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海中不斷地翻閱起之前被錄在記憶中的醫院地形圖,雲默側眼看了身後狂涌而至的喪尸群,神色間雲淡風輕,毫無懼色。
哪怕喪尸群目前離她不過五六米的距離,她也沒有打算收斂起身上氣息的念頭。
做有些事情,想要求個「大」就必須下血本,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驅使,怎麼可能讓這群活死人不顧及本能中對火焰的懼意,不管不顧地聚集到她的身邊。
雖然,鮮肉的誘惑很大,但在這個早已沒有了人味且火光沖天的醫院內,所謂的肉食對喪尸的吸引力大概為零。所以,她必須拿出比鮮肉更有說服力的籌碼,才能讓這群喪尸心甘情願地跳進這個火坑。
突然,她動了,在所有喪尸以為即將抓住這個被「嚇傻」的獵物的時候,她的身子猶如離弦之箭般向火海深處沖了進去,火舌翻卷著掀起她高高的馬尾,差點兒燒上她的發梢,卻因雲默動作夠快而在堪堪沾染的一霎那就失去了目標。
香濃誘人的病毒味並沒有消散,反而隨著內部灼熱的氣浪更加濃重了幾分,喪尸群全然不懼那噬人的大火,從外界盡數涌入了醫院內,循著空氣中四散的病毒味道向四面八方分散著尋去,執拗到瘋狂,帶著一種誓不罷休的狠戾向著火海深處涌去。
拖沓的速度和易燃的肢體成了壯大火勢的最好養料,熾熱的火舌舌忝食著喪尸群身上那厚重的布料,迅速點燃、蔓延,最後吞沒了整一只喪尸的軀體。
人體的脂肪層在火焰中被灼燒了起來,一股撲鼻的肉香隨著空氣的流動很快傳播了出去,慢慢地襲上終于找到了倉庫的雲默身邊。
抽動了幾下鼻子,雲默眸中一動,暗暗想著自己這一步算是成了。接下來的事情,還剩下收集物資,以及在醫院周圍安放足量的**。
她會盡最大的努力將喪尸群吸引過來。然後將它們聚集起來,和這個病毒的發源地一起邁向地獄的深淵。
中心醫院的區域很大,統共分成六大棟單元樓,而火勢燃燒得雖快,卻暫時還沒有燃燒到倉庫附近。
萬幸,不枉她出來一趟。
利索地拿著唐刀斬開了倉庫的黃銅大鎖,她心下對這醫院倉庫的防護系統表示極度的鄙夷。
倉庫作為一個組織最重要的物資供給區,竟然只用了一把老式的黃銅大鎖做防護,這家醫院簡直不要太腦殘,是覺得不會有人覬覦藥品這一類東西麼?實在是太過可笑了。
無論是食物還是藥品。都是人類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照著大星際時代的觀念來看。每一個大型倉庫都必須由至少三隊的機甲戰士或異能者把守,不然,一旦那關系到民生民計的倉庫受損,即便是聯盟政府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該說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類果然是物資充分得不懂珍惜麼?
這般要緊的區域居然連只看門兒的狼狗也沒養上。明擺著給她送上這些目前還顯普遍、過不了多久就萬分緊缺的物資。
等到人們真正反應過來的時候,由著他們哭去吧。
推開了倉庫的大門,打開了一旁的開關閘,在電力系統還未崩潰的今晚,倒是省了她不少的力氣。
沒有,沒有喪尸,更沒有幸存者。
有的,只是一些安裝在角落里的攝像機罷了。
一共八只攝像機,真正工作的卻只有三只而已。♀而那三只的位置……實在是太明顯了……
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她在一個倉庫的架子上找到了一打餐叉,隨意地抽出其中的三支,轉手就向著三個攝像機飛射了過去。
「叮叮叮……」
攝像頭被餐叉粗魯地砸爛,由于還通著電的緣故。還不時地冒著一些火花和電流。
看著那報廢的攝像機幾眼,確定它們真的變成廢品之後,雲默這才將視線轉移到了倉庫內滿滿的物資上。
各種各樣的藥品,外敷內用應有盡有,甚至連針管輸液管也不差。右側是一個大面積的隔間,里面放置的是需要冷藏的物品,比如說新一批還未歸庫整理的血漿,不少顏色各異的藥品試劑等。
左側的庫區放置的物品偏向于食物和日用品,大概是快逢年過節了,醫院正準備頒發員工年終福利,所以這倉庫內的食品物資可謂是多不勝數,水果、蔬菜、肉食、海產……該說不愧是中心醫院麼,這手筆可真夠大的,只可惜白白便宜了她這個外人。
深吸一口氣,將使用起來還不怎麼順溜的精神力緩緩散開,慢慢覆蓋上倉庫內的物資,她閉著眼楮,小心翼翼地控制起來。
曾經機甲完全獸化的後遺癥並沒有消退多少,即便過了這麼久,她依然受著不小的影響,如此這般使用精神力便是她目前的極限了,雖然可防可殺可偵察,但精神力不宜過多使用,不然會造成什麼後果,只怕不是她所能承受得起的。
她有預感,收斂著過一段日子之後,自己便會恢復過來,只是這日子有多長,她實在不清楚。帶著虛空這一個龐然大物行走在這個陌生而熟悉的世界里,她早已有了與之共榮辱的覺悟,對于自己的現狀,她除了嘆息一聲「時也命也」,也說不出個什麼滋味。
倉庫內的物品在精神力覆蓋上來的一剎那便消失在了原地,而一條條淺淡的信息流順著精神力延展的脈絡匯入到雲默的腦海,機械地提醒著她被收入庫的具體是哪些物資。
只一會兒,她便睜開了眼,微晃了晃便穩住了自己的身形,抬手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
第一批物資已經收拾干淨,那麼接下來,便是醫院內部的殘余了……
下一秒,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倉庫的門口,沒入了火光沖天的夜色中。
而與此同時,在華夏西部地區的某一個小鎮上,一輛軍用悍馬正瘋狂地奔馳在路上。車內,兩個面容俊美的男女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可話題卻緊緊圍繞著**地區的控制權。
女子伸出艷紅色的指甲敲了敲方向盤,櫻桃小口開開合合,犀利地諷刺著︰「先生,你以為華夏**地區的人是傻子麼?將t病毒的理論知識作為籌碼,交換**基地的半數管理權,你以為他們會同意嗎?在華夏,等到他們拿到了你的知識,那就是你的死期。」
男子對她的言論顯然不屑一顧,眼神中閃動著隱忍的火苗︰「康,閉嘴!你以為我是傻子麼?如果連這一點都想不清楚,我也不會接手安德洛斯了。」
康勾唇抿笑,曼聲道︰「好吧,在我閉嘴之前請允許我再問一個問題。先生,你怎麼確定**的高層會願意與你合作,而我們也能從其中汲取所需的權利、物資、實驗區?」
希伯來看了身邊的康一眼,眼神晦澀︰「就憑他們是凡人,所以,他們不可能拒絕一個返回神的懷抱的機會。」
只要是個人,就會有貪欲,而只要有貪欲,一切都會變得很好掌控。
並且,**這個地方,恰恰是華夏的敏感部位。
十幾年來,這邊的**幾乎都熱衷于給內陸添堵,時不時地添油加醋,直叫一眾內陸管理者感到憤怒的同時卻也不敢使用過激的手段懲處。
畢竟,**地區的自治程度明顯是其它地域所不能比較的,更重要的是,藏區的**幾乎掌握了藏民的信仰。
這兒的人相信神靈,尊重信仰,擁護**,也正是這一點,十分適合被他拿來利用。
只要控制住信仰的發源,就不怕短期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等到籌備夠了自己想要的,再回大本營也不遲。
希伯來靠坐在車上,臉色有些許疲倦,卻依然強睜著眼不願入睡。這年頭,想殺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身邊相伴十幾年的康,他也無法給予她全心的信任。
身處高位的人,多得是身不由己,卻也是自己找的麻煩。
康瞥了身邊的男人一眼,目色淡淡,循著記憶中的路線打轉著方向盤,向著導航上顯示的**基地進發。
不過才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而已,華夏便在全國範圍內建立起了防災基地,這速度不可謂不快。他們當初不過是給予了華夏一管子病毒試劑而已,沒想到他們會聯想到這麼多的後果,甚至直接付之于行動,屯糧、屯兵、屯軍械……
看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華夏高層的心思永遠都這麼深沉。
想到曾經的人和事,康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狠辣,發泄般地狠狠踩上了油門,將悍馬急速地開了出去。
明明……明明都是屬于她的……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女人就可以這麼輕易地剝奪屬于她的一切?
簡直該死!
還好……還好他們全死了,全死了!
康的眼眸中閃爍著凶光,一張姣好的面孔一下子變得猙獰異常。
被加快的車速震醒,希伯來看著身邊的女人那一張扭曲的臉,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弧。
都十幾年過去了,居然還被那些無用的感情困擾著,該說她果然是個女人麼,不堪大用,不成氣候。
該放下的放不下,終成心魔。這個女人,即便再怎麼強大,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