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賢直起身,拎起錦盒,來到位于佛堂不遠的後殿,所謂後殿,其實就是歷朝歷代都有的冷宮,賢是在一次無意中發現這里的。
她輕輕推開虛掩的門,探身進去,口中喊著,「在嗎?」等了半天也沒听見有人應,抬腳走了進去,殿中到處都落滿了灰塵,她剛一走進,角落里就竄出一條白影來,在賢還沒來得及反映前搶走了她手中的錦盒。
賢顯得一點兒都不吃驚,仿佛早知道會是這樣,白影搶了她的東西迅速的縮回到角落里,掀掉蓋子後,抓起盒里的糕點胡亂的往嘴里塞。
這才看清,原來白影是一個蓬頭垢面,神情不甚正常的女子,在塞了幾口後,她突然把錦盒往地上一摔,口里的東西也吐了出來,「呸!呸!有毒!」
她瘋了似地在地上爬著,完全沒意識到地上的骯髒,口里還不停地嘟囔著什麼,賢走過去想把她扶起來,哪料反被她抓住,枯爪一樣的十指牢牢地鉗住賢的手,她每一個指甲中都嵌滿了黑色的泥巴,渾濁的眼中透著顛狂。
「你是什麼人,居然給本宮吃那麼難吃的東西,本宮的梨花酥呢,還有千絲糕和棗泥糕呢,是不是被你偷吃了,你這個死丫頭!你知不知道本宮可是皇上最喜歡的語昭儀啊,皇上說了,等我生下孩子後就封我做昭容,哈哈哈,我是語昭容啦,我是語昭容啦,每一個人看到我都要下跪,哈哈哈!」
她瘋狂的揮舞著手臂,大笑著,忽地,她不笑了,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嗚……皇上他為什麼都不來看我,也不來抱我……解語想皇上了,嗚……皇上你在哪里啊,為什麼不要解語了,嗚……」這一刻她如小孩子一樣,號啕大哭,竟是傷心至極。
賢並不認識她,只是偶爾有一次經過佛堂時,听到里面有哭聲才進來看看,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對著窗外牆縫處一朵枯萎了的野花掉眼楮,很是傷心,那時看她的眼楮,完全看不出是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打听了以後,賢才知道原來那里是冷宮,里面關的是三年前失寵的語昭儀,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境況是很可憐的,沒人照顧不說,連飯菜也是一些別人吃下的冷飯冷菜。
賢看她可憐,就時常拿些糕點來給她吃,有時候她餓了就會不管好壞,拿起來就吃,要是不餓的話就會像現在這樣了。
賢低子收拾起被打翻的錦盒,準備離開,卻意外看到了一雙烏黑的眼楮,它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瞧,賢被嚇了一跳,定楮細看,原來是一只純黑的松鼠。
它竟完全不怕生人,喵了一聲後低頭舌忝起腳邊的糕點來,尾巴還一甩一甩的,似乎吃的很高興。
「你也是來看她的嗎?」順著這個唯美的聲音望去,一位嫻靜婉約的女子正扶著門框亭亭而立,賢在太後那里曾見過她,是景寧宮的蕭美人。
她正欲行禮,卻被蕭美人制止了,「這里沒什麼人,就不用多禮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否來看她的呢?」她手指著依舊在發瘋的解語。
「是!」賢照實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