙手一松,不敢置信的瞪著夙玉驚呼。
「天吶,夙玉,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夙玉歪了歪腦袋,看那模樣兒,似乎正在心底認真的清算著。
便是這副模樣,叫秦沐歌瞧了差點要氣暈了過去。
片刻之後,瞧見秦沐歌腦袋都要冒煙的樣子,夙玉終于的笑彎了眼。
他頷首偷偷的在秦沐歌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看著秦沐歌那躲閃不及而羞怒的模樣,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來。
「不管有多少,今日我都會一字不漏的全部告訴你!」
說完這話,夙玉雙足一點,似乎是停在了一間豪宅的屋頂之上。
直到這個時候,夙玉才將秦沐歌給放了下來。
而秦沐歌突然逃開了夙玉的禁錮,也是連退了兩步,想要跟他保持距離。
可她這一動,才發現在自己站在了屋頂之上。
心中一驚,腳下一滑,整個人朝著屋子下面便栽了下去。
夙玉眼疾手快,傾身上前,一把便握住了她的腳踝。
唇畔微微一扯,手上也是跟著用了力道。
秦沐歌只覺得一股力道將她猛的往前一扯,最後整個人還是重新的落回了夙玉的懷抱。
夙玉一臉坦蕩蕩的再次將秦沐歌攬進懷中,這次似乎再也不打算松手了。
「你站不穩,還是我抱著你吧。」
話音剛落,他的手臂一收,叫秦沐歌整個身子都貼在他身上。
「你放手!」
秦沐歌抗議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听到耳畔傳來了夙玉壓抑的聲線,「有人來了。」
秦沐歌一愣,順著夙玉目光的方向,果不其然的瞧見了兩道正在糾纏拉扯的身影。
看那身形衣著,分明就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秦沐歌定楮一瞧,發現這里竟然是南陵接待各國使臣的行宮。
夙玉微微躬身,伸手揭開了屋頂上的幾塊瓦片,帶著秦沐歌朝下面看了去,「待會兒就有好戲可看了。」
秦沐歌狐疑的看了夙玉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他嘴里的「好戲」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這間房子的大門卻是被人陡然從外面給撞開了。
這間房位于行宮里面比較偏僻的地方,再加上平素鮮少有人過來,所以只在門口掛了一站小燈籠。
透過那昏暗的燈光,秦沐歌看見那男子才剛剛進來,就一把將那女人按在門上,將外面的亮光隔絕在外。
兩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借著微亮的燈光,秦沐歌能夠瞧見女人的衣服已經被扯的零零落落,就連裙子也是被猛的擄上了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