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燕妃冷笑一聲道,「什麼一家子,太後她哪還會記得我,皇後她們雖說不得皇上歡心吧,可至少還有太後在上面撐著,怎麼得也出不了事。
可我呢,我進宮這麼久她就從來怎麼沒拿正眼瞧過我。這次這麼重要的事居然交給一個外人去做,還賜了御賜鳳牌給她,對個外人居然比對我這個佷女還要好,我看太後她真的是老了!」
大抵是太久沒找人聊聊,心中堵得難受,所以連有些不該說的話也溜嘴跑了出來,莫看燕妃表面給人的感覺似很好欺負,實際上她的心眼極小,明明是自己沒能力,怕這怕那不敢去做,卻總是抱怨別人忽視她,不給她機會。
對她的這一點,韋貴妃是再清楚不過的,不過這正是她所想要的……
宮里的人啊,全都帶著面具在做人,自願的,非自願的,只要是進了紅牆朱瓦,就注定要與面具一生為伍……
韋貴妃恢復了笑顏,「那燕妃妹妹你覺得太後何以要對一個小小的美人這麼另眼相看呢?」
「我哪知道!」燕妃酸溜溜地說出這麼一句來,原以為韋貴妃會接下去說,哪知等了半響也不見開口,反而一臉淡然地搖著繡有雙面芍藥的團扇。
這下燕妃可忍不住了,張嘴又道,「定是那小蹄子給太後灌了什麼**湯!」
莫看她現在說得利索,這要是在竇太後面前,只怕她連半個字都蹦不出來。
韋貴妃不急不徐地說著,一邊拿起銀勺子在盛著荔枝的冰碗里輕輕一轉,頓時听得碎冰叮鐺做響,挑了一塊指甲大的碎冰含在嘴里,一絲涼意立刻在全身蔓延開來。
「妹妹,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等冰塊在嘴里化開後,她才睜眼瞟了燕妃一眼,然後又慢悠悠地說道,「依我看,太後之所以對長孫美人這般特別,想來多半還是為了她身後的家族與勢力,長孫晟在朝中雖然克盡已守,沒有結黨營私,但他好歹也是兩朝老臣了,隱在他背後的勢力還是不容忽視的,太後怎麼得也要幫著皇上把他緊緊拉住。」
燕妃也知自己失言,可要她閉嘴不說還真有些不甘心,逐又道,「韋貴妃姐姐,難道你就不擔心那個小丫頭片子使壞,隨便捏造些證據來替菱美人開罪?我剛來的時候可看到她往太醫院去了,不知是要做些什麼,可惜我沒跟過去看看。」
韋貴妃正拿帕子拭著適才含冰時留在嘴角的水跡,聞言失笑道,「這證據哪是這麼容易捏造的,豈不聞‘鐵證如山’四字,何況菱美人是否定罪于我有何干系,若此次長孫美人真能證明她是無罪那最好,這樣我和楊婕妤也不用當這回子惡人了!」
被她這麼一帶,燕妃的心思也轉了向,順著韋貴妃的話道,「說起來皇上現在對楊婕妤似乎是越來越看重了,而且她還有一個楊妃姐姐做靠山,止不定哪一日她就與咱們平起平坐了,姐姐,你可得小心防著她點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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