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楮好熟悉,竟像是什麼時候看到過。那人的眼楮太過清澈太過明亮,仿佛能將自己的內心完全看穿一般。
月風同樣注意到了那抹雪白無雙的身影,是她嗎?那麼熟悉的眼楮,即使變了顏色變了樣貌,可她依然是她,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她吧,那個渴望自由的月兒。嘴角勾起一抹會心的微笑,為她能有這樣的生活也為自己能夠再次遇到她。月兒,哦,不對,如今該叫夕兒才對。夕顏淡淡的回應了玉玲瓏一眼,轉而對上月風狂喜的笑顏,那淡淡的嘴角同時對他展開一個如花的笑顏。微風吹起她如墨的發絲,印著她一襲的白衣簡直如一副如詩如畫的潑墨山水畫。黑白相間間只有她和他。萬物仿佛靜止了般,只余他們二人相視而笑,一切竟在不言中。
「看夠了沒,月風你還不快亮出你的契約獸。」玉玲瓏大喝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眉目傳情。
月風對上夕顏擔心的目光,微微一笑對她點頭以示安慰。
「冰鵬何在?」聲音一落,赫然見一赤金大鵬,啾啾啾雙翅大的能遮住半個天空,眾人只覺得先前明亮蔚藍的天空,如今恍如黑夜一般。頭頂黑漆漆的而遠方的天邊卻依舊艷陽高照。那刺耳的鳴叫,劃破蒼穹似一般剪刀一般將那原本畫布一樣的天空生生的剪成了黑白兩面。巨大的鳥頭威風凌凌的看向眾人,仿佛很滿意眾人看見它那驚詫崇拜的模樣。
吼吼「冰鵬,沒想到啊,你不是跟了天機老人那老頭子怎麼又投靠靈力一個黃毛小兒。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不是老頭就是小子。」巨大的金龍,在雲層中歡快的飛來竄去,好似嘲笑金鵬一般,聲聲的龍吟滿含譏諷,震的人們的耳朵都快聾了。靈力小的都被震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冰鵬開楞什麼,冰封千里!」
啾啾啾尖銳的鳥鳴聲沖刺了整個天地,那龐大的翅膀雙雙合攏,啾啾黑暗迅速將金龍和玉玲瓏完全掩蓋,在眾人的眼底,那龐大的冰鵬僅有雙翅已將金龍全然裹住。一聲鳥鳴,沖破雲霄。高聳的鳥頭高傲萬分的看著身下的金龍,「金龍,已經百年,你當吾還會輸嗎?吃我冰鵬一招。」
「啊,好冷,好冷凍死我了。天怎麼突然黑了」
「啊,下冰雹啦,好痛啊,好痛啊啊」
「明明是三月的天,怎麼會嚇冰雹啊。好冷好冷」
啾啾啾啾冰鵬雙翅一展,剎那間無數冰箭以千鈞之勢,直襲金龍而去。
「哼,區區冰箭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金龍越發不屑,看著近在眼前的無數鋒利萬分的冰箭向自己的頭頂襲來。♀它就那麼直直的听在了雲端,龍尾還悠閑的隨意搖擺著,看的地下的人紛紛都不忍閉上了眼見。
龍吟九霄!吼吼吼金龍凌空一舞,那數千枚冰箭對上它堅硬的龍鱗,仿佛刺在了棉花上,磁啦一聲,化作了溫潤的空氣。巨大的龍頭上兩捋龍須在空中噓噓抖動著,一派的不屑。「就這兩下,還不夠本尊撓癢癢的呢,哈哈哈」
「哼,金龍你可別開心的太早還有更厲害的呢!」
「千里冰封!封!」冷徹骨的冷,比冬日的還冷還要嚴寒十分不止。 嚓 嚓什麼!空中的雲都凍結了,那是怎樣的力量?那是超越自然的力量啊。一望無際的天空,那湛藍的雲朵仿佛成了海底的冰凍,瞬間就被封印住了遙遙無跡更本看不見盡頭。
「快看啊,金龍,金龍被寒冰封印住了!」
「它!金龍在掙扎呢,天吶,雲雲結成冰掉下來啦!」
「大家快跑,快跑哎呀雲掉下來啦!」
「啊救命啊!」原本看熱鬧的人們,此刻哪還有半點的興趣啊,砰砰砰周圍一個冰雲落下來,直接就將十來個人砸成了肉餅,瞬間血肉模糊,空氣總惡心的血腥味難聞刺鼻。砰砰砰又是十來個二十來米的冰雲砸了下來。金陵皇都,不少亭台樓榭瞬間被砸的渣都不剩了。大叫著,捂著腦袋,人群涌動瘋狂的想要逃離這人間地獄。
擂台上的二人卻無絲毫動搖,恍若周圍那足以將一座小山瞬間毀滅的冰雲,在他們看來如牛毛般簡單無畏。
「吼吼吼」‘「你快放開本尊,冰鵬!有本事你放開我,咱們再大戰三百回合。」
天空早已被冰鵬搖翅一揮,封印千里。當頭依舊烈日高照,而冰層下的人們早已凍的牙齒咯奔作響。再看那條神氣活現的巨龍,此刻已經被層層雲群結成的冰團團封印住,連一絲一毫的空隙都沒有,就想一個活標本,被死死的卡在那里動彈不得。
「如何?」月風看向一臉憤憤的玉玲瓏。
「十年不見,你進步挺大啊?」玉玲瓏咬著銀牙,看著空中的金龍此刻完全失去了自由的金龍,一雙手早已忍不住窩成拳頭。這一戰是她大意了,月風竟然會有冰鵬,那個可以與金龍匹敵的唯一的玄獸。它不是聖靈學院院長天機老人的契約獸嗎?冰鵬近百年不現世了,為何如今倒成了月風的契約獸?
「過獎。」月風抱拳回敬了她一下。迎上玉玲瓏那雙幾欲噴火的眸子,依舊一動不動,身如泰山不動絲毫。
「我認輸。♀」
「這一局,戀月團勝!」光膀子主持人適時的走上台,一手舉起月風的手對擂台下的眾人高聲宣布到。
冰鵬大戰金龍,冰鵬完勝。抱頭亂竄的眾人,紛紛都停了下來。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看,雲雲雲動了。冰沒了,天氣又變熱了。」。眨眼間,凍得直打哆嗦的眾人,立刻又額頭冒汗。這一冷一熱變化飛快。即冰雲不再砸落,看熱鬧的人們亦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擂台邊。
「下一局。戀月對雷火」
「千年玄狐對冰鵬?」
「果然是百年一見的玄獸大戰啊!」周圍人潮涌動個個拉長了脖子想一睹兩大玄獸之戰。
「有請,雷火玄武大人。」酷暑下,遮不住人們滿腔的熱情,眼看著今日比賽愈加精彩,主持者自然喜的樂見。
接受到眾人激動充滿疑惑的眼神,玄武只是微笑與之回應。「在下棄權。」晴朗之音如重彈般落入所有人的耳朵。回首看向遠處角落中的銀發男子,魔尊近在眼前。他必須回去通知其余三大魔獸,一齊將魔尊大人接回去。哼。小小佣兵之王,他可沒放在眼底,倒是魔尊現世才是天降之喜。
仿佛感應到那人眼光中的狂熱喜悅,雲歌寒光掃過去,那人一見不知悔改反而越發的激動。夕顏卻是低眉不解的像是深思什麼。當然,這詭異的一幕自然也沒逃得過玉玲瓏的眼楮。
「銀發碧眸的男子?好熟悉,好似在哪里見過?」玉玲瓏擒住一縷長發,蘭花玉指徐徐撫下,一雙杏眸忽明忽暗。「龍宮一老者曾講過,百年前那場人間大戰。那場殺戮的主宰者,同樣是擁有銀發碧眸的男子。那人所有的特征不正說明那就是就是魔尊!四大魔獸等候百年的主人!黑城國真正的主宰者,亦或者整個卡爾斯大陸最恐怖的存在,他竟然再次現世了。」
「哈哈哈好生熱鬧。」一如清泉般溫熱叮咚之音,從空中傳來。但見一馬蹄聲由遠及近。兩匹毛色雪白的高頭大馬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所拉的馬車精美絕倫,斑斕錦繡的車頂下懸掛著金絲流蘇,迎風舞動,光芒閃爍。車身緞面由明黃寶藍金線絞絲織就,窗邊,車框整齊的釘著朱紅的鉚釘。車夫一身簇新的蘭袍,車後跟著四匹黑馬護衛,個個颯爽英姿。車的主人仿佛打定了主意招搖過市。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夕顏那張白如玉的臉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緊張害怕還有愧疚。趕緊拉著雲歌,走到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藏于眾人身後。
馬車在擂台前緩緩停住,車簾微微掀起,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從容的步下車階,四周忽然怪異的寂靜,眾人的吸氣,嘆息清楚的傳進夕顏耳里,一身雪白錦袍的白炎帝殿下淺笑行來,絕世風姿。沒有任何遮蓋的五官深邃挺秀,俊美的天地失色。夕顏半蹲著身子在人群空隙中偷偷打量著他,這廝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長的這麼驚天動地就算了還敢出來嚇人。喝!明明自己身前有那麼多人擋著,為何她還能感受到白炎帝看向這邊那凌厲的寒光,夾著著惱怒與志在必得。
白炎帝有著超人的感知力,即便在萬人中他也能準確無誤的感應到那個可惡的小女子。拿了自己的金雞瓶竟敢撩下自己就這麼跑路了,害他被父皇母後逼著娶天離的公主,還好他溜的快沒人能攔得住。要不自己還不被這小女子害的另取他人,她倒是快活趕來看熱鬧。一會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早已看到那個膽大妄為女子,好看的眉頭微簇,完美的唇線輕揚,身形微晃,眨眼間已穿越眾人站到夕顏面前,伸手挑起她白玉般的下巴,天籟之聲響起,「我的太子妃你可真調皮。」
「呵呵白炎帝真巧啊,呵呵你也來看熱鬧?」夕顏不敢對上那雙冷的攝入心魄的眸子,訕訕笑著別開自己的下巴。只是那人怎麼如此輕易就放過她呢。手上的力道越發加重了三分,「是啊,真巧。」那笑容簡直美的堪比百花綻放,一些江湖女子早已深情如狼似虎的瞪著眼前的白衣男子,那模樣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咯。
雲歌上前,一手握住白炎帝的手,冷冷的聲音配上一張萬年寒冰的臉。「放開她。」
「我不放,你又能將我如何?」白炎帝的手始終不離開夕顏的下巴,而雲歌的手亦如狼爪般緊緊攥住他的手。遠遠看去,鋪灑了一地的陽光度著三人周圍仿佛一股無形的金光,同樣的白衣同樣的絕塵。一個絕世如仙,一個瀟灑如風,另一個冷如寒冰。白炎帝那深邃漆黑的眸子對上雲歌碧綠幽暗的瞳眸,霹靂啪啦無聲的火光在二人的瞳孔中燃燒。對于。夕顏他們誰都不會放棄的。
「白炎帝你快放開她!」青光一閃,那人隨聲而落。一把鋒利的蒼龍寶劍依然指向白炎帝的眉間一寸之處。只要稍稍一用力,這樣風華絕世的腦袋就要掉了。
然而白炎帝也不是吃素的,對于眼前致命的利劍卻無絲毫的退卻之意,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肆意。「我的太子妃,想不到你招惹的人還不少啊?」那人笑的明明堪比滿池的蓮花還要純潔,若是外人只怕早已被白炎帝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給迷惑了吧。
夕顏運足了七成的靈力。這才擺月兌白炎帝的鉗制,拉著雲歌和月風一起退後了一步。清澈如水的眸子定定的看向他,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這我的事不勞少主殿下費心,還有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的太子妃。」
白炎帝看著空空的手掌,那里還殘留著她的余溫。對上她毫不猶豫的回絕,他的心同時也跌倒了谷底。十年了,他不再過問世事,真心到了無欲無求的境地,對于身邊的人或事他總是不能提起任何的興趣。一部分是因為他驚人的睿智和覺察力,一部分是因為他天生有著能洞察人心的靈力。父皇的孩子也不是只有他一個這些年來想要殺他的人使出了各種方法,下毒的暗殺的敬獻美女借機刺殺的亦或者找些可憐的小娃老者他們一次次不厭其煩的在自己面前上演著不同的戲碼卻不知道他早將那些人面獸心的人心中的陰謀看得一清二楚。那些跳梁小丑只不過是他打發時間的玩物罷了。而那人。夕顏。她的隨意灑月兌,她靈動如風,有時又鬼魅冷血,有時又糊涂的像個孩子。第一次,他塵封二十年的心劇烈的跳動了。看著那人的眼前印著自己的身影,這樣的感覺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認識一般,很熟悉又很陌生。這個今生唯一在意的人,他就算死也不會再放手。
坐在方面的百川團團長,韓童一副正襟危坐佯裝嚴肅的模樣,見了自己少主立馬顯出了原形,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一雙眼楮熠熠發光掩不住的崇敬「少主殿下,您怎麼來了啊!今兒不該是您成婚的日子嗎?您放心吧,國主交代了今日定要取得佣兵之王的位子,韓童定不會給白影國丟臉的。」韓童稚氣未月兌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得意,雙手拍著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
「少主殿下下場就該輪到我們啦,哈哈看我不打的他戀月落花流水。」
「哼,我月風怕你不成,且放馬過來。」這人當真囂張至極,月風沖著自雷自吹的韓童怒吼一聲。
「就你的破冰鵬又如何,若是我一人你或許還有勝算,可現在我們少主殿下來了,你那只破鳥莫非還能打得過黑」
「韓童你話有點多了。」白炎帝不著痕跡的打斷了韓童位說完的話,一雙眸子如刀片般刮了一眼韓童,嚇的他不禁縮了縮脖子,一手捂著嘴巴再不敢吐出一個字。少主的眼光太嚇人了,只對上一眼,好像被無數刀刃活刮了一般。
「夕兒你可想他贏嗎?」白炎帝看向一言不發的夕顏問道。
「我希不希望月風都會贏。」目光交匯看著白炎帝那溫柔的足以溺死人的目光,夕顏原本強硬的話語不禁也軟了三分畢竟是自己先欺騙了他在先。
「白炎帝既然你十年不再踏入卡爾斯大陸,如今依舊做個局外人可好?」這次佣兵之王的位子她一定會幫助月風奪得,少不了一番廝殺。對上其余的人放眼整個卡爾斯大陸她都有三分把握,除了眼前這人如神一樣存在了二十年的人,對上他,自己從來沒有不曾有過半分的勝算。與其兩敗俱傷讓漁翁得利,不如讓白炎帝退在一旁觀戰不是很好嗎。
「哎,罷了。韓童你且先退下吧。」看著夕顏那認真的小臉,白炎帝閃過一絲無奈。揮了揮衣袖示意韓童退到身後。這便意味著他們百川要放棄比賽了。
「少主,您您不會真的要讓我放棄比賽吧。恐怕主上不會同意啊?」一想起白影國國主那張陰陽怪氣的臉,稚女敕的臉嚇的慘白慘白。當初出門,國主可是交代定要取得佣兵之王的位子為白影所用。如今少主為何不讓自己比賽呢?難道真的只為眼前女子的一句話嗎?韓童瞟了一眼少主身旁的白衣如風的男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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