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別跑[彩雲國物語] 第一百一十章

作者 ︰ 舞夢飛虹

「紅州牧大人!您平安無事嗎!?」一名氣質高貴的半百男子率領一群官兵,在這個當頭一股腦兒蜂擁而入。看著坐在床上的少女,有些擔憂的問道。他是剛剛才被藍龍蓮等一行人救出來的柴太守,是金華的地方官,在此之前,一直被殺刃賊那群家伙囚禁在大牢里。

「柴老爹,你來得太慢了一點吧。」浪燕青看著自己匆匆趕來的柴太守說道。

「浪州牧大人……不、是浪副官大人!全是因為下官辦事不力才會發生這樣的……對于新任州牧大人,下官感到萬分愧疚!下官願負起全責、將功贖罪!」金華太守柴進雙手抱拳,對自己的失責表示歉意,並願意承擔起一切責任。

這個時候,紅秀麗才听見外面的吵鬧聲,才明白府邸之外目前正陷入一場嚴重騷動。想必是全商聯的精銳部隊正在肅清「殺刃賊」的余孽吧,可是外面發生這麼重大的事件,她自己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因為她的精神全部集中在那個男人的身上,這是不自覺的。茶朔洵的確是很能掌握住人心。

「您就是柴太守大人對吧?」紅秀麗身形有些搖晃的站起來,她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到極限了。但是現在還不是自己能夠倒下的時候,所以她勉強自己站了起來,堂堂正正的以一個官員應有的樣子面對自己未來的下屬兼任同僚。「您之前遭到軟禁,一得到釋放便立刻趕來救援,對此本官感到十分欣慰。金華是相當重要的城市,本官希望能藉由我們的州牧官印及敦親王的權限解決並平定整個局勢,可否請您多方指導?」話音剛落,還等不及柴進的回答,紅秀麗便向後倒了下去。身後是柔軟的床鋪,雖然紅秀麗知道自己不是能夠休息的時候。但是連日來的趕路造成身體上的疲乏不算,剛才又遭到了茶朔洵的精神壓迫。此時的紅秀麗再也撐不下去,就那麼閉著眼楮倒在了床上,開始昏睡起來。

外頭開始雷聲隆隆,須臾轉為傾盆大雨。仿佛在暗示一切只不過剛剛開始,這一天直到深夜仍然雷雨交加、不曾間斷。

茶朔洵則從那一天起,忽然從金華銷聲匿跡。

而在這個時候,遠在貴陽的劉輝也總算听到了那一句一直被藍楸瑛與李絳攸故意瞞下來的消息。不過與其說是消息,不如說是一句話。一句足以讓他疼到用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的話。「真是好一句‘能與吾琴瑟和諧者,唯吟箏一人足矣。’啊,我親愛的皇兄。」劉輝手握著神劍莫邪,笑容有些冷酷。

第二天,劉輝的兩個近臣藍楸瑛與李絳攸在下朝之後,立刻被劉輝召到了御書房。當天晚上,劉輝與藍楸瑛,還有李絳攸三人一同騎著快馬,日夜兼程的從貴陽趕往茶州

紅秀麗一直睡了一整天才清醒過來。

在她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喂,你這個什麼蒙古大夫啊,為什麼秀麗小姐還沒有醒來?」因為實在太過擔心紅秀麗,香玲不由自主的便對著杜影月發起火來。

「這個,我已經為秀麗小姐把了脈,她是因為過度勞累所以需要休息,長途跋涉加上身心無暇放松才會突然昏倒。」杜影月對于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的,跟在華真身邊八年時間,其他的本事沒學會,但是關于治病救人這一點,杜影月可以保證,這里的人除了紫清苑之外,沒有人能夠比過他的醫術。

「你這個蒙古大夫給我離得愈遠愈好!秀麗小姐有我一個人照顧就夠了!」香玲對于杜影月的話很是懷疑,她完全忘記了在自己重感冒的時候,是誰治好了她。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

「啊、呃——是,對不起」杜影月有些垂頭喪氣的向香玲道歉,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一切只有等紅秀麗醒來之後就會好了。杜影月本來就不是擅長言辭的人,面對的偏偏是香玲這種巧舌如簧的女子,會敗下陣來是肯定的。

「怎麼了?」原本打算過來看看紅秀麗的情況的,但是在走廊上卻听到了里面的爭執聲。想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便在外面等著爭吵結束。直到听見杜影月道歉的聲音響起時,我挑了挑眉,走進了房間里。此時紅秀麗依舊在熟睡之中,隔絕視線的簾幕被放了下來,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躺在床上的人的輪廓。

「參見敦親王。」杜影月與香玲一起對著紫清苑行了一禮。

「嗯。」我點了點頭,隨即看杜影月。「影月做了什麼需要道歉的事情嗎?」我一臉微笑的詢問。

但是已經和紫清苑相處了一段時間的杜影月深知這個人的內在絕非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般開心。杜影月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他只不過是不善言辭,不想和女子爭吵而已,反正一會兒紅秀麗醒來,便能證明自己的診斷無誤。經過這一段時間,杜影月也有些疲憊,他實在是不想與香玲爭執這種無用的事情。但是誰能想到,自己一心息事寧人的道歉卻被眼前人听到了。

「這個」杜影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為不管如何解釋好像都是自己的錯。

「親王大人」香玲正想開口抱怨杜影月的醫術問題,卻被紫清苑抬手攔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覺得你的診斷有問題,所以才道歉的嗎?」對于香玲的話,我不听也能猜得出來。但是我現在要做的與她沒有太大的關系,所以我不準備听她說什麼,雖然看起來有些獨斷專行的一位在里面,但是我現在必須糾正杜影月隨便道歉的習慣。就算是自己真的有錯,也是要分場合道歉的。現在的他已不是從前那個普通的小百姓,而是一州的長官。若是動不動就向別人道歉,在別人眼里會怎麼看他?有錯需要道歉,別人會認為你敢于面對,但是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要一一道歉的話,這威信如何建立?就算他現在在別人眼里只不過是被抓鬮一般,派來的倒霉鬼。但是就如茶朔洵說的那樣,他現在代表的可是朝廷,更別提他身上還有劉輝賜的掛著花苞的玉佩。若是再這樣事事向別人道歉,總會讓人覺得無法安心的把所有的事情交給他。更何況現在他並沒有錯,那就更不應該道歉。就算是在私底下也不行。

「當然不是。」杜影月大聲地否認。傳承自醫仙華娜的後代華真手上的醫術,怎會有錯?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他又如何對得起曾經那麼認真教他的堂主大人。

「既然不是,那你為何要道歉?」我看著杜影月,他原本抬起來的頭又漸漸的低了下去。

「我」杜影月無話可說。

一旁的香玲總算察覺到了什麼,安靜的呆在那里,不在開口。

「你的醫術是華真認可了的,如果僅僅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不再據理力爭,而向別人道歉。那麼你就不只是侮辱了華真的看人眼光,同時也有可能給病人帶來危害。若是如此,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接手病人。」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收起,我嚴肅的看著杜影月。「而且你今日錯的並不是剛才我說的那些,你知道你真正犯的錯是什麼嗎?」

「是,我應該據理力爭的,隨意道歉不是現在的我應該做的。」杜影月明白紫清苑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習慣很不好,但是因為心里有些煩躁,不想再糾纏下去,便又犯了老毛病。

「你能夠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便再好不過。影月,無論何時都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我看著杜影月,意味深長地說到。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也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代表著什麼。不過我想,這一句話我是用不著說出來的。就如同我說的那樣,杜影月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人,作為茶州的州牧之一,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太明白的,而且以杜影月的聰明,想必很快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會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多謝敦親王的教誨。」杜影月一听就明白了紫清苑的意思。他知道紫清苑說的沒錯,自己的有些小習慣確實該改變了。

「很好。」我對著杜影月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床上依舊昏睡的紅秀麗。「等會兒,秀麗小姐醒了,便讓她來找我。你也一起來,我們好商量接下來的事情。」接著將自己來這里的原本目的說了出來。

「是,等秀麗小姐一醒,我們立刻就來。」杜影月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香玲想說什麼,卻又礙于紫清苑,又把話重新咽了下去。

「那好,你們就好好照顧秀麗小姐吧,我先走了。」對于杜影月的表現,我很滿意。看來他沒有忘記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

話說完,我就離開了房間。將那個小天地又重新交給了那兩個人。

房門光關上,我就听見了從里面傳來的香玲的怒氣沖沖的聲音。「喂,秀麗小姐的身體還沒恢復。你們那麼急,是想把秀麗小姐害的病倒才開心嗎?」

「我們沒有那個意思,但是現在茶州的情況比較重要。」杜影月皺著眉頭看著香玲,覺得她有些呱噪。雖然不想和她說話,但是有些話是要說清楚的。「我和秀麗小姐是茶州的州牧。」杜影月冷淡的說道。

「」香玲不再說話,她總以為有了從崔里開始的半個月的朝夕相處,這個性格溫和,又一路上悉心照顧自己的杜影月很好說話。比杜影月略微長的那麼一些年齡,讓她習慣了以一種教訓的口吻對著杜影月說話。但是她卻忘記了,那一路上她是一個病人,而他是醫者、再者,那個時候,香玲可是在假扮紅秀麗,若是那個時候杜影月有一些不太合宜的舉動,只會給他們帶來麻煩。這一切,都讓香玲產生了杜影月好欺負的錯覺。

不過,杜影月雖然本性善良,但是他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也知道自己的責任,所以就算不願意,也要把自己改變一些。

對于屋里的對話,我僅是微微一笑,隨後卻看到了回廊處,靠著柱子的浪燕青。

「還真是嚴厲的親王大人,讓下官都有些害怕呀。」浪燕青做了一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啊啦,沒想到浪副官的膽子這麼小啊。」對于他的揶揄,我不以為意,反而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廢話了。你這樣是不是有些急,秀麗小姐的身體會不會吃不消?」浪燕青放棄揶揄的打算,他知道自己一向是說不過紫清苑的,便將話題轉移到了正事上。

「茶州現在的情況,你比我清楚。有些事情如果我能夠解決的話,也不會找秀麗小姐的。雖然我的身份不低,但是這里真正的主事者,應該是秀麗小姐。而且以秀麗小姐那愛戴百姓的性格,也一定會在醒之後來找我們的。」我搖了搖頭,回答他的問題、

「可好吧。」浪燕青想說以紅秀麗昨晚表現的狀態,似乎不太合適。但是轉而又覺得紫清苑的話沒有問題,便也不再說什麼。

隨即,兩人去了柴進準備的客廳,等候那兩個新任州牧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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