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一諾背著洞口,縮著自己的身子,她知道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盡量縮小存在感。♀
她扭過頭去,看到黎轟那邊已經有一兩個人中槍倒地,剩下的,捂著口鼻,正在負隅頑抗。
再遠,她就看不到了,但是听槍聲,周霖帶來的人數不少,且火力不弱。
她扭到脖子都歪了,周霖那邊的人正一步步在壓近,一聲慘叫,黎轟這邊又倒下了一個。
毒梟一看情勢對他們很不利,他壓低聲音勸雙眼已經爆紅的黎轟︰「雷爺,對方火力太強,我們投降吧,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是向往雷爺給他描述的美好藍圖,可是,命都沒有了。一切都是白費。
黎轟眼疾手快地射出一發子彈,抽空吼他︰「你想投降?!」
在毒梟還沒來得及回答是的時候,他的胸口已經洞開了一朵詭異的花,黎轟毫不猶豫地對他當胸開了一槍。
黎轟這邊的武器裝備也屬上乘,周霖帶的人顧及著甘一諾,並沒有再大步壓近。
幸好,黎轟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來的人是救甘一諾的。他以為,這些不過也是聞風糾結起來覬覦這筆寶藏的。
場面一時難分勝負。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黎轟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終于,他手中的最後一顆子彈也告罄。
情勢已經呈現一邊倒的局面,黎轟心中不甘,憤怒無從發泄,轉過頭看縮成一團的甘一諾,他撲了過去,一下子把她提拉起來。
要死,他也要找個墊背的。
抽出他那把專用的長刺刀,他對著甘一諾的耳朵吼道︰「小警花,不好意思!」這一刀插到肚子里,她的肝髒立刻破裂,傷口極深極大,連最有經驗的軍醫恐怕都束手無策,然後她會慢慢兒地內出血而死。
第一個沖進來的是周霖,他看到黎轟將刀抵到了甘一諾的月復部,簡直心驚膽顫。他眼疾手快地沖著那人的手臂開了一槍,槍畢竟比刀快,電光火石間,他這麼想。
誰知,那人像是銅牆鐵壁一樣,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槍,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是將匕首狠狠地刺進了甘一諾的月復中,翻攪……
「一諾……」
「小諾……」
周霖和陸非異口同聲地驚呼,兩人同時出擊,又快又準地將子彈打進了黎轟的眉心。
窮凶極惡的男人,終于轟然倒地,甘一諾捂著傷口搖搖欲墜。
周霖和陸非丟下槍,快步走到她面前,陸非搶先一步將她擁進懷里,眼里赤紅一片。
「小諾,沒事沒事,我們馬上去醫院,你一定會沒事的。」喃喃說著,他就要將人抱起來。
甘一諾伸出帶血的手,氣若懸絲︰「陸非,別動,有,地雷。」
兩人听了都是一怔,這才發現甘一諾腳下踩著的地雷。
荀俊也跟了上來,身後有專業人士上前查看,他看了一眼,搖搖頭,表示這個雷太巧妙太復雜,他一時半會兒拆不了。
荀俊想爆粗口,靠,一切都很順利,臨門一腳,出了岔子。叫他怎麼跟司徒交代?
性子急的周霖也忍不住了,抓住那個所謂的拆彈專家的領子,大吼︰「什麼叫拆不了?你不是專業的嗎?啊!」
這個時候甘一諾的嘴里也涌出了血,她指了指荀俊,示意他過去。
荀俊有些疑惑地上前,將耳朵湊到了她跟前,听她說︰「告訴……司徒醒,我……對不起……他。我……想……他。」
她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卻一個字不漏地落入了離她最近的三個男人耳里。
陸非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心里又痛又急,一邊手捂住她的嘴,又捂不住她月復部不斷往外流的血。他顫著聲說︰「小諾,別怕,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你別說話了,啊!」
周霖的心也揪成了一團,自己始終是晚到的一個。♀可最痛的是,他現在看著她傷得這麼重,卻無能為力。
陸非似乎率先冷靜了下來,他轉頭問一旁有些無措的專家說︰「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專家耷拉著腦袋,想了想,猶豫的說︰「也不是沒有辦法……」
荀俊听到就有火︰「有辦法你不早說!」
專家頓了頓,繼續︰「只要有人幫她踩著就沒事!」
眾人倒吸一口氣,「幫她踩著」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正在大家有些分神的時候,陸非對著已經體力不支的女人輕聲問︰「小諾,你原諒我了沒有?」
甘一諾吃力的點了點頭,咳嗽一聲說︰「陸……非,我……想通了,我們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又一大口血涌了出來,陸非最後深深看她一眼,柔聲說︰「小諾,我……好開心。」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像是喜極而泣。
突然,他將右腿伸到甘一諾的旁邊,對周霖大喊︰「師兄,幫我扶好她。」然後,他小心地將自己的重量壓實在地雷上,風平浪靜,驚濤駭浪不過是轉瞬而逝。
他做這一切眼疾手快,大家根本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清醒的時候,已經換成是陸非穩穩的站在那里了。
周霖接過已經陷入昏迷的女人,重重拍了拍陸非的肩,他又晚了一步。
所以,他注定在她的生命里,連一個過客都算不上。
「她如果醒了,什麼也別告訴她。就當我跟她分得干干淨淨,以後再也不見。」
陸非不放心地叮囑,溫柔地看著還在昏迷的某人。
「也不要告訴我父母真相,就說我被挑中去做需要保密工作,一時之間不能出現,讓他們……慢慢接受我……回不來的現實。」
看到眾人還不動,陸非急了,紅著眼吼︰「還等什麼,你們快送她去醫院,再晚,她的血就流干了!」
荀俊連忙叫人快點撤,臨走前,他上前拍了拍陸非的肩膀,終于正眼看了看這個男人。
「殘廢」這個稱呼,他收回,能為了心愛的女人挺身而出,連命都豁出去,司徒醒的這個情敵也不算差。他欣賞!
洞口前面有塊空地,送他們的軍用直升機就停在那里,周霖最後看了一眼站得筆直的陸非,終于轉頭將甘一諾抱了出去。
直升機起飛不久,便受到一陣震蕩,威力巨大,震得飛機上的人不自覺的搖晃。周霖透過窗戶往下看︰寶藏所在的洞口,山體正在下限,飛沙走石,煙塵滾滾。看來,地雷已經爆炸了。
那些數不清的寶藏和陸非就這樣被深埋在了下面。
荀俊上了飛機就開始聯系,很快就安排好了最近的軍醫院,那里,林正帶著最好的外科專家已經等候在手術室門外。
直升機全速全進,十幾分鐘就趕到了醫院。
甘一諾被順利送進了手術室。
至此,荀俊才一下子坐在了手術室外間的長椅上,他已經好多天沒有合眼了,為了做到對司徒的承諾,他用最快的速度召集了精銳的團隊,利用最先進的軍事設備找到人,其中人脈交織的地方,他跟周霖踫了頭,周霖帶著陸非加入了救人的團隊。
好幾天不眠不休,他真的快要累趴下了。
可是,現在人受了傷,想起剛才幾個專家一臉的為難,林正也是面色凝重,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司徒醒這個消息。
難道對他說,人他找到了,可是受了重傷,生死未卜?這種話,叫他怎麼說得出口?
他決定一切還是等甘一諾出了手術室再說。
可電話不遂他的意,這個時候就這麼巧的響了起來,簡直嚴絲合縫。靠,再晚幾個小時不行嗎?大情聖,你丫大晚上的不睡覺啊?
司徒醒本來打了安眠的針劑,晚上睡得還算安穩。不知怎麼的,他突然被自己的噩夢驚醒,看看時間,他再也睡不著,躊躇了一番,他還是違背了荀俊的話,打了個電話過來。他覺得自己再不打這個電話,他真的要瘋了。
「阿俊,你找到她了嗎?」司徒醒急切的聲音傳來,那麼清晰,一點兒都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荀俊捏著額頭,顧左右而言他︰「司徒,你身體好了?你老頭不管你的嗎?」
司徒醒有些急了,加重語氣重復︰「阿俊,你找到她沒有?」
荀俊看這情形是瞞不住了,只好實話實說,還沒等他說完,那邊的電話已經斷了,他郁悶地只听到嘟嘟的忙音。
荀俊看了看已經斷了線的手機,無奈地搖了搖頭。掛他電話,這小子!
瘋了,一個個都瘋了。
司徒醒听到甘一諾受了傷,再也躺不住了。他的傷口才養了一周,根本就沒有好,可他再也顧不得了。
現在一切在他眼里都不重要了,他必須馬上見到甘一諾,立刻馬上!
司徒業很快聞訊趕到,在兒子準備開車自己去機場前攔住了他。
年輕男人眼里的九死不悔那樣明顯,司徒業頓了一下,額頭暴起的青筋緩了緩才壓下去,過了一會兒他才說︰「讓司機送你去,你受著傷,不方便開車。」說完,當真安排了家里的司機幫他開車。
他知道,今天他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兒子的。
司徒醒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感激他的父親。
老司機開車很穩,司徒醒一直在旁邊催促,「李師傅,快一點,再快一點。」
李師傅一輩子穩妥,今晚新潮了一把,在高速上玩兒起了飄移。
很快,他們就到了司徒家的私人機場。
司徒業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手續辦得妥妥的,只等司徒醒人一到飛機就能立刻起飛。
飛機升上了萬里高空,司徒醒捂著有裂開勢頭的傷口,心里亦是忐忑不安。
他閉上眼,忍住傷口的劇痛,默默在心底說︰甘一諾,你千萬不能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甘別扭的桃花真是多多開啊!
陸賤賤,這種為愛死一死的行為,可能有些爭議。
額,他這個人離開了甘一諾生不如死,so……
額,把司徒情聖的情敵寫死了喂。
九死不悔的司徒情聖是不是情路一片坦途了?捂臉……
好期待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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