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忙到腳不點地,每一天的每一個時刻都快要被不斷出現的狀況給佔滿。♀
他以為時間空間會讓他將心里的失落和對她的思念全部掩埋掉。
可是,他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
恰恰相反,拉開了時間和空間的距離,他發現他只會更加想念那個別扭的女人。
荀俊不止一次的問他,甘一諾到底有什麼好?他怎麼就執迷不悟了呢?
他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問過自己。到底為什麼?
是因為一開始,她對他的視而不見?
是因為她一直以來對他的抗拒?
是因為她在疲憊了一天後,滿頭大汗地默默為昏迷不醒的愛人擦拭身體?
是因為看起來那麼堅強的她,會獨獨在她面前顯露脆弱?無意識的依賴?
……
他想了很久,到最後還是沒有想出答案。
因為,他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那個別扭的女人已經滿滿地佔據了他的心,想拔出來已經無能為力。
愛,本來就是那麼莫名其妙的。不是嗎?
這麼想著,他的心口又開始有些疼了。
怎麼還沒有消息?他拿起床頭的手機快速地撥通電話,那一頭過了很久,荀俊的聲音才不甚清楚地傳來︰「司徒大情聖,麻煩你不要一直打電話過來,行不行?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我說了,有消息一定通知你!好了,掛了。我這兒忙著呢!」
不等他說一個字,他就掛了!
司徒醒氣得咬牙,抬手準備再撥過去,想起他剛才說的危險,他又極力忍了下來。
荀俊已經非常盡心盡力,在知道甘一諾情況不是很妙後,他將自己計劃的追愛記,無限期地先押後,為了他走那一趟。
他也實在應該沉住氣了。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
是他鐵血的父親,身後跟著的是有些時間沒見的田甜。她手里抱著小angela,沖司徒醒笑一笑,她手里的小家伙似乎也認出了舅舅,小手熱情地向司徒醒伸了過去。
司徒業上前,表情還是冷硬的,嚴肅了大半輩子,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怎麼擺溫柔的臉色。
「身體怎麼樣?」他的語氣公事公辦極了,明明很緊張,又要表現得毫不在意。一旁看著的田甜,只覺得這對父子兩像極了。明明都對彼此非常關心,偏偏要裝得漠不關心的樣子。
司徒醒懶懶的躺在那里,不輕不重的回答︰「醫生不是每天都有跟你報告嗎?知道還問我干什麼?」
其實,他對這個人的感情是很復雜的。因為他,他的母親至今下落不明,是他讓他的童年沒有母親的陪伴,沒有了本該屬于一個孩子的歡聲笑語。可是,他對他又恨不起來,畢竟身體里留著他一半的血呢,這種割不斷的血緣,是怎麼樣都改變不了的。因此,他只有漠視,遠離。
可眼下,他已經不年輕了,身體又每況日下,已經快六十歲的人,每天還要面對那麼多的豺狼虎豹,拼力廝殺。
尤其是他現在得了那種病……
司徒業被他這樣頂著,並沒有不高興,只是手指不由自主地伸向衣服口袋,頓了一頓,他的手又收了回來。
踱步到會客沙發上,他慢條斯理地說︰「司徒醒,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我不會攔你。」
他說這話時,看起來雖然輕松,但是隨意放在腿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拳頭,卻泄露了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他也有些糾結是該留還是該放。
他確實看不過兒子這樣傷害自己,但是讓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打造的商業帝國,這麼轟然倒塌,他也辦不到。
司徒醒顯然沒有想到,一向強勢的父親居然破天荒地放緩語氣,讓他一下子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久他才回答。
「不用。我決定的事情也不會輕易改變。」
這是他作為司徒家長子應該擔負的責任,他必須要擔起來。盡管,他還有些不舍得,可是,那個人沒有他應該會過得更好吧。她,是那麼抗拒他的靠近。
司徒業默了默,最後只說了句,你們姐弟兩好好聊聊,就離開了。
他一走,病房里的氣氛頓時輕松了起來。
司徒醒伸出手,示意田甜把小angela給她抱,他心里堵著一堆事,也只有這個小精靈能讓他有片刻的放松。
田甜當然不會讓他胡鬧,最後不過是把小朋友放在他的臂彎躺著,小姑娘已經十個多月了,已經很能動了。
她用胖胖的小手,輕輕拍著司徒醒的臉,嘴里還在叫著「爹地……」
司徒醒看著軟軟的一團,柔成了一團。
站在一旁的田甜這時候開了腔︰「听說,她,被人抓起來了。」
司徒醒臉上的笑容一下凝住,收回跟小糯米團子玩的手指,沉沉的答︰「是。」
「司徒,她,會不會有危險……」雖然知道,她們大概此生不會再有想見的必要,其實田甜還是把甘一諾當做最好的朋友。
「不會!」司徒醒干脆利落地接過她的話,「她一定會平平安安地過完一輩子。」
田甜深深看著眼前一臉病容的男人,他眼里滿滿當當的不舍,思念,和擔心震撼著她,讓她心里不由得又是愧疚難當。
「對不起!如果當年,不是我任性地逃婚。現在也不需要你犧牲自己。」
司徒醒心里五味陳雜,疲憊的回她︰「過去的事不用再說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
他嘴里雖然這麼說著,可是心里卻是無邊無際的苦澀,想到將來的每一個日子里,再也沒有她,他真的想不到自己以後生活的樂趣是什麼。
司徒家雖然在m國華人圈,乃至整個m過金融圈里面地位不容小覷,但是,相應的,覬覦和不懷好意的視線同倍劇增,還有m國政府有意無意的排擠。這兩年司徒業身體不適,肺癌雖然發現得早,但是治療效果不佳,他自己又不配合治療,病情時好時壞,因為這個,他的判斷力大不如前,近幾年投資的項目基本都是在虧損,現在更糟,資金鏈斷裂……
而這一切司徒醒一無所知。
直到,司徒業到b市將他抓回來,他才發現整個司徒家現在簡直是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司徒業只有他這麼個兒子,司徒醒毫不遲疑地將一切扛在了身上。
「田甜,你後悔嗎?」
兩人沉默了良久,司徒醒突然問起,所問之事兩人心知肚明。
田甜抱起在床上歡月兌到不行的,小肉團,看著她的眼神里有忽視不了的幸福︰「從不後悔。」
擁有了她,真的是她的幸福。至于那個人,雖然他們不能在一起,也不是完全沒有關系,他至少是她孩子的父親,這個結果也不算太壞。
————
熱帶雨林里的天氣陰晴不定,甘一諾拖著沉重的步子夾雜在隊伍中間,她有些疑惑,她對于黎轟口中所謂的寶藏一無所知,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要用她來報復,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一路帶著她。
眼前金星,步子越來越沉重,呼吸困難……
突然,甘一諾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被晃得想吐,腦袋充血。原來,其中一個人將她倒掛著背在肩上,而她隨著這人的走動一下一下的前後晃悠……
「老大,把這女人丟這兒算了,礙手礙腳的!」
甘一諾听到背著他的人在大聲說著,她感覺自己身上有些燙,她想自己是中暑了。
然後,她听到了槍聲,就在她的斜下方,頓時,罵罵咧咧的聲音沒有了。
只有黎轟的聲音響起,陰森的,暴戾的︰「繼續趕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這中間,甘一諾一直是迷迷糊糊的,雖然這些人對她進行了一些簡單的急救,但是她還是病懨懨的,頭昏昏沉沉,雙腿乏力。
終于有一天,盡管甘一諾意識還有些模糊,她也感到了面前豁然開朗。
她想他們是走到了一片開闊之處。
這時,黎轟的聲音也帶著得意︰「終于到了!」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在背甘一諾,她站在那里,毒辣的陽光照得她頭昏腦脹。
她眯起眼楮,面前是一處陡崖,目測應該人力無法撼動,所謂的寶貝在哪兒?
這時,像是回應她,身材魁梧的黎轟探出手,在枝葉繁盛的石壁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按了按,只听一聲沉悶的聲線。
讓眾人目瞪口呆的是,看起來堅不可摧的石壁上居然出現了一扇門,而石門已經緩緩升了上去。
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不見絲毫光亮的洞口。
「你,先進去!」
黎轟指了指甘一諾,下了命令。
原來,這就是他們把她抓來的目的——把她當做炮灰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就是寶藏現身的時刻,大家猜猜甘別扭會不會月兌險捏?
表示蝦子也不知道也。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