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默在腕間細絲的拉扯下急速飛掠過一眾喪尸的頭頂,任它們在地面上張開腥臭的大嘴沖她怒吼,也絲毫不曾動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趕到那三個孩子的身邊好好守著,而不是留在這里大手大腳地砍喪尸。
只要她還活著,喪尸隨時可以拿來砍,但那些孩子可不是隨時都能再踫上了的。孰輕孰重,她心里明白得很。
腳底下的大馬路是通往生態公園最近的路途,她來時繞了條遠路,並隱匿了渾身的氣息,耗費了不少時間才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到了那些店鋪中,甚至連解決喪尸都是輕手輕腳、謹慎萬分,能省多少力就省多少力,還要盡量不發出聲音吸引來附近的活死人,頗有點兒憋屈處理的感覺。
畢竟,她的目標只是弄到些通話設備,其余的麻煩她並不想多加招惹。
可誰知,居然讓她發現了喪尸貓的蹤跡,雖然也不排除喪尸貓的目標並沒有定位為何梓矜幾個的可能性,但她心里的不安莫名其妙地冒了出來,總覺得應該立即趕回去才是。
銀色的金屬細絲猛地收緊,直將雲默帶上了三樓的高度,疾如風快如電,就在她的雙腿堪堪接觸到混凝水泥牆面的時候,那把握在右手中的唐刀一個翻轉,犀利的寒芒一閃,狠狠地貫穿了厚實的牆面,牢牢地鑿進了縫隙里。
金屬細絲倏然收回手腕內,她右手握住被固定了的唐刀刀柄,猶如耍著單杠般將身體大幅度輪轉了半圈,隨後輕巧非常地翻上了狹窄的刀身。
穩穩地踏在唐刀上,直直站立在三層樓高的位置,她冷眼俯瞰著腳下不斷堆積著向上攀爬的喪尸群。輕輕冷哼了一聲,便從虛空內再度掏出一枚手榴彈,三下五除二地拔掉了拉環,看著那手雷的口子中升騰而起的青煙,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彈藥擲入下首密集的喪尸群中。
粗略地擬定了下一個落腳點。腕間的細絲再度激射而出,同時她兩腿一絞,技巧性地帶出了插入牆面的唐刀,整個人再度如離弦之箭般向著前方沖去。
「轟」
巨大的轟鳴聲在後頭響起,熱浪的激流沖蕩而來,將距離較近的玻璃窗炸得渣子四濺,更是將她的速度在熱風中又推快了三分。
用老手段穿梭在城市內高大稠密的建築物之間,她前進的速度幾乎達到了一個極限。
刺骨冰冷的冬季寒風在面門前呼嘯而過,高高的黑色馬尾被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急速的風吹得她的外套漲得鼓起來。兜住了大面積的空氣讓她感到一陣滑翔般的肆意。
身下是密密匝匝的喪尸群。它們揚起不怎麼結實的脖頸。抬起一張張腐爛的腦袋緊盯著頭頂上飛過的食物,喉間爆發出不滿的嚎叫,食欲點燃了一個群體的氣焰,它們相互推搡著隨著雲默的身影追去。無奈秩序太過混亂以至于彼此踩踏著抱作了一團。
掠過的某些建築物內尚有一些瑟瑟發抖的幸存者,他們龜縮在角落里小心地張望著外面的世界,然後被突然自窗外飛過的雲默嚇得鑽進了辦公桌底或是床底,直到很久之後才有勇氣再爬出來。
雲默穿梭在幢幢高樓之間,靈活地躲避開時不時從某個窗戶里探出來咬人的喪尸,實在看得不爽了就一刀砍上去解決掉。
商場內的那個越獄的犯罪團伙似乎從監獄那兒撈出了不少的好貨,以至于她一旦發現喪尸群密集之處,就毫不吝嗇地向它們投擲手雷。
轟鳴聲不斷炸響在路上,雲默蹙緊了眉頭瞅著四周的環境。卻發現即便她搞出如此大的動靜也不見得有什麼黑色的越野車往這邊駛來。
難不成,那些喪尸貓並沒有將何梓矜三人當成獵物,他們還是安全的?
不……不對……
不可能這麼簡單。
生態公園離這兒最近,被選擇成為動物臨時的棲息地也不是不可能。而那里,恰恰只有何梓矜他們幾個活人。
如此顯眼的生肉美食。肖琛身上的血腥味,田宏義身上的汗臭味,包括初初覺醒了個未知異能的何梓矜的血肉……如果她是喪尸貓的話,絕對會舍棄其它到嘴的獵物轉而進攻這三塊肥肉。
「啪」
距離生態公園越接近,這附近就越是沒有高大的建築物可以供她在空中跳躍,不得已之下,她只好飛速地落地,然後借著那股落地的沖勁兒向前飛奔進枯枝滿地的生態公園。
身後隱隱傳來喪尸此起彼伏的咆哮聲,雲默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很快找到了之前越野車停歇的具體位置。
但,在看到那片空蕩蕩的土地時,她陷入了瞬間的怔楞。
沒有車……沒有人……
以黃土填充的地面上有很深的車輪印子,凌亂不穩,交錯縱橫,可見他們逃走時極為倉皇,甚至可能遇上了一些難以解決的麻煩。
若非是實在等不了了,想來他們是決計不會采取開車逃離這個下下之策的。
她知道田宏義會開車,但她也知道對方的車技絕沒有她來得血腥狂暴。而一個只會開車卻不懂用車碾喪尸的人,但凡被喪尸群圍困住,便再不會有多少月兌困的機會。
最後的結局只怕是和之前圍追他們的那輛豪車一樣,被喪尸猶如蠶繭般包裹起來,然後側翻他們的越野車,從破損嚴重的玻璃口侵入,撕扯著里面活人的血肉。
相當不美好的猜想啊……
她雙眼逡巡著整塊空地,企圖發現些蛛絲馬跡,沒有搜羅到線索就意味著她得像只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了。
深深淺淺的車輪印子,被撞垮的光禿禿的小樹苗,以及一些絨毛般的物體。
有血跡……
黑褐色的血跡,是喪尸體無誤。最重要的是……
雲默彎下腰捻起一撮沾滿了黃塵的毛,湊近鼻端輕輕嗅了嗅,一股騷味撲面而來。
片刻後,她心中肯定道︰果然是喪尸貓。
何梓矜他們定然是被這群不死不休的東西纏上了,不然不會在還沒等到她的時候就急著逃走,看來那些喪尸貓的進攻很是凌厲,或者說。何梓矜他們的應戰能力著實糟糕,居然選擇了駕車逃竄這個路子。
要知道,若是駕駛著車走了,這一路上可不止遇上喪尸貓那麼簡單了……
並非是輕視他們,只是事實告訴雲默,那三個連自保都成問題的孩子若是再找不回來,她就等著給他們收尸吧。
吐出一口濁氣,雲默頓時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是個奔波的勞碌命。
抬起雙腿沿著越來越淡的車印子快步追去,松開了自己封閉的五感,雷達般地循著絲絲縷縷的氣息跑向東南方。
「喵嗷」
尖銳的貓叫聲在身邊窮追不舍。田宏義雙眼充血地緊盯著前方。打轉方向盤甩開了兩三只追來的喪尸體。直被逼得咬牙切齒,月兌口罵道︰「娘的!畜生!」
一群死貓不去抓老鼠吃追著他們不放干嘛!簡直喪心病狂!
自己的車技是個什麼水平他還是了解的,在平坦的馬路上尚且開得歪歪斜斜,更何況是現在這種生死時速的巔峰時刻。用四個字來形容他的發揮那就是「慘不忍睹」。
一開始狂飆的速度的確甩開了喪尸貓,但對方卻以極高的靈敏度避開了他有意無意的每一次撞擊,它們成精了般對笨重的越野車發起速度攻擊,每只貓的身子炮彈一樣地撞在擋風玻璃上,力道大得幾乎讓人覺得越野車在不自覺地顫抖,仿佛隨時都會被撞翻似的。
他一開始駕車撞貓的目的在殘酷現實的逼迫下被修改成盡可能逃避,甚至連尋找雲默的事情都被忘在了腦後。
田宏義此時腦海中的全數念頭,除了逃出喪尸貓的追捕外還真沒有別的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
或者說。上帝早就不再傾听人類的祈禱了,看看這滿目瘡痍的人間,說是被撒旦統治著也不無道理。
田宏義越是想著避開喪尸貓卻越是被它們逼得緊,眼看著就要被逼近鬧市區附近了,可他們的出路卻被盡數堵死。前有圍襲而來的喪尸群,後有追殺不已的喪尸貓,仿佛是被逼進了死胡同,讓田宏義的內心深處涌起了一股絕望感。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沒用透頂,平日里打架斗毆的那股悍勁就好像被一盆冷水潑得連火星子都沒了,只剩下坐以待斃的份。
這算什麼?平時欺負人那麼來勁兒,誰見著他們都得繞道而行,可真到了關鍵時刻反倒是靠不住了。
這樣算什麼!
呸!田宏義!你個窩囊廢!
他唾棄了自己一把,轉頭看著緊閉著眼的肖琛與何梓矜,忽然想起了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溜達的雲默以及可能在家里等到心焦的父母,心想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至少,要見到自家爹媽!不能不清不楚地死在外頭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不行!不能放棄!田宏義,你後頭還有你的兄弟和一個小學妹!你怎能那麼渾那麼沒出息地想著死!
一定要挺住!
雲默那個家伙!一定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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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君還沒下鍋~~各位客官要久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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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累死人的生活,碼二更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