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周雋又來夜半幽會了。
不過，就算是他不來，喬羽也打算找個機會去找他見面。接下來的這件事還是需要他幫忙……
有個總是身處高位的小伙伴真是方便！
先讓萬俟天掃描了一下整個小院子，確定韓松和韓氏夫婦都在睡覺，喬羽才從自己住的小屋子里模出來。
周雋已經在門口等了半天了，看見喬羽出來，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走，帶你去個地方。」
韓家雖然在東京汴梁居住，但是住的地方特別偏僻。周雋領著她左拐右拐了好久，才到了目的地。
居然是個類似現代夜市的地方！
雖然曾經從書中讀到過，說宋朝的汴梁是當時世界上唯一一個不夜城，但是喬羽仍然沒想到能身臨其境。
不過，說是身臨其境也不太恰當，畢竟這里只是來源于小說的劇情世界。
「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周雋沒回答什麼，而是走到一家鋪子門口，在擺在外面的桌椅上徑自坐下，「來十張肉餅，兩碗湯！」
臥槽，小伙伴你太上路啦！喬羽一邊雙眼放光，一邊湊過去看店家招牌上的名字。
曹婆婆肉餅。♀
肉餅很快就上來了，喬羽幾乎是毫不顧忌形象地先啃了半個——她都在韓家吃了好幾頓連點油星都沒有的菜粥了！
直到啃了這半個肉餅，喬羽才能正常地說話。
「多虧你今天來找我……」
周雋正在咬著一只肉餅，听見她這句話，遂露齒一笑，「在那家饞壞了吧？」
喬羽被周雋露出小白牙的笑容看得有點暈，不過還是連連否定，「不是不是，我是有事跟你說啊，關于這次任務的。」
「說吧。」
喬羽也四處看了看，掌櫃的正在後廚洗碗收拾東西，看起來似乎是準備打烊了。周圍除了他們這一桌之外，也沒有別的客人了。她也就放心地開了口。
「這次任務重點不就是讓那小子當不成官嗎？」喬羽又拿了一只肉餅，「我是這麼想的，他回頭一定會忍不住動用現代科技——就是上一個世界里的技術——做玻璃的，到時候你試試能不能把他弄到匠戶籍里面去。匠戶籍是賤籍，不能科考的，這不就結了嗎？」
「這個我回去問問看吧。」周雋看喬羽的一碗湯已經喝了個見底，趕緊喊店家再來一碗，「再來一碗湯！」
別這樣，她都不好意思了好嗎……周雋小哥你也太實惠了……
看著端上來的熱氣騰騰的羊雜湯，在現代社會時候根本都不喝這玩意的喬羽也忍不住喝了一小口。只是，一想到這個，她眼圈忍不住紅了紅，趕緊低下頭去。
「但是我覺得，賤籍也不保險……還得想個法子讓他沒辦法出頭才行。」她覺得大致沒什麼問題了，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周雋，「大後天他會去參加個詩會，我猜他會抄襲納蘭性德的詩句，我等下背給你听，然後你當著你父親或者朝中重臣之類做出來。但是不要著急把消息散布開來……」
「你要臭了他的名聲？」
周雋猜了出來。他已經看見喬羽紅得像兔子一樣的眼圈，刻意不去看她，只是邊吃肉餅邊低頭喝湯。
「嗯。」幸好喬羽也曾有過傷春悲秋的中二年紀，納蘭性德的詞又算得上是家喻戶曉，她想了想，剛要背出來，旁邊就呼啦啦來了幾個人，坐了下去。
「等會兒挑個沒人的地方吧……先吃餅。」
看見有人來了，喬羽趕緊打住。兩人默默對坐，喝湯吃餅，倒顯得隔壁桌兩人的聲音分外響亮。
「虞侯怎地如此悶悶不樂？這曹婆婆肉餅說來也是京城名吃，你我兄弟多日未見，何不多喝幾杯？」
「哎……不說也罷，喝酒喝酒！」
「听說你蒙八十萬禁軍總教頭林沖林大官人所救，又和他做了結義兄弟，做兄弟的賀你一杯！」
「有什麼好賀的……現在不過是給高家衙內做個跑腿罷了。」
臥槽！
系統你真是要玩死我嗎！
喬羽只听了幾句，心里立刻警鈴大做，這分明就是水滸傳的劇情啊！難道接下來她又要以一介蘿莉之身，阻擋主角和梁山眾匯合？
雖說慶歷年間的穿越文，個別會有把水滸傳的劇情雜糅進去的，但是喬羽在此之前一點也沒想到自己會倒霉地遇見這種事情啊。
也是……現在系統的好感度是-48，還有什麼事情它做不出來的！
「怎麼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喬羽的不對勁，已經吃完了七張餅的周雋抬起頭問道。他這一問不要緊，側對著陸謙和不知名路人的喬羽立即感覺那邊投射過來的目光。
想了想，這時候高衙內應該還沒遇見林沖的夫人，喬羽索性站起身來準備走人。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連上個都市曖昧文都過來了，這次索性也見招拆招吧！先不管什麼水滸傳亂入了，抓緊把納蘭性德的詞背給周雋才是正經。
看著喬羽似乎準備走人，周雋連忙又喊老板打包了四張肉餅，付了帳，才隨著她離開。
喬羽找了個連光亮都沒有的小胡同，拉著周雋站定，這才開始想納蘭性德的代表作。
從上次韓松抄的那些時有謬誤的馬克思主義來看，對方的問話素養似乎應該不高……她只要挑最有名的背給周雋就行了。
喲，差點忘了，還有太祖的詩詞！
「我就這麼背出來，你能記得住嗎？」
周雋似乎是想了想，「二十首以下的話，應該能背得下來。」
……
喬羽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了，直接開始背誦太祖的代表作。《沁園春•雪》和《沁園春•長沙》都背誦出來之後，為了讓她安心，周雋還各一字不差地重新背了一遍。
「嗯……除了這兩首還有幾首。」
慢慢回憶著，喬羽把納蘭性德的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見背了出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整首詞背完，她又停了停，這才問周雋，「背下來了？」
「嗯……好句。」一片昏暗里，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能听見周雋嘆了口氣，幽幽的聲音傳了出來，對方隨即又背誦了一遍。
夜半無人，靜悄悄的深巷，听著周雋略暗啞的聲音背著一腔怨懟的納蘭詞，喬羽莫名地有了點「夜半私會」的感覺。
直到詩詞都背誦完畢，周雋把那打包的四個肉餅塞進她手里送她回去，那股酥麻麻的感覺還留在她燒灼的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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