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看向秋白,笑道,"這位姑姑是?"嫻妃站起身道,"貴妃妹妹有所不知,這位就是從前在錦瑟宮里伺候的秋白姑姑。前些日子要了來照顧懷淑,現下錦瑟宮有了新主,這人自然也是要回去的。"
我笑道,"嫻妃姐姐可真是太客氣了,既然是帝姬需要,妹妹我怎好搶去?既然秋白姑姑跟了姐姐,以後也就是玉淑宮的人了。"
卻是頤貴嬪冷哼了一聲,洋洋得意道,"嫻妃娘娘有所不知,這可不是貴妃謙遜!眼瞧著錦瑟宮里滿宮的奴才,皇上卻還是怕伺候不好貴妃娘娘,這不就指了墨櫻姑姑去了麼?"
皇後已微微的皺了眉,"竟有這等事?墨櫻一向是掌管教導儲秀宮新晉秀女的,原本的秋白已調了出來,現下墨櫻也是,往後儲秀宮的事豈不是無人掌管了?"
瑜嬪也依舊是以前的張狂模樣,笑道,"皇後娘娘,這皇上心里哪有什麼儲秀宮,全都是錦瑟宮才對吧?"
我暗自好笑,頤貴嬪也太天真了些,這樣的消息誰不知道?誰都不說,偏偏她要逞能說出來。自己做了皇後的墊腳石還渾然不知。
瑜嬪也是,還是像以前一樣仗著自己生育了二皇子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現在靜貞夫人即將臨盆,皇後早已允了她不必前來請安。現在沒了靜貞夫人的勢,瑜嬪還是如此囂張,可真是越發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皇後急著抓我的錯處,可還真是一點一滴都不放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過一個掌事姑姑也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卻听見有一人道,"皇後娘娘有所不知,臣妾昨天夜里已經調來了儲秀宮的掌事內監詢問過了,一切事宜已經安排妥當,還請皇後娘娘放心。"
我轉過頭看去,是毓妃。她低著頭向皇後說著,一副謙卑的模樣。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微微抬起頭對我露出一抹高深的笑容。
皇後的話被毓妃堵的說不下去,就索性不再提。
嫻妃卻忽然看向我,關切道,"我前幾日听聞平岐王不日就要歸京了,太後娘娘和皇上一定要辦洗塵宴的,不知貴妃妹妹可有得到什麼確切消息,也好早些有準備。"
嫻妃一席話像是點醒了眾人,紛紛向我詢問關于平岐王的消息。平岐王是我名義上的兄長,我若說不出什麼才真的是將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自己。
皇後笑了笑,看向我,"嫻妃這話問得極好。你新晉貴妃,協理六宮。這次又恰巧是你兄長要歸京,本宮就索性將這次宴會之事交與你去辦,也正當歷練歷練,你意下如何?"
我心中卻是明了,皇後這是存心叫我難堪,一來皇後明明知曉我的真實身份,也知曉我與平岐王無甚關聯。二來我第一次協理六宮,根本不懂的這些。
我正欲推辭,毓妃則起身道,"皇後娘娘,歆貴妃初掌協理六宮的大權,恐怕還會有許多的疏漏之處,臣妾願意從旁協助,還望皇後娘娘恩準。"
宴飲之事的籌辦一向是後宮中最難辦的差事。先不說滿宮上下上千人都要一一安排妥貼,還要謹防著下毒,下藥之事的發生。一旦出錯,就會招來禍端。
皇後自然是樂見其成,笑道,"毓妃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又是多年來一直幫本宮將這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有你幫助,本宮相信歆貴妃一定如虎添翼。"
大事落定,眾人又閑聊了幾句就各自散了。我自然是與毓妃相攜而行。我不曉得毓妃是否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是我敢肯定她願意助我一定是沖著靜貞夫人去的。
我與毓妃一路走至御花園。毓妃只與我一同走著,低著頭沒什麼話,到了這兒才伸出手折了一致秋海棠,淡淡的打量著道,"你和瑤妃長得真的很像。"
我低下頭笑了笑,"這在宮中已不是什麼稀罕事情了,毓妃姐姐又何必再說一遍。"毓妃抬起頭看我,語氣輕緩,"我一直以為你就是她,可是現在我覺得你不是。你和她太不一樣了,她不會那麼淡漠,不會那麼冷情,也不會那麼決絕。"
我心底悶悶的,我與毓妃相交不算的深,可是連這樣的外人都瞧得出我早已經面目全非,變的不再像我,那我身邊的人呢?
這樣的想法被我自己嘲笑,面目全非又怎麼樣?時至今日,我想要的東西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奪走。我勾起唇角,"我雖不是瑤妃,但是我會是適合姐姐你的盟友。"
我轉過身打量著御花園中的美景,漫不經心的笑了笑,"靜貞夫人即將臨盆,每日躲在景儀宮里讓人一點下手的機會都沒有。可是平岐王是朝廷的功臣,他一歸京自然是人人都要參加的,靜貞夫人也不能例外。"
毓妃露出淡淡笑容,眼底的冰冷寒意卻更盛,"貴妃娘娘冰雪聰明,果真叫臣妾佩服。只是不知娘娘是要鏟除異己,還是要與臣妾攜手並進呢?"
我伸出手拉過毓妃的手,只覺得心中無比的暢快,"只有你我二人當然不夠,還要有人推波助瀾才有趣。"
毓妃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推波助瀾?看來貴妃娘娘這場戲有趣的緊,我可不能錯過了。娘娘可否告訴我,此人是否可靠?"
我伸出縴縴手指在空中一指,笑道,"永壽宮加上北苑,姐姐覺得這戲碼如何?"
毓妃一向淡漠,喜怒不形于色,此時卻是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喃喃道,"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剛剛入宮麼?你怎麼會知道永壽宮的睦昭儀?你怎麼會知道北苑的那些事情?!"
她看著我,"你是瑤妃?不對,瑤妃不可能知道這些!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惜兒?你是不是來找我了?來找姐姐讓我替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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