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浩瀚如藍的夜空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薄霧,把閃爍的星星和清冷的圓月顯點綴得更加清幽唯美。
這個時辰點兒上,除了那些怕熱的蛣蟟依然抱怨的大叫著,其他人早已進入了夢鄉。就算偶爾有一兩個沒睡的,也是在小聲的嘟囔抱怨。
楊娉婷顯然不受這天氣的影響,干燥的衣服和清潤的臉龐給人一種過的是春秋天氣而不是炙熱夏天的感覺。她側臥在繩索之上,以手為枕的偏著頭看著窗外的月光,默默的在心里計算著時辰,等著來客。
從她和花滿樓剛踏進江城開始,就感到了各種眼光,好奇的、不屑的、鄙視的應有盡有。只是她還是從這些紛雜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另一種不同的眼光。雖然她當時回頭什麼也沒看到,但是在她的心里有一種感覺。那種眼光不是來自爹,就是娘。因為從小到大,也只有他們會以那樣慈愛的目光看著自己。
一股涼風拂過,讓楊娉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許涼風對別人來說也許是夏夜的一種恩賜,給悶熱的天氣送來一許的涼意。楊娉婷卻從中感受到了夾雜在里面的熟悉的腳步聲。
她利落的從繩子上翻身而下,身體在半空中小幅度的旋轉一圈,右手迅速朝著面門拂去,接住了直沖面門而來的一條白綾。而她的左手則快速捏上白綾的一段,猛地用力向後拉著。
繩子另一端本就沒使多大力的小龍女順著力道一躍而進。滿臉慈愛的看著那張和自己別無二致的臉。
「娘!」清涼的嗓音多了一絲平時所沒有的溫情和熱度。楊娉婷就像一只小乳燕,飛撲進小龍女的懷里,把頭埋在她的頸窩磨蹭著︰「娘,婷婷好想你啊。」
「就只想你娘啊?」
調侃的話語,熟悉的語氣,讓楊娉婷再一次笑逐顏開的從小龍女懷里退了出去︰「爹。」
和剛才的動作一致,楊娉婷又一次撲進了楊過的懷里。這模樣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清冷、高傲,此時的她更像是一個孩子,躲在爹爹孩趣十足。
楊過寵溺異常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右手微握,在她的發頂敲了敲︰「小牆頭草。」
「哪有。」楊娉婷對著他皺了皺眉鼻頭,一手挽著楊過的胳膊肘,一手挽上小龍女的胳膊肘,將兩人拉到了一起︰「我說的句句都是大實話啊,女兒想爹和娘了,非常想哦。這可都是實打實的。」
「你身邊都有那個臭小子了,居然還能分出心想我們,難得難得啊?」
小龍女微笑著搖搖頭,她剛剛還在想過兒會憋多久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再一次調侃的語氣,讓楊娉婷紅了臉頰。也不知道爹娘是什麼時候出的古墓,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自己和七童的事情。
雖然害羞,卻也沒有扭捏的遮掩,楊娉婷微抬眼角,小聲的問道︰「爹,你都知道啦?」
「哼!」楊過冷哼一聲,抽出自己的手,走到房間正中的八仙桌前坐下︰「如果我不知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啊?」
「我和七童就準備這兩天回古墓去告訴爹和娘的。」楊娉婷緊緊跟在楊過身邊,和他講著自己出古墓以來遇到的事。並且把花滿樓救自己的事情講了出來。
她知道爹和娘既然會在自己出古墓前反復強調那件事,一定是因為師伯李莫愁那件事情所發。還有爹和娘的畢生經歷,所以她沒有賣賣關子的直奔主題。
楊過和小龍女都听得很專心,事關自家寶貝的幸福。他們當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面對這事。待听得花滿樓明知劍上有毒,還毅然擋在婷婷面前時,都對他有了改觀。特別是楊過,從一開始的不以為意改為現在些微的贊同。
不過,有句話叫‘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今後的日子長著呢,這個花滿樓能不能堅持到最後還是未知,在他們成親之前他所有的行為都會成為他能否成為婷婷夫君考研。
楊過剛打定主意,門外就響起了清潤的嗓音︰
「晚輩花滿樓,拜見楊伯父楊伯母!」
門外的花滿樓為躬著身體,雙手作揖。即使此刻楊娉婷的大門緊閉,他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懈怠。
花滿樓的眼楮壞了,但是耳朵卻非常靈敏。陸小鳳曾經說過他在這個世上最不會懷疑的就是花滿樓的耳朵。在楊過和小龍女一踏進這個院子時,他就醒了過來,仔細听著動靜。
在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的情況,他也選擇了按兵不動。沒一會兒隔壁楊娉婷的房間就傳出了打斗聲。他仍然沒有動作的原因,是因為听出他們的動作里沒有殺氣,還透著一股熟稔。從這里,他就推斷出他們一定時舊時。果不其然,楊娉婷欣喜的嗓音讓花滿樓知道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一直戒備著的他重新閉上了眼楮,給了他們兩個時辰敘舊後,翻身而起,親自過來拜訪。
「吱嘎!」楊娉婷打開了房門,對著門外的青衣男子嬌聲喊道︰「進來吧。」
花滿樓直起身體,走了進來,再次對著楊過和小龍女行禮道︰「晚輩花滿樓,拜見楊伯父楊伯母。」
一旁坐著的小龍女暗自點了點頭,倒是個骨骼清秀的男子,和自家婷婷也很般配。再一聯想到剛才婷婷所說的事後,就暗自拉了拉楊過的袖子,對著花滿樓所在的地方抬了抬下巴。
「坐吧。」楊過這個人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雖然一開始對花滿樓帶著小小的敵意,但他也和小龍女一樣,在知道那件事後,就不會過多的為難。更何況此人是自己寶貝女兒的心上人,他怎麼也不會看著自己女兒傷心的。
花滿樓笑著點點頭,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謝伯父伯母。」
這人可真會大蛇隨棍上,剛剛還楊伯父楊伯母,現在就把姓去掉了。怎麼往日沒看出他性格中的這一面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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