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別跑[彩雲國物語] 第八十七章

作者 ︰ 舞夢飛虹

第二日早晨,李絳攸臉色非常難看的出現在了他的崗位上——于是一眾心思剔透的人紛紛避開了他。沒有誰會在別人明顯是生氣的情況下,還去惹人心煩的。李絳攸的身邊都是聰明的人,所以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直到晌午。他的周圍都呈現出一種真空狀態。在下午的時候,李絳攸的臉色更加難看,一直持續到了下班。

他周圍的人都在猜測著,到底是誰不長眼的惹了這個人。因為李絳攸雖然平時一臉嚴肅,不苟言笑。但是絕對沒到黑臉的程度,而且身上散發著強烈的‘生人勿近’的氣息。他的臉色就算比作廚房用的鍋底一般,也不為過。

但是實際上卻並非人們所猜測的那樣。李絳攸之所以會有這種表現,完全是因為他認為自己不該宿醉,導致自己的頭從早上起來就一直疼個不停,做什麼都無法專心。這在負責任的李絳攸來說,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事情。而且想到紅黎深早上說的那番話,他的心情根本就好不起來。在中午的時候,察覺到因為自己的狀態,而影響了工作,甚至牽連到別人。李絳攸更是生氣加自責。

直到在他離宮之前,紫清苑突然帶來了一個消息。李絳攸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恢復成往日一臉平靜的樣子。會讓李絳攸有如此改變的只有兩個人。一是他家的養父大人,一是他家養父大人的親大哥,都是紅家的人。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後,李絳攸不自覺地苦笑了一下,連這種事情都能想到那個惡劣的人,真是沒救了。(話說雖然這里的言辭感覺有點曖昧,但是請放心,李絳攸和紅黎深絕對不會有任何亂七八糟的關系。以前不會有,現在不會有,將來也是如此。)

「邵可大人他」李絳攸驚訝的看著紫清苑。因為心不在焉的緣故,李絳攸忽略了為什麼應該是好好休息了一晚的人,眼楮下面的陰影卻比之前看到的更重。

「嗯,說是一定要讓你去。」在今天早晨,我和紅邵可說了昨晚的事情之後,他非常爽快的答應了要幫助李絳攸擺月兌煩惱。

「有什麼事嗎?」李絳攸不明白紅邵可這個時候叫自己去他家府邸干什麼?所以詢問這個傳話的人,有可能他能知道點什麼,給自己一些提點。

「話我已經傳達到了,接下來我該去看著那三個小鬼了。」我笑著避開了他的問題。「有什麼事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那麼我就先走了。」說完這句之後,我就轉身離開,不給李絳攸再問下去的機會。

「怎麼回事啊?」李絳攸一臉疑惑的看著轉身離去的紫清苑,喃喃自語。雖然疑惑于紅邵可讓紫清苑帶話的原因,但是對于自己尊敬的紅邵可,有事要找自己,李絳攸自然不會不去。于是那天晚上,李絳攸如約去了紅邵可的府邸。

第三天,李絳攸又恢復了平常的狀態,去上班。不,他的狀態甚至比平時更好。看他嘴角那微不可見的小弧度,就明白他的心情很好。于是眾人又開始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李絳攸如此高興。雖然好奇,但卻沒有人敢去問他。于是事情到了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至于紅黎深,在觀察了自己的養子一眼後,僅是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後打開折扇,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也同時遮住了那難得一見的真心的微笑。

在這之後,他立刻丟下了堆滿了一房間的公務,跑去找他親愛的大哥,順便看看自己那可愛的小佷女。雖然會心疼紅秀麗,也會因為那些蒼蠅而生氣,更會因為自己什麼都不能做而郁悶。但是紅黎深還是要去看看,然後把那些欺負過紅秀麗的家伙,挨個的記在心里。謀劃著怎樣讓那些家伙吃苦,才能為紅秀麗報仇,順便解一解自己的心頭火。身為吏部的領頭人就是有這麼一點好處。

「絳攸似乎是沒事了。」藍楸瑛看著剛剛沖自己大吼一通之後,匆匆離開的李絳攸。轉過頭,看著一根紅色的柱子,說道。看起來是自言自語,但實際上,在藍楸瑛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柱子的後面立刻轉出來了一個人。

「邵可的勸慰一向都是十分有效的。」我一邊從柱子後面出來,一邊說道。

「這個時候,你不跟在他們的後面沒問題嗎?」藍楸瑛看起來有些擔心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他卻很清楚,如果不是那幾個人絕對安全的話,他是不會離開的。

「嗯,有人盯著。」我點了點頭。

「能讓你這麼放心的人,是誰啊?」藍楸瑛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讓紫清苑如此放心。

「他們三人現在都在府庫做事,黎深大人恰好也在那里。」想到紅黎深看著紅秀麗那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除了與紅秀麗一起受苦的兩人,當然還有他家大哥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眼神,我就不由得感到頭皮發麻。對我這個平日里就不怎麼喜歡的人自然更是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紅黎深與紫清苑處于同一處地方,而紅邵可則在一邊泡茶。比起紫清苑的冷靜自若,紅黎深則顯得格外激動。手上那把價值不菲的折扇差一點就那麼報銷了。

「啊,秀麗,我可憐的秀麗。你放心,叔叔一定會給你報仇的。那些欺負你的人,叔叔都會讓他們嘗一嘗這麼做的苦果。」紅黎深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折扇,因為看到了一個小官員又在欺負自家的小佷女,生氣的恨不得把那個人一口吞了。具現化的殺氣讓那個欺負新人的官員渾身一抖,匆匆離開。

「吏部的尚書大人都這麼說了,可不能一笑置之呢。」對于紅黎深的表現,我點頭附和。

「哼,如果不是你的那個笨蛋弟弟沒有本事,又怎麼會讓我親愛的秀麗吃這種苦頭呢?」紅黎深听到紫清苑的話,滿臉怨念的轉過頭看著紫清苑。

「黎深。」紅邵可無奈的喚了一聲。

「就算大哥阻止,我也要這麼說。」紅黎深雖然依舊不肯退讓,但是表情卻平靜了不少。

「你知道的,這是他們必經的過程。尤其是秀麗,現在的困難也只是為了他們以後的路能平坦一些而已。」這個時候,只有紅邵可來做這個和事佬了。要是紫清苑此時說話的話,無異于火上澆油。所以他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沒有插手啊。這樣袖手旁觀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啊。」紅黎深又看向埋頭苦干的紅秀麗,眼中的慈愛之情快要溢出來了。「真是的,為什麼非要選這條路呢?如果是其他東西的話,我都可以給她的,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麼艱苦的路呢?」

「雖然艱苦,但是這是秀麗自己的選擇,我們除了在她的背後默默支持,就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了。」紅邵可一邊說著,一邊將還在偷窺的紅黎深拉到了椅子上,給他遞了一杯茶。因為紅秀麗已經忙了許久,沒有時間再做包子,所以沒有點心。

「可是」紅黎深還想說些什麼。

「喝杯茶吧,說了這麼多的話,也渴了吧。」紅邵可微笑著說道。

「呃,哦。」紅黎深看了一眼杯子里烏漆麻黑的茶水,咽了口口水,懷著某種堅決將杯里的不明物體喝了進去。

「對了,絳攸大人的情況好些了嗎?」紅邵可比起女兒來,反而擔心起弟弟的養子。雖然昨天晚上李絳攸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已經沒事了。但是相當關心家人的紅邵可還是不可避免的多問了一句。紅邵可對別人或許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黎深這個弟弟。所以他很清楚,現在什麼話題能讓紅黎深將心思從紅秀麗的身上轉移開。

「哼,提起那個沒出息的小鬼,我就生氣。自顧自得胡亂想些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讓自己心煩也就算了,還給大哥也添了麻煩。」紅黎深撇了撇嘴,果然從紅秀麗的事情上,轉移了注意力。

「也別這麼說嘛。」紅邵可安撫的拍拍紅黎深的肩膀,勸說道。「絳攸大人會變成那個樣子,黎深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從以前起,就是這樣,喜歡什麼的,從來不肯說。所以才會和玖瑯一直別扭著。如果你肯坦誠一點,事情就會變容易的。絳攸大人雖然聰明,但是在感情上卻一竅不通。如果你不好好的表達,絳攸大人可是會傷心的。」

听了紅邵可的話,紅黎深沉默了。「誰要管那小子啊。而且我不覺得他有哪里傷心,大半夜的跑到大哥的家里,還讓大哥開導。真是不可原諒。」紅黎深死鴨子嘴硬的說了這麼一句,空氣中隱隱有些酸味泛濫。

「黎深。」深知自己弟弟性子的紅邵可,溫柔的輕喚道。

「是。」紅黎深立馬坐直身子,一副乖寶寶的樣子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不介意的話,今晚到我家來喝一杯水酒吧。」紅邵可邀請道。因為不想與紅本家沾上關系,也不想泄露兩人是兄弟的關系而給弟弟帶來麻煩,所以紅邵可一般都不會讓紅黎深到他家去。

「啊?」紅黎深愣了一下,因為紅邵可從來沒有主動邀請過自己,所以他以為自己听錯了。直到看到自家大哥在等自己的回復時,才知道自己沒有听錯,也不是幻覺。他的臉上因為這事實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欣喜若狂的表情,就如同小孩子獲得了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一般。還害怕紅邵可反悔,立刻點了點頭。「是,我一定會去的。」

「殿下,去休息一會兒吧。這里有我和黎深看著,不會有事的。」在安撫好紅黎深之後,紅邵可走到了紫清苑的面前,輕聲說道。雖然前天晚上自己替了班,讓紫清苑去休息。但是效果似乎不太好,因為紫清苑的黑眼圈比頭一天更嚴重。紅邵可不希望他因為自己女兒的事情,太過勞累。

「可是」我倒是很想去休息的,托那天晚上的烏龍事件,我已經兩個晚上沒有合過眼了。就連劉輝,我也是刻意避著。但是看了看里面坐著的紅黎深,我有些猶豫。

「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你就去休息。」紅黎深輕輕地哼了聲,開始本是不願的,但是想到了這個礙眼的離開,就只有自己和大哥兩個人相處,也就欣然同意了。不過還是要掩蓋自己的小心思啊。接著紅黎深說了一句頗符合他本性的話來。「接下來還有幾天的時間,要是你累倒了,我還要重新找合適的人選保護秀麗。為了我家的秀麗,你就去休息吧。」施舍一般的語氣,明明是好意,說出來的話,卻能氣死人。

紅邵可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紅黎深立刻低頭去研究手中那最簡單便宜的茶杯去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一個時辰之後,我就會回來的。」在和紅家兩兄弟告辭之後,我就離開了府庫。在準備隨便找一個地方休息的時候,看到了李絳攸中氣十足的沖藍楸瑛表示感謝的大吼的那一幕。

才有了現在的對話。

「原來如此。」藍楸瑛了解的點點頭,有那個疼愛佷女的紅黎深在,也難怪紫清苑會離開了。「那你就去好好休息吧,貴陽最近不怎麼太平。接下來還有一陣忙的,你也要好好保重才是。」藍楸瑛關心道。

「嗯。」我點了點頭,並沒有問所謂的‘不太平’是什麼意思。

「那我就先告辭了。」藍楸瑛拱手一禮,低頭說道。

「好。」我輕聲應道,看著藍楸瑛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才去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我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就算只是閉目養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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