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詞念的磕磕巴巴的。♀感冒氣短,記憶力也不夠。她心里明白,自己今天的狀態不好。
端木轍皺著眉頭問道,「如果今天我沒有收你,你會怎麼想?」這種問題就跟中國好聲音上面汪峰問的那個你的夢想是什麼一樣吧。有心照不宣的答案和套路。端木轍一向很講究藝術底蘊,要求每個演員都有獨特的藝術修養,這種類型的問題是必不可少的。
蒲又時仰著臉恬靜的笑,語氣卻很自信,「那肯定是因為今天感冒影響了發揮。只能算沒緣分了。」當然,如果沒有因為感冒鼻子不通,說話氣短,聲音變粗就更好了。
端木轍眉峰輕挑,好像有點意外,語言卻帶著冷意道,「找各種原因的,我通常都不喜歡。」
蒲又時默默點了點頭。對結果也差不多有了想法。
這時候戚栩推門走了進來。她上了妝,穿著深綠色的前後大v字的束腰長裙。顯得很端莊優雅。渾圓光潔的肩頭泛著珍珠色的光澤。頭發松垮垮的綰著。戚栩一進來,就十分自然的想要坐到奚唐和端木轍的旁邊。
奚唐順便插嘴道,「要不然讓戚栩帶她一段兒?」這個帶字用的很巧妙,怎麼都覺得別有用意似的。
大家都有點兒驚訝。可能沒有想到奚唐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新人有這麼高的興趣。但是端木轍沒有反對,據說這部戲就是為了奚唐量身定做的,所以導演才對奚唐這麼言听計從,戚栩也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而蒲又時直到戚栩對著自己狠狠打了一巴掌,大喊一聲,「你tm就是個婊子!你嫌我髒?你自己去看看這個圈子里有哪個不是靠潛規則上位的?你以為你自己就干淨了?就你做的那些骯髒事,你模模你自己的良心,有哪一件是能見人的?呵呵,不敢拍胸脯了是吧?害怕自己的 膠先碎掉啊,就你這全身上下都tm是人造的爛貨,你在我面前裝什麼啊。」一長串的話她說的極其順暢,情緒飽滿,表情已經投入到了猙獰的地步。而這個時候,蒲又時還懵著。
而且戚栩的反應之快,讓大家都所料未及。她是內定的女主角,早就拿到了全部的劇本。大家都沒想到,她會直接來這麼一段,倒像是公報私仇的。
奚唐的興趣完全被挑了起來,他的腰背挺的很直,側著身子靠在椅子上,眉眼間含著笑意。
端木轍的表情倒很淡定,眉頭死皺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一巴掌下手很重,蒲又時甚至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左邊臉頰微微有些腫了起來,嘴角也有了紅色的血絲。因為感冒的原因,反應慢了,身體素質也弱了很多。
戚栩做著復雜的指甲,可能還刮到了她的臉,有一點兒火辣辣的疼。而因為生病反應遲鈍的大腦被這一串莫名其妙的話弄的幾乎想笑了。她花了三秒鐘的時間才理解了這混亂的邏輯。
雖然下一秒已經反應到這很可能是戚栩照背的台詞,但是被自己前男友的伴抽一巴掌還罵的體無完膚的,她大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反正她本來對這試鏡就沒做什麼準備,看現在這種情況能月兌穎而出除非剛剛被打的是端木轍。所以她站穩以後,干淨利落的對著戚栩用力反手抽了回去,擲地有聲的說道,「你丫的最沒資格對我說這樣的話。」因為用勁很大,自己都感覺有點疼,不過感冒全身虛軟,感覺上還是吃了虧,她還是有些惋惜的說道,「今天我不舒服,算你走運。」說完也沒再搭理那些明星,導演的,直接就走出去了。她走出去的時候背挺的很直,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驕傲的矜持。
她覺得自己走的很慢,一步一步,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而落在後面那些愣住的人的眼中,倒有點兒疾步匆匆落荒而逃的意思。
奚唐笑的很歡,眉宇都舒展開的,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蒲又時剛剛出門就被一個風風火火的男人拉住,她防備的看著他,一直拼命的掙扎,不過那男人手勁很大,一直拖拽著將她拉到了隔壁棚,大聲道,「我找到一個!」
蒲又時驚恐的環顧四周。拍攝影棚的邊上還簡直做傳銷嗎?沒听說啊!因為這邊是他們租的拍攝場地,所以長年累月有劇組在這邊搭著棚子,走出一個棚子,很可能就走到了另外一個劇組。有時候不能的劇組是不同的年代戲,演員們也就笑著調侃說自己穿越了。
那男人隨手丟了一件軍綠色的八|路|軍的制服,一邊解釋說,「這邊缺個群眾演員,本來約好了的那個臨時有事來不了了,我出門不剛好看見你了嗎?你在隔壁試鏡的吧?那剛好啊,在我們這邊客串下,說不定就紅了啊。這還有一句詞兒呢。」這男人說話就像機關槍掃射似的,突突的一股腦,說著把帽子嵌在了她的頭上,望了望那臉上的傷,說,「妝都不用上了。」就差擺一個完美的姿勢。
蒲又時無奈的看著他。拒絕的話卻也說不出來。她現在憋著一肚子的氣呢,但是似乎又不怎麼想要拒絕的樣子,她腦子里面昏昏沉沉的,卻又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種不想服輸不想放棄的潛意識。骨子里的那點 脾氣都被打出來了。
整個拍攝場地混亂無比,大家都在忙著。站在自己周邊穿著奇怪而邋遢的應該都是群眾演員了。
那男人拍了拍她,就當是交差了,又非一般的跑別的地方忙活去了。工作人員在很認真的檢查爆破。導演好像很嚴肅,一直坐在自己的監視器前面低聲的說著什麼。
化妝間簡直就要雞飛狗跳了,她剛剛打開門,門就被里面啪一下關掉了。全場都鬧哄哄的。就那一眼,蒲又時覺得自己的鈦合金狗眼都要瞎掉了。
她默默站在門口把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衣服上面。反正衣服也不合身。小龍套一出場就領盒飯的,誰會關心你的內褲是穿在里面的還是穿在外面的呀。
她這邊衣服剛剛套好,那邊就听見副導演大聲的喊,「你們都準備好了沒啊,一會兒一喊開始你們就往爆破點那邊跑,哦你,」他指著蒲又時,「你跑到攝像機1號機位那邊停下來,說,‘共|產|黨|員永遠不死,共|產|主義萬歲。’然後中槍,慢慢倒地,明白嗎?」
果然是有台詞的。第一次演戲能有台詞已經不錯了啊。蒲又時默默點頭,感覺挺有意思似的。
那邊導演喊了開始,大家一窩蜂的拼命往前面跑。
導演氣的扔掉了手里的台本,大喊了一聲卡。
大家都不明所以的互相看了看,停了下來。
副導演和那個男的,後來蒲又時才知道,這個揪了自己來當壯丁的原來是場記,連忙走過來再次指導大家的走位。如果跑,大家都應該往哪個方向跑,看起來比較真實,又比較好看。經常幾次講解,再次開拍的時候,導演終于說了聲,ok。
蒲又時跑到了機位前面的時候,愣了一下,大腦當機了一樣,差點不知道說什麼,頓了會兒才大聲吶喊了起來。
導演也沒在意她這個瑕疵,很快就趕拍其他的內容了。
蒲又時和其他的群眾演員一起圍在邊上飛快的月兌掉衣服,然後跟著他們去找輔導員領盒飯和工資。
蒲又時看了看手里的一百五十塊錢,想了想沒拿盒飯,走了出去給騎騎打電話,要請他吃飯。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