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狂妻之一品夫人 082,禁忌情感,謊言後路(必看)

作者 ︰ 陌上柳絮

在這麼一瞬間,方大少女乃女乃甚至有一股想瘋狂大笑的感覺。舒愨鵡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那墊板上的魚,怎麼蹦,似乎也逃不月兌即將到來的噩運。

如果是別的什麼人,她還會抱著妄想,覺得自己一番說辭可以將對方糊弄過去,可是面對屋內那個男人時,她卻一點把握都沒有。

可事情到了現在,她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不僅如此,她還不能做出絲毫心虛的樣子。

想到這里,她突然像瘋了一樣,就推開門向里面闖了進去,這個時候,她只能選擇自救,崢哥,對不起了,這一世,我欠你的來世一定加倍償還。

可這一世,已經發生了的,我只能推到你的身上,才能保全我自己,對不起了,真的對不起了。

方大少女乃女乃闖進房間後,就看到迎面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臉比起從前所見時顯得消瘦了許多,也黑了許多,可那雙眼眸卻扔給她留下了很深的記憶。

其實,她心中一個有個很隱秘的秘密,是一個什麼人也不知道的秘密。

早在她七歲那年,她就第一次見過這個男人,也正是在那次自己和許多小孩子被拐子拐走時,這個男人出現救了他們,只是後來官差們出現時,這個男人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這個男人那時也不過二十五六歲吧,正是一個男子風華正茂的時候,他那種帶著三分灑月兌,七分不羈的形象,第一次在她小小的心靈中就種下了一顆種子。

值得提一句的是,當年,自己那位方家的夫君,秦家預定的女婿,也在那一次拐賣事件中被這個男人救了。

只是當時的方家大公子被拐子的打手們給打暈了。

如果說這第一次見面時,她只是個七歲的小女孩,小小的心底對這個人只是覺得有些好奇而已,可當十歲那樣,她家破人亡,像一個牲口一樣作為犯官家的奴婢被發賣時,這個男人再一次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就覺得世界在那一瞬間又有了光明和希望。

她現在還記得,當時她用多麼卑微的眼神哀求著他,希望他像三年前那次一樣,能夠解救自己。

可他的眼神平淡地掃過她們站在一起的幾個奴婢,一絲感情都不帶。

那一瞬間,她想,他是真的忘記了曾經救過她這樣一個小女孩吧。

也是,當年的她錦衣華服,哪像現在這樣,狼狽不堪,她甚至都想躲閃他的目光。

可幸福來的是如此之快,讓她如此猝不及防,在在場的那些發賣的人中間,他最後竟然選擇了她,僅僅選擇了她。

他選了她之後,甚至都沒問她別的什麼話,只說了一句話︰「跟我回家吧。」

就這短短的五個字,她甚至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就跟著他離開了。

她想,他還是記得她的,能比他這樣一個卓爾不群的男子記住,即使那時她只是個十歲的小姑娘,可心中的那種感覺還是很異樣的。

英雄救美,這才是任何一個妙齡女子心中最深的情結。

她甚至想,要是前幾日,在父母的墳包前,遇到那些賊人時,是這個男人與她二人時,她也許會真的會為了他自盡身亡,保全自己清白的身子,因為,她絕對不願讓他看到她最屈辱的一面。

她也寧肯不要這張臉,也絕不會將匕首刺向他的眼楮。因為在秦家時,她一直最喜歡看他那雙眼楮,也很喜歡他那雙眼楮看到自己,盡管在很多的時候,他看她的目光,和看一個尋常人一樣,沒有太大的區別。

可這一切都沒有如果,因為她知道,如果她真的跟他在一起時,那幾個賊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他自然像從前一樣,能夠保護兩人月兌離危險。

當她一天天長大,在她十二歲那樣,當她女子的第一次潮水終于如約而來時,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開始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姑娘家。

她甚至記得,第一次來時,她是那樣的驚慌無助,她覺得自己流了好多的血,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從前,沒有人給她講過這些,她甚至都不懂,她的衣裙上沾滿了污血,最後還是他無意中發現她躲在柴垛後面哭。然後吩咐廚房做飯的王婆子,給她準備干淨的洗澡水,給她

準備了干淨的衣裙,然後教她一些基本的保養方法。

就這樣,雖然他常常出外游學,幾個月才回家一次,可他每一次回家,她心中就有一種難以訴說的喜悅。

她甚至覺得,他現在雖然有一個女兒,雖然他是一個屢試不第的舉人,也是一個沒有多少錢財和權勢的男人,可他現在並沒有妻子,身邊也沒有其他的女人,更不像自己的親爹一樣,搜羅許多女人養在家中,他應該是一個很專情的男人吧。

她想,她現在雖然身份低賤了,可是生的也貌美如花,而且還真心的喜歡他,如果她能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等她長大了,也陪著他,直到他將來不想出門游學了,她還陪著他,後面的人生就這樣過下去,也是不錯的。

可時間長了,她終于發現,在他的心目中,她的地位恐怕和廚房做飯的那個婆子是差不多的,這個男人心中,最心心念念的還是她的寶貝女兒那個蠢丫頭。

她一直覺得自己比那個蠢丫頭聰明伶俐許多分,為何在他的眼中,看那蠢丫頭的眼神和看自己的完全不同,她希望他也能像看另一個女兒一樣,看待她。

可她終究沒有等到,而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然越來越討厭那個蠢丫頭,她雖然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是不對的,不應該的,那個蠢丫頭畢竟是這個男人的女兒。

可當有一次,她裝作生病,讓這個蠢丫頭在大冬天幫著她洗全家的衣物被他回家看到時,他那略帶冰冷的眼神,讓她心中一陣陣發寒。

她覺得都是因為這個蠢丫頭的緣故,一定是這個蠢丫頭說了什麼,才讓她被討厭了。

這個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是獨特的,她不想被討厭。

就這樣,她越來越討厭那個蠢丫頭,直到五年前,他上京趕考後,再也沒有回去。

如果說,當初她雖然很討厭那個蠢丫頭,還看在他的面上可以忍耐的話,當他失蹤之後,生死不明,她煩躁的心境必須要找到一個發泄口。

隨著一年一年過去,還是沒有他的絲毫消息,她原本期待的心也開始一天天變的冰冷,甚至看到那個蠢丫頭時,她就會不由地想到他。

人生最痛苦的是失去了和得不到,在他的身上,這兩樣都佔全了,她就開始想,如果這個蠢丫頭就從此消失了,是不是她就可以從這一段連自己也說不清楚的隱秘情感中解月兌出來。

而她也不甘心,一輩子只當個小丫鬟,最後成為一個粗俗農婦,她也要改變自己的人生,重新回到以前的榮華富貴之中去,

然後,她就像被惡魔附身了一般,越來越討厭那個蠢丫頭,她奪不走她的爹,那她就要奪走她的未來夫婿與她未來的榮華富貴。

她要讓這個男人知道,他不回家保護他的寶貝女兒,她就會毀掉她。

可現在,她卻無比地感激上天,讓那個蠢丫頭命不該絕,這個時候,就算滿心謊言,她才能找到借口自保,反正,那個蠢丫頭據說得了失魂癥,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就算她沒有失憶,當初,上了花轎到她被扔下山崖時,也是一直昏迷著的,根本不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何事。

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充當了什麼角色,也幸虧她就算到了最後一刻,也沒有出現在那個蠢丫頭面前耀武揚威,當時,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想給方崢留下尖酸刻薄的印象,如今她倒要感謝自己那個時候如此沉得住氣。

就在方大少女乃女乃的目光復雜地看向床上的那個男人時,那個男人的目光也在這時看了過來。

房屋內的光線並不明亮,大概是這個男人生病的緣故,房內的窗戶也沒有打開,空氣中的藥味聞起來很明顯。

男人的目光先是驚喜,然後轉為愕然,片刻後,才沉聲問道︰「雪兒,怎麼是你,韻兒呢?」

「老爺,原來——您沒死,您——真的沒死,太好了,這——太好了,小姐知道了,也一定會高興的。」方大少女乃女乃看到秦家老爹的目光看向她時,心一狠,就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就痛哭流涕道。

「咳咳,這到底怎麼回事,韻兒呢,韻兒她怎麼沒來,是不想見我,還是出了什麼事?」秦沐咳嗽著,費力地坐直了身子,可一雙眼楮卻像鷹一般逼視著跪在地上的這個女兒曾經的丫鬟。

「老爺,雪兒有罪,奴婢有罪呀,您殺了奴婢吧。」方大少女乃女乃很快在心中羅列好像要

說的話,可口上還是繼續哭訴道。

「你給我站起來,說——到底是出了何事?」方大少女乃女乃這麼一哭,讓秦家老爹的心更加抽緊了起來。

他這一走五年,對唯一的女兒的確疏于照顧,如果韻兒她真的出了什麼事,那讓他這個當爹的情何以堪?

「奴婢不敢起身,可奴婢也沒辦法,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無顏見老爺您呀。」方大少女乃女乃並不起身,口中仍念念有詞道。

「閉嘴,不要再哭了,將事情給我說清楚,如論你們主僕受了怎樣的委屈,老爺我都會你們做主的。」秦家老爹心煩意亂,看著哭哭啼啼的丫鬟,沒好聲氣地道。

「老爺,自從你走了,奴婢和小姐可是每日盼望您回來呢,誰知這一等,就等了這麼多年,剛開始,小姐還有老太爺和老太太照顧,在家中的日子還要好上一些,後來,老太爺和老太太相繼去世,從此之後,小姐就成了家人沒有理會的主子。

大夫人和堂小姐們多次當著小姐的面嘲笑小姐是個——是個克爹克娘的掃把星,五年多來,小姐身上只做了一套新的衣裳,身上穿的都是大堂小姐的舊衣。

後來,小姐的夫家就來迎親了,然後,奴婢和小姐剛被送出秦家大門,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後來——後來,奴婢該死,都是奴婢該死呀!」

方大少女乃女乃說到這里,又卡住了,反而用手打起了自己的嘴巴子,啪啪幾下之後,那張原本看起來很是嬌媚的臉瞬間就腫脹了一倍。

「後來怎樣了?」秦家老爹這時雖然面上有了風霜,可比起前些年來,這身上的氣勢越發的懾人,這聲吼出來,方大少女乃女乃哭泣的身子還不由地抖動了一下。

她這哭,倒並非全是為了做戲,而是覺得自己以為已經永遠見不到的人,卻還有再見之日,而且還是在這種境況下的見面,心中百味紛雜,又如何沒有大哭一場的沖動呢?

另外,她則是憑借哭泣拖延時間,觀察自家這個男人的反應,然後隨機應變。

「後來,奴婢醒來時,小姐就不見了,那方家的大公子讓奴婢假扮新娘,如果奴婢不願意,他也要除了奴婢,嫁妝,迎親途中出現了意外。

奴婢原本不願意,可卻不知道那方家大公子到底將小姐弄到了哪里去,為了進一步打听消息,奴婢只好與那方大公子虛與委蛇,後來,奴婢才知道,那方大公子嫌棄小姐在鄉下長大,是個鄉下丫頭,不配做他的正妻。奴婢沒有保護好小姐,奴婢該死,現在既然已經見到了老爺,將小姐的事情告知了老爺,奴婢向老爺請罪,全憑老爺處置。」

和方大少女乃女乃預料中的不同,秦家老爹聞言並沒有馬上暴跳如雷,也沒有馬上對她出聲呵斥,他就這麼身子有些僵直地坐在床上,目光不知在看什麼。

房間中一時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之中。

這種沉默讓方大少女乃女乃從內心感到惶恐,她覺得自己就像刑場上的死刑犯一樣,不知道下一刻,是儈子手手中的刀落下,而是被宣布無罪釋放。

她甚至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真相,剛才故意問她,實際上就是給她最後一個坦白的機會?

傳說錦衣衛無孔不入,沒有他們查不到的消息,可她轉眼之間,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不會讓人從方家只接自己來,卻不動方家的一絲一毫,

「小姐現在人呢?」在一段難捱的等待過後,她終于听到他再次出聲。

「據說小姐被方大公子的人派人拋入了雪地,受凍之後,得了失魂癥,據說忘記了一切,被太原知府的內佷救了,晉王世子還認了小姐做表妹,據說,小姐也到京城來了,可具體住在哪里,奴婢並沒從方大公子那里得到具體的消息,也不敢詳細過問。」

謊言一旦有了開始,接下來說起來就容易多了,她總算將事情說了個差不離。

雖然她很不想讓那個蠢丫頭父女團圓,可她同時也知道,比起其他的因由來,這個蠢丫頭的安危,才是這個男人真正關心的。

只要這個蠢丫頭活的好好的,這個男人心中的恨意才能減少大半,自己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至于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方崢身上?她也不是一點愧疚都沒有,方崢對她是真的不錯,可現在,經過那日遇賊的事情過後,她和方崢中間已經有了很大的裂痕,這種裂痕是

一只眼楮的代價,也不是輕易能夠彌合的。

那日,她為了保全自己,都想讓那些賊人對方崢橫下殺手,現在同樣為了繼續好好地活著,她同樣可以把一切罪責都推給對方。

「太原知府的內佷?」

「姓柳名直字折眉,是這次進京參加春闈的舉子,小姐據說是跟著他一起進京的。」方大少女乃女乃又馬上解釋道。

「你說的一切可是實情,你應該知道,欺騙我的代價是很殘酷的。」又過了片刻後,床上的男人終于將眼神重新投到了她的臉上,那雙讓她心悸的眼眸此刻沒有柔情只有冷厲的光。

她強壓著心中的恐懼與惶恐啼哭道︰「奴婢自知貪生怕死,有負小姐與老爺,等小姐父女團圓之後,老爺想怎麼處置奴婢,奴婢也絕無怨言。」

「既然來了,咳咳,就先住幾天吧,方家那邊我自會做安排。王叔,帶她下去,給她安置一個房間。」

「是,大人。」那守門的老頭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站在門口,听到床上之人的吩咐,走了進來道。

「大人,您身體不好,還是讓奴婢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幾日吧。」方大少女乃女乃不知自己現在到底過關了沒有,可她這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任憑他的安排。

可看到他咳起來很嚴重的樣子,她還是不由地出聲道。更主要的是,留在他身邊,要是錦衣衛查到了其他的消息,或者將那個蠢丫頭帶來的話,自己很快就知道,也能隨時做出應變來。

「帶她下去。」秦家老爹卻再也不看她一眼,又對那守門的老頭說了一句。

「這位姑娘,跟老頭子走吧。」

「老爺,你一定要保準身體呀。」方大少女乃女乃最後起身後,還是忍不住再次說了一句,目光中略帶幾分留戀。

方大少女乃女乃剛離開房間不久,秦家老爹就開口道︰「婉兒,你怎麼看?」

「師父,不管師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婉兒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不過,師姐的這個丫鬟,說的只是一面之詞,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根據方家我們坐探傳出來的消息,方大公子和他這個丫鬟妻子,在三日之前,郊游時,遇到一伙賊人,方大公子受了重傷,生死不明,如果真是方大公子害的師姐,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不僅如此,據說,方侍郎的夫人並不喜歡這個丫鬟假冒的方家大少女乃女乃,而是喜歡自己堂妹家寄宿在方家的一位姓唐的姑娘,這幾日,方大公子受傷後,照顧方大公子的也是那位姓唐的姑娘。

可不管怎麼說,師姐既然跟那位柳公子來了京城,現在應該是先把師姐接回來才是。

不過提起這位柳公子,現在還被關在刑部大牢呢。」

唐婉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師父原來竟然是有親生女兒的,要是早知道,有這樣一位師姐的存在,她怎麼都不可能置之不理,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不管是誰,想要傷害師父的親人,那就是與自己為敵,絕對會讓對方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她能理解師父為何先前不告訴師妹自己的身份,也是不想讓師妹攪合到錦衣衛的事情中去,當錦衣衛的人,有幾個是善終的,仇家更是滿天下。

師父原本是一片愛女之心,以為可以給女兒一個平凡的人生,卻沒想到,會出這等事情來。

「這個姓柳的出了何事?」

「據說罪名是當街陰辱婦人,被對方夫君阻止,反而暴起傷人,殺了那婦人的夫君。」

「世上有這麼蠢的人,還是他也是個權貴紈褲?」

「倒也不是,從太原府那邊傳來的消息聲稱,這位柳公子是太原府的神童,名聲很好,從來沒有什麼劣跡,一路上,與師姐同行,據說也很嚴格守禮。不會到了京城,就當街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吧。」

「哼,這世上的人最難看清的就是皮囊下的那顆心,這件案子可否轉到我們錦衣衛?」

「據說這件案子已經驚動了皇上,皇上特意下令,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還有東廠錦衣衛聯合審理了,這件案子已經不是我們錦衣衛能夠左右的了,現在,我們只能盡可能地搜集到有用的證據,才能為柳公子洗月兌罪名。」

>「嗯,都交給你去辦吧,你現在馬上去查姓柳的落腳之處,將你師姐帶回來。」

「是,師父請放心,師父也請保準身體,葉師兄已經幫你找神醫和藥方了,你身上的毒一定會被解掉的。」

「去吧,我心中有數。」

「對了,師父,婉兒是否還有一個師兄?」

「嗯?」

「葉師兄說,十幾日前,有一個自稱您的兒子的男子與太子殿下當街打了一架,可我們都知道您只有師姐一個女兒,故此,才有這麼一問。」

「這倒是奇怪了,師父我的的確確只有你師姐一個女兒,有兩個徒弟,你大師兄現在還留在白蓮教內,另外一個就是你,除了你們三人,也沒有其他的子佷,你葉師兄的師父只是我的師兄,這個你早就知道了。」

「哦,這個婉兒也會繼續追查的。」

唐婉從房中退出來之後,心中還是有些奇怪,因為那名自稱師父兒子的男子曾報名秦韻,和師姐的閨名一樣,葉師兄一度懷疑那年輕人就是師姐,可看師父吃驚的樣子,顯然又不像。

這怪事是越來越多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師姐找到才是。

秦韻原本對方大少女乃女乃被錦衣衛請走,心中有了各種設想,可當她無意中從幾個丫鬟的瞎聊中听到,那個錦衣衛葉千戶對方大少女乃女乃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詢問她的名姓後。她終于意識到,這個葉千戶找的人,應該不是現在的方大少女乃女乃萬雪兒,而應該是她秦韻才對。

在外邊的人和方家大多素人的眼中,方大公子的新婚妻子本就是秦韻,她才是名正言順的方家大少女乃女乃。

除了極少數的知情人之外,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這里面的糾葛。

而原身從前不過是住在鄉下的一個鄉紳之女,京城里的人大多數並沒有見過她,這時代的通訊又不像現代那樣四通八達,就連畫像都是失真的,在這種情況下,萬雪兒這個當丫鬟的,才可以冒名頂替成功。

反倒是現在的方大少女乃女乃萬雪兒,曾經在京城住過一段時間,方二小姐她們曾在某個地方見過對方小時候的模樣,才會第一眼看上去,覺得有些眼熟。

那麼,這下,新的問題就出來了,她似乎與錦衣衛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錦衣衛找她做什麼?想到她穿越以來做的各種事情,恐怕最受關注的就是將鎮守太監張槐的佷子給扔進糞坑淹死的事情吧,可這件事情她自認為做的還是天衣無縫的,這時代的錦衣衛雖然厲害,可沒有後世那些科學技術做輔助手段,想要查到自己頭上不可能吧。

那麼,是怎麼回事?

她再等半天,如果半天之內,方大少女乃女乃還是沒有回方府,那她現在就沒有繼續留在方府的必要了,是需要執行撤退計劃了。

至于對方家夫妻的懲戒,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下一次,她不一定還會借助唐家表妹的身份,而是換成方府的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唐婉知道柳折眉,那想要查到柳宅,對錦衣衛來說,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半個時辰後,她所想要查的消息就匯總到了她的手中。

這一次,她是親自帶人上門的。

要說柳折眉入獄,最惶恐的人恐怕就是柳宅的人了。

柳折眉從太原帶來的護衛們,根本就沒想到,那日會出那樣大的變故佷少爺平日不讓他們跟著,他們也就習慣了,也知道佷少爺的身手不錯,可卻沒想到被人誣陷了。

作為佷少爺身邊的人,在他們看來,少爺除了看那位神秘的晉王世子表妹時,神情還有點變化,對普通女子,怎麼可能做出那等事情來呢,除非佷少爺自個發瘋了。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些護衛們只好派人先回太原報信,然後另一方面四處打听消息。

這下,柳宅內剩下的人就變成了丫鬟夏兒一人。

要說心中擔憂恐慌的人中,夏兒是最恐慌的一人。

當她看到一隊衣飾鮮明的錦衣衛上門時,更加心驚膽戰︰「你們,大人——找誰?」

「請問這里可是柳直柳折眉的宅子?」唐婉看

了一眼這個丫鬟模樣的姑娘,大概對對方的身份有了一個簡單的了解,據說柳直上京時,是帶了一個隨身丫鬟的。

「正是,不知大人?」夏兒戰戰兢兢地道。

「你想必是丫鬟夏兒吧,你別太擔心,你家公子的事情,我們錦衣衛一定會查明真相的。」唐婉也知道,普通人見了錦衣衛,都是畏之蛇蠍的,難怪對方有這等反應。

「這位大人說的是真的嗎?只要能為我家佷少爺洗清冤屈,奴婢為你們做牛做馬都可以。」夏兒听到唐婉這麼一說,當即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道。

「起來吧,皇上已經下旨審理你家少爺的案子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真相大明的,今日本官前來,是想接走晉王世子表妹許姑娘的,請問許姑娘現在何處?」

「許姑娘?」夏兒原本想要繼續哀求的話,猛地一下被憋了回去,神情也愣了一下,那個不祥的女子這一段時間根本沒有在柳宅,也不知去了哪里。

在她看來,從前的佷少爺一直好好的,何時遇到過這麼多的倒霉事,可自從山上救了這個許姑娘後,就發生了許多事,讓她不得不多想。

可看到這位為首的年輕的錦衣衛大人,而且聲音還有點像女人聲音的大人,她可不敢胡亂說些什麼,心中雖然不虞,可還是實話實說道︰「不瞞這位大人,許姑娘早就在佷少爺參加春闈之前離開了,至于去了哪里,奴婢真的不知道,可能知道的只有佷少爺吧。」

「這樣呀,你沒有撒謊?」唐婉原本以為找到柳宅,就可以很順利地找到自家師姐,可現在到了這里,卻發現還要繼續找下去。

「奴婢怎敢欺瞞大人,柳宅的所有人都知道許姑娘已經離開一段時日了。」對上唐婉逼視的眼神,夏兒雖然有些心慌,可也真的不敢亂說什麼。

「想你一個小小的丫鬟也知道,欺瞞錦衣衛的後果,還有,不管許姑娘是什麼人,別讓我在知道你心中對她的不滿。」這個小小的丫鬟眼神的輕微變化,唐婉怎會錯過。當下出言警告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夏兒也嚇了一跳,她真沒想到面前這位錦衣衛大人,竟然能看到她心中想的是什麼。

「許姑娘臨走前,真的沒留下什麼話?」唐婉現在有些頭疼,要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這查起來就困難了。

「許姑娘有時會突然地消失幾天,然後不知不覺中又會突然出現,奴婢真的不知,說不定許姑娘听到佷少爺的消息,會回來的,畢竟,許姑娘還有一些東西留在自個的房中,沒有帶走。」夏兒被這麼一嚇,想起那日面對韃子時,那個女人身手的厲害,這讓她不由地產生了另外一個想法,是不是那位許姑娘也是錦衣衛中人,身手才這麼厲害?

雖然她平日里巴不得那個女子再也不要回來,可現在佷少爺被冤枉進了大牢,如果那個額女子在,是不是可以想出別的法子來救佷少爺?

「東西在哪,帶我去看看。」

唐婉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師姐似乎與傳言中不太像,也不像師父口中描述的那樣。

一個弱女子,會無緣無故地離開自己住的地方,在京城找不到蹤影嗎?

可師姐她真的只是一個弱女子嗎?方大公子到底對師姐做了什麼?

不管她心中現在有多少疑惑,現在最重要的是將這位師姐找出來?

時間過的很快,傍晚時分,方大少女乃女乃還沒有回府,方家的其他人也都回府了。

方大少女乃女乃離開之後,方府就陷入了某種不安之中,方大夫人也曾派人去打听消息。

可方大夫人打听的結果,竟然是探听不到任何的消息。

錦衣衛雖然是一個**的結構,但不等于這些文官們在錦衣衛中沒有任何眼線。

錦衣衛也不是鐵板一塊,總有一些職位低的錦衣衛被文官們收買,有時方便傳遞消息給他們。

要說這其中最憂心的,不但是方大夫人,方侍郎更是坐立不安,失去了一貫的從容不迫。

只有他心中可能清楚,自己的那位失蹤已久的親家,身份似乎並不單純,可具體的到底是何身份,他還沒來得及探究,對方就失蹤了。

如今,錦衣衛上門,他怎麼都覺得不正常,可又不能做什麼,找上門

去跟錦衣衛要人嗎?

那事情不是更加擴大化了,一定會鬧的人盡皆知,方家最近本就是多事之春。再也經不起大的折騰了。

想到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變成了那樣,這前程是徹底毀了。這可是方家的將來的希望呀,他感到一夜之間,他的白頭發就多了許多。

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這個不爭氣的孽子,竟然做了那等事情來,他甚至猜想,前幾日動手的賊人,是不是與今日接走這個賤人的錦衣衛有關?

當年,他就不該一時心慈,念著與萬家的那點情分,救了那個賤人,最終卻讓兒子做出這等不理智留有後患的事情。

多年的官場磨礪讓他覺得最近方家發生的一切都不正常,可他每日忙于公務,一直沒有靜下心來,想一想。

可現在,已經到了他不得不想的時候。

如果方家挺不過這一個坎,後果他幾乎都不敢想,怕的是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對方預謀的。

對方躲在暗處,方家卻一無所知,這才是最可怕的。

方家其他人心中的糾結,秦韻不用腦子想,都知道。

特工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專門玩陰謀詭計的,所以將方家的人玩的團團轉,對她來說,真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她只不過充當了一個暗黑懲罰者的角色。

方大少女乃女乃如果今晚還不回來,就說明,她短時間不會回來了。

她也要跟方家暫時拜拜了。

原本,她還打算抽一個夜晚,跟方大公子好好聊聊呢?可現在,她卻突然失去了興趣。

比起繼續折騰方大公子來,柳折眉的安危是她更關心的。

她必須很快回到柳宅去,很快去刑部大牢游覽一圈。

第二日一大早,方家又來客人了。

可這次來的人,是前來報喪的。

來人是從哪里來的,是從唐家來的,說是唐家的老太太,就是唐家表妹的祖母去世了。

按照這時代的習俗,家中直系血親去世了,那是需要守孝一年的,哪里還能繼續待在親戚家。

這而要是傳出去,就會被世人鄙視。

所以,盡管方大夫人對秦韻另有打算,可在這個時候,她也不能阻擋唐家來接人呀。

當初,秦韻假扮唐家表妹進府前,剛好知道,唐家表妹的那個讓人討厭的祖母去世了,但唐家卻沒有往外傳。

為什麼沒有往外傳呢?這涉及到一個「丁憂」的問題。

什麼是丁憂呢?就是古代當官的,正在當官的時候,老爹老娘去世了,他就必須馬上給禮部上丁憂折子,等于就是放棄現在的官職,回老家為死去的爹娘守孝。

這守孝期,原則上是三年,其實一般只有二十七個月,在這段時間內,這個官員的身份其實跟普通人沒有多大差別。

三年期滿之後,這些丁憂的官員想要繼續當官,那就得謀求起復。

可這起復是那麼好起復的嗎?官場的職位往往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你當初回家丁憂時,朝廷總不能為你保留這個職位三年吧,一定會有別人頂上去。

三年後,你原來的職位已經沒了,其他的職位上也有人,再想要找一個好的職位,談何容易。

如果說先前,唐家還有方侍郎這個吏部侍郎的親戚,可現在,真正的唐家表妹已經死了,而且還死的不明不白,被他們掩蓋了消息。

他們心虛呀,這個時候,那里還敢跟方家繼續打交道。

于是老娘死了,唐家老爹不願失去現在的官位,只好做出隱瞞消息的事情來,可秦韻當初對唐家所有的一切可是深挖過的,這些消息是真的瞞不了她,當初她打算以唐家表妹的身份出現時,她就給自己留了堂而皇之離開的後路。

這不僅是智商的體現,而是曾經作為一個最優秀特工的職業本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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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爹已經出現了,娘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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