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20日,凌晨兩點十二分,日本,九州島。
蜿蜒的公路上,幾輛涂彩夸張的機車停靠在路邊,七八個在大冬天里袒胸露月復的小青年一臉沉醉地搖晃著腦袋,甩著頭上染得五顏六色的頭發,和著節奏激烈的搖滾樂扭動著身子。
在日本日益嚴重的社會壓力之下,一些不思進取的青年似乎只有在不斷地放縱自我中才能夠找到屬于自己的存在感。
在現實生活中的失意,在人際交往中的不被關注,在情感上的不被需要,讓他們覺得只有通過駕駛機車急速飛馳在公路上,迎合著猛烈的寒風和飛速倒退的景物,才能夠讓自己真切地體會到一絲超月兌生死的快感。
深夜的機車黨,魔魅般的夜生活和瘋狂的發泄方式,讓他們這群內心極度空虛的年輕人在同類中找到了被需要的認同感。
打架斗毆、夜不歸宿、狂飆機車、酗酒吸煙、紋身刺青、甚至于吸毒……這是構成他們這群不大不小年紀的男生夜生活的全部,當然,如果有漂亮的女孩子就更不錯了。
只可惜,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會需要他們這群頹喪的野狗的。
「呀呀呀」
一聲刺耳的烏鴉叫一下子沖淡了他們之間的頹廢氛圍,打破了他們營造許久的逃避之境。緊接著,伴隨著一陣撲翅聲,一只足足有成年野鷹大小的烏鴉從天而降,輕巧地著落在他們的機車上,正用一雙血色的眼楮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他們。
其中一個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牛仔裝的青年不耐煩地站起了身,惡狠狠地將嘴里的煙頭沖著這只晦氣的烏鴉投擲了過去,嘴里嘰里呱啦地謾罵著什麼,看上去十分不爽快。
只是,對面的烏鴉並沒有因為對方比它高大許多的體格而退卻,反而撲哧撲哧了翅膀,繼續發出一聲聲尖銳的鴉鳴。
若是幾年後在這個荒涼世界的幸存人類听見這樣的鴉鳴,只怕會在第一時間進入備戰狀態或是拔腿就跑。♀不為其它,這樣尖銳而興奮的聲音,明顯反映著狩獵者找到了獵物的喜悅。
在喪尸鴉的眼里,眼前的青年無異于一大塊移動的鮮肉。
但是這個一身戾氣的青年並不清楚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他唯一的反應就是這只烏鴉叫得他心煩,他要捉住它,擰斷它的脖子,扒光它的羽毛,配合著大和民族的極品料理做下酒菜。以此回報對方打擾他情趣的愚蠢做法。
雙方皆把對方當成了食物,但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其中一方過于輕敵。所以。從一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青年步步緊逼地沖著烏鴉走去。看著對方不躲不避,便得逞般地伸手向它抓去。
只可惜,比起現實,理想永遠都是最骨感的存在。
只見對方忽然化作一道黑影沖著他的面門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啄掉了他的一只眼楮,那漆黑狹長的鳥喙緊緊地叼著他圓潤的眼球,雙爪撐在他的臉上,劃下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不過短短一瞬間的事情,他臉上的皮肉儼然變成了一坨肉醬。
在青年淒慘的尖叫聲中,喪尸鴉硬生生地從他眼眶中扯出了還帶著筋肉的眼球。張開鳥喙,打開喉管,當著受害者的面囫圇吞下。
「嗷嗷嗷啊」
直到青年捂著空蕩蕩的眼眶倒在地上痛得打起滾來,身邊的同伴才堪堪反應過來。他們趕忙七手八腳地上前幫忙,卻不料,那只不祥的烏鴉卻像是鎖定了食物一般,直沖著他們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啊啊啊」
一個身材瘦小的青年被急速沖擊而來的烏鴉撞翻在地,對方那一雙不大的鳥爪死死扣住他的肩胛骨。爪上的尖利深深刺進了他因缺乏運動而極為脆弱的軟肉。♀
喪尸鴉的鳥喙狠狠叼住了他脖子上的軟肉,毫不費力地就撕扯下了血淋淋的一大塊。
脖頸,內有大動脈所在,是一個人渾身上下血氣最旺盛的地方之一,同時,這也是喪尸等陰暗生物最喜歡撕扯吞食的地方。
那噴薄而出的帶著生靈氣息的溫熱血漿,是屬于黑暗生物最需要的營養甘露。甘醇美好,猶如釀造多年的陳酒,只為了這一刻的獻祭。
「啊!快跑!快跑!別管他們了!」
剩下的青年已經被這只怪物一般的烏鴉給震驚地呆在了原地,等到回神的時候,它那爪下的青年早就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殷紅的鮮血在他們身下蜿蜒成小溪流,漸漸滲透到他們的腳下……而那只惡魔一般的烏鴉一口一口啄下爪下尸體上的鮮肉,享受得不亦樂乎。
他們紛紛怪叫一聲,搶過一旁的機車翻身而上,竟是不管不顧地逃起命來。
一個將頭發染成紫紅色的男生急匆匆地爬上車,卻不料被地上躺翻的、啄瞎了一只眼的同伴給扯住了褲腳。
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帶著極度的驚恐和疑惑,對方在他面前抬起了一張血糊糊的臉,空洞化的眼眶周圍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腐爛,他剩下的另一只眼楮里已經開始泛起了血紅色的光芒。
血紅色的光芒,和那只不祥的惡魔烏鴉一模一樣……
這……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不是死了麼!
對方的喉間突兀地發出了獨屬于野獸的嘶吼,小青年驚恐地伸腳踹他,力道大得直接踢掉了他左臉頰的一堆腐肉,卻不料自己只是這麼一松腳而已,就被地上半死的家伙給硬生生地拖下了機車。
他尖叫著,呼喊著救命,可對方長出尖利黑甲的雙手制住了他所有的行動,在他驚懼萬分的眼神中對著他細女敕的脖子張開了滿是惡臭的血盆大口……
同日,四個小時後,時間06︰12,日本,東京研究室,地下七層。
「希伯來先生,九州島喪尸化疫情急速擴散。蔓延速度已經超過了軍部的控制。中心城市疫情十分嚴重,交通全數癱瘓。」
研究員們已經全數停止了病毒實驗,轉而針對起九州島突然爆發的t病毒疫情。沒有人能夠比他們這群模擬過病毒爆發實驗的劊子手更清楚它的爆發究竟有多少危害了。
「大量居民被困,大批游客滯留在港口。」
這一批人,若是不能在第一時間內被轉移,也只有剩下喪尸化或者被毀滅的下場。
「希伯來先生,疫情已經蔓延到了港口。」
病毒蔓延的速度和曾經得出的數據不符合,而眼下的病毒擴散,明顯是比曾經要快上許多。
「希伯來先生,駐守于九州島的軍部士兵已經全數覆沒。」
一聲聲的匯報帶著一個個焦灼的信息。幾乎可以從每個人臉上都看到「完蛋了」的表情。
……
希伯來的手指快節奏地敲擊著桌面。臉色顯得十分難看︰「東京的安全時限大概還有多少時間?」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恭敬地回到︰「最多為20個小時。如果將通往東京的新干線給全數封閉的話……應該可以支撐到這個時間。」
20個小時麼?
「……」希伯來模著下巴思考著,隨即說道,「封閉吧,讓東京的軍部做好備戰的準備。」
封閉?那麼那些等待撤離的居民該怎麼辦?直接將他們送到喪尸嘴里麼?
「嗨……」工作人員緊了緊自己的手。艱難地應道,可心里卻彌漫著一股深切的悲哀。他們大和民族沒有毀滅于戰爭,沒有毀滅于內亂,而是被一場病毒給土崩瓦解。
而帶來眼前災害的罪魁禍首卻依然享受著日本軍部的保護……
他們大和民族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要這般輕而易舉地被一個外邦人指手畫腳,甚至于要犧牲無數的平民百姓來換取他手里那不祥的病毒理論……
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啊!
可這又能怎樣,他想活著,他就必須奴顏婢膝地低下頭顱討生活,不然,按照眼前的情況他們必然會第一時間丟下自己。
連自身都不能自保卻還假惺惺地牽掛著別人的生死。這樣虛偽的自己真是讓人惡心。
他面罩下的臉苦澀地笑了起來。
兩個小時後,時間8︰12,日本,東京。
望著頭頂一架接一架飛走的直升機,以及被迅速切斷的交通路線。還有一隊隊不斷向外輸出的全副武裝的士兵,不少路人表示出了很大的疑惑。
「吶,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難道要地震還是海嘯?」
「據說是出現了恐怖分子呢。」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
「是呢,听說是在九州島出現了恐怖現象。」
「怎麼又是九州島?」
「誰知道呢?」
高空地段,希伯來戴上一副漆黑的墨鏡,由高處俯視著下方逐漸變得渺小的東京,轉頭對著身邊的助手說道︰「和逃離東京的日本軍部高層分開走,我們和他們的合作到此為止。現在轉向回自己的大本營。」
康轉過美艷的臉蛋,漫不經心地回到︰「先生,我們的直升機沒有那麼多的燃料支撐我們潛往目的地。」
希伯來的劍眉緊蹙,冷著聲音道︰「足夠我們去往哪里?」
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曼聲道︰「抱歉了,先生,我們只能夠前往那個你極度厭惡的華夏了。」
希伯來的臉上僵硬了一瞬,良久後回道︰「去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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