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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玦看見溫璟出現在面前時,面色微紅,似乎對上次暈血的事情很是覺得尷尬。
「你走路都喜歡這樣悄無聲息嚇人一跳嗎?」王玦面無表情道。
溫璟微微一笑︰「是我悄無聲息,還是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要嫁人了?」王玦繼續面無表情道。
溫璟挑了挑眉,為何每個人都對她要嫁人這件事情如此關注,她現在最不想提及的便是這個話題。
王玦見她默認,手中的毛筆在紙上重重暈開一筆,然後掏出一枚印章按在上面。
「這是送你的。」王玦抬起頭,眼中含著淡淡笑意。
「天下第一才子的丹青,當診金只多不少,七娘多謝十七公子。」溫璟微笑接過卷軸。
「這是給七娘子的結婚賀禮。」王玦仔細道,目光緊緊看著溫璟,溫璟臉上那一抹微慍之色沒能逃過他的眼楮。
溫璟垂下目光,看著地上一個一個的紙團。
「若無心,何苦勉力為之?」王玦悠悠道。
俯身撿起一個紙團
「不」王玦剛說了一個字,便看見溫璟加快手中的速度把紙團展了開來,頓時啞口無言。
紙上是一個女子的畫像,但只有大致輪廓,並沒有五官,溫璟又展開幾個紙團,都是這樣幾筆簡單的輪廓,只是角度動作不同而已,最後一幅是兩個人,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另外一個人推著,旁邊有池塘。池塘里有荷花,還有魚。
「只是隨手畫的。」王玦看著遠處的夕陽,端起茶碗輕呷一口茶。
「你喜歡我?」溫璟湊上前問道。
噗!
王玦一口茶噴了出來,幸虧溫璟早又準備,一早閃了開去。
「咳咳咳咳!」王玦嗆的滿臉通紅,連咳了幾聲。
溫璟嘆了口氣,這個王玦與那程施相比,恐怕也是半斤八兩,都一股子酸味。
「今天我打算給你施針,可能會有點疼。你忍忍。」
王玦略顯尷尬地點了點頭。耳邊依然回蕩著溫璟方才冷不丁丟出來的炸彈。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怎麼能說出這種「不知羞恥」的話來?!
溫璟從箱子里拿出一個四方匣子,從里面拿出一根銀針,腦中想到師父林白。恍然一別數月,竟似多年未見,這也是當初林白留給她的,她還是第一次拿出來用。
溫璟默默回憶了一下《針灸法》中記載的治療半身不遂的方法,需要刺激哪幾個穴位,不過這並不是她第一次施針,在醫學院時曾經跟一位針灸學的導師學過一段時間,她對人體的穴位非常熟悉,只是許多不用。怕一時拿不準,針灸對施針者的準確度,力度都要求很高,馬虎不得。
看著溫璟不是太自信的樣子,王玦心中咯 一下。再一忖,連同方才溫璟大膽的言行,說不定她真能干出拿自己「練手」的事情來。
溫璟舉著針,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按住王玦的腦袋︰「別動!」
王玦真不敢動了,萬一扎錯了地方,那就不僅僅是腿不能動了,說不定自己就埋土里去了。
溫璟緩緩將針插入王玦頭頂的伴星穴,看王玦並沒有任何不適,暗暗松了口氣,把剩余的幾根針也插入對應的穴位。
看王玦強作鎮定的樣子,溫璟「哎呀」一聲。
「怎麼了?」王玦聲音顫抖道。
「不小心有根針掉進去了」
「」
王玦覺得自己的預感果然是對的,針掉進去了進去了
「那可如何是好?」
「沒事,等會兒拿個磁鐵吸出來就可以了。」溫璟微笑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知為何,每次她看見王玦裝出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便想「捉弄」一番。
磁鐵王玦臉都黑了,要不是雙腿不能動,他定然撒丫子就跑,一路跑回金陵再不來這京師。
溫璟接著拿起一根針,然後拍了拍王玦的膝蓋,看著王玦一臉死馬當活馬醫的樣子,也不解釋,把針緩緩推了進去。
扎完所有針以後,溫璟拿來一個盆,放了些艾葉進去點燃,一屢屢煙騰騰升起,把王玦整個人籠罩其中。
王玦閉上雙目,一襲白衣,在煙霧的映襯下,整個人儼然謫仙一般。
一旁的小翠幾乎看痴了,口中喃喃道︰「十七爺好仙的人物。」
溫璟看了一眼王玦,這幅皮囊對很多人而言,的確很有吸引力,正如從前的溫七娘,第一眼便被季長歌迷了心竅一般,救人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找的台階,若當初救她的是一個外貌丑陋的漢子,恐怕也就沒有後來的事了。
待煙霧盡散後,王玦慢慢睜開了眼。
「感覺如何?」溫璟問道。
「感覺全身很溫暖很輕松。」王玦道。
溫璟點了點頭,針灸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看見效果的事情,以後她每隔三天會給王玦針灸一次。
「既已無事,我先走了。」溫璟收拾好藥箱。
「下次你下次針灸是什麼時候?」王玦問道。
溫璟撿起地上的紙團,微笑道︰「等你什麼時候把這些臉都畫完整了,我便來。」
王玦面色一僵,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溫璟剛出鯉園,便看見了王大學士和王二郎,暗道,怎麼每次都這麼巧,跟約好了似得。
「喲,這不是孫媳婦嘛。」王大學士笑道,仿佛真不知道溫璟來了一般。
「老祖宗,你」王二郎又羞又急,只差沒找個地洞鑽進去。
王大學士瞪了王二郎一眼︰「這有啥?七娘下個月便是我們王家的新婦了,整個京師誰人不知?」
溫璟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逝。臉上綻出一個微笑︰「老祖宗何苦取笑七娘。」
「老祖宗您快回去休息吧。」王二郎嗔怪道,然後偷偷瞥了一眼溫璟,見她依然面帶笑意,臉上表情頓時放松了許多。
「天色已不早,七娘先回去了,免得父親母親擔憂。」溫璟福了福身子道。
「二郎,還愣著干嘛,送七娘子回家。」王大學士推了一把傻愣著的王二郎道,看著兩人走遠,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
馬車中。
溫璟看著王二郎臉紅心跳手足無措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跟他說什麼才好。
「王公子。你對這樁婚事滿意嗎?」
「滿意自然滿意。」王二郎嘿嘿了兩聲道。
溫璟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如果王二郎不願意,說不定能說服雙方家長取消了婚約,雖然頗有難度,但總歸還有一絲希望。
看了看王二郎那張興高采烈的臉。溫璟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她並不習慣傷害一個老實人,最主要的是,跟他說了一點用都沒有,只是徒增煩惱,生殺大權掌握在老祖宗那里,而從方才王大學士的口氣來看,他早已經把溫璟當成他家的人。要讓他主動退親談何容易,真不知道他是看上自己什麼了。
見溫璟不再說話,車內氣氛突然有些尷尬,王二郎想了想道︰「何家的案子進展的如何了?」
「沒什麼進展,現在只抓到了一個疑犯。」溫璟輕描淡寫道。心道,沒想到這個書呆子還會關心社會焦點,她以為他只會悶頭念書呢,不過她不能對一個外人透露太多。
「據在下所知,何雲秀小姐原來許配的那個陸家公子陸翊,那人性格暴戾,竟然帶著手下的跟班兒到處惹是生非,因他父親跟老祖宗相熟,我與他倒是經常有些往來。」王二郎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但並沒有深交。」
溫璟忖道,這倒是個有用的線索,直覺告訴她,程施並不是凶手,並不是因為程施和他父母的一番言辭,而是當她告訴他何雲秀的死因時,他听到的那一瞬間的表現,她覺得他不像是事先知道,那一刻程施的瞳孔縮小,這是驚嚇的表現,表情由驚恐又轉為憤怒,她系統研究過心理學,人的直覺反應是裝不出來的,而王二郎提供的這個線索很重要,如果這個陸翊真是個暴力分子,因為知道了何雲秀與程施之間的奸情,這足以成為他殺人的動機。
「王公子,麻煩你送我去一趟大理寺,我要告訴季大人這個線索。」溫璟對著王二郎道。
王二郎微笑道︰「好,本來我打算親自去告訴季大人,如此更好。」
看著王二郎憨厚的樣子,溫璟覺得如果有這樣一個兄長,真是一件幸運的事。
馬車行駛到接近大理寺時,恰好看到季長歌騎著他的御風疾馳而來。
王二郎把頭伸出去示意季長歌停下來。
季長歌看著王二郎和溫璟走下馬車時,瞳孔微微一縮,雖然溫璟說過她去王府,他原以為只是溫璟估計拿話來刺激他,不曾想兩人真從一輛馬車中走了下來,想到馬車內狹小的空間,他突然覺得胸口有一團火燒了起來,可偏偏還得擠出一個笑臉︰「王兄。」
「斐然,七娘有話與你說。」
「哦。」季長歌淡淡瞥了溫七娘一眼。
「我只是回來提醒你一下,何雲秀原婚配的陸家公子陸翊可能有嫌疑。」溫璟說完對著王二郎道︰「王公子,我們走吧。」
王二郎怔怔看了季長歌一眼,忙跟著溫璟進了馬車。
季長歌一揮馬鞭,黑馬吃痛,向前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