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日晷,日光已經接近酉時,季長歌起身向門外走去,神色中難掩歡喜。
「大人,你真的要去」柳無歡一反常態的低聲道。
季長歌干咳了兩聲︰「只是公事罷了。」
柳無歡撇了撇嘴,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去了,去談公事至于這麼開心?
「還是去年的鄉試案,這件案子你不需要管,我親自管。」季長歌看著柳無歡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耐著性子解釋道。
「大人,為何不讓我參與?這既然是大理寺的案子,就應該由我來處理,何必讓一個外人搶了功去?」柳無歡不滿道,憑什麼溫七娘一個刑部的人都可以,她不可以。
季長歌眉頭微皺,雖然柳無歡說的不無道理,但他听在耳里卻特別刺耳,聲音微慍道︰「七娘不是外人,這件案子你不用管了,錢莊失竊的案子你多費點心就是。」
「是,大人。」
見季長歌面色冷了下來,柳無歡只得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心中對溫璟更加厭惡起來,若是從前的季長歌,斷然不會這麼做,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他的變化太大了,變得讓她感到如此陌生。
走出大理寺門口,季長歌飛身上馬,柳無歡詫異的眼神讓他感到有些煩躁,耳邊依然回蕩著轉身後,她低聲說出的一句,你變了。
他真的變了?季長歌努力回憶著自己從前的樣子,若是從前,他定然一切以大理寺為重,怎麼可能把如此立功的好機會分一半給刑部。
不,他沒有變,若不是七娘,他還是原來的他。
一念至此,季長歌不再糾纏這個問題,策馬向著溫府疾馳而去。
變也罷。不變也罷,他只是想要那個人而已
溫家,燈火通明。
季長歌站在門口,看著屋內透出的絲絲燭光。停留了片刻,才走進去,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好久沒有如此期盼「回家」的感覺。
「見過小公爺。」小廝們對于季長歌已經不陌生,熟練的接過馬繩,帶馬去喂草。
直奔王玦的房間,季長歌也想知道白天裘襲給王玦看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丁武里嗦也沒說到重點。
剛走到門口,季長歌便听見里面隱約傳來女子的笑聲,眸子驟然一冷。這個王玦又用什麼方法哄得七娘這麼開心?
是對對子呢,還是畫肖像呢?
「沒有打擾兩位的雅興吧?」季長歌推開門,咬著後槽牙道,一臉怨夫的表情。
「見過小公爺。」
季長歌一怔,在屋里的竟然是溫八娘還有王玦。根本沒有溫璟的影子,不覺有些尷尬,連忙調整表情,干咳一聲道︰「八娘免禮。」
看著季長歌一副抓奸的架勢,王玦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隨即看了溫八娘一眼,意思。你可以走了。
溫八娘會意,拿著桌上畫了半截的畫開開心心走了。
王玦直了直身子,剛才溫八娘一直往他這邊挨,他只能把身體往左邊移,歪著身子畫完了半張圖,這會子只覺得腰酸背疼。
「今天的事......」季長歌剛開個頭。就見王玦面色一冷,一股冰冷之氣襲來。
溫璟得知季長歌來了,也走了過來,一見兩人的架勢,便猜到了。白天她問王玦的時候,也是這般,雖然最後王玦還是說了。
「這個裘襲是個十分聰明之人,他早就知道我們設下了陷阱,這個法子沒用了。」溫璟對著季長歌道。
「那下一步我們怎麼辦?」季長歌看了一眼穿著襦裙的溫璟,頭發隨意束在腦後,多了幾分溫婉,少了幾分凌厲,看慣了官服,再看看尋常女兒家打扮,又是另外一種風情。
「派人晝夜不停盯著他,改被動為主動,我相信他一定還會有所行動的,只是在等某個契機。」溫璟道,她總覺得裘襲這個人沒這麼簡單,當初王學林曾經說過這件案子可能涉及黨派之爭,那麼裘襲暫時按兵不動,可能是在等「主子」的命令,背後這個主子究竟是誰?
「就這麼辦。」季長歌不假思索道。
王玦瞥了季長歌一眼,冷聲道︰「小公爺答應的如此爽利,可曾听見七娘說了什麼?」
季長歌沉默,真是什麼都逃不過這廝的眼楮,他方才只顧著看溫璟,雖然耳朵在听,心就早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自然知道。」季長歌面不改色道。
王玦笑而不語,他才沒傻到跟這只狐狸拼演技,反倒是顯得自己落了下乘。
「那就先這樣吧,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去吃飯吧。」溫璟看著兩人道,一見面就開始打嘴炮,真是沒完沒了了
吃完晚飯,季長歌剛一出門,便看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在外面,難道是裘襲?
腳尖一點,足下生風,一把抓住那人,那人一扭頭。
「少爺。」
季長歌一愣,這人竟然是自己家的管家富貴。
「你怎麼在這里?」
「回少爺,夫人和老爺見少爺遲不歸家,便便讓小人出來尋。」老管家低著頭道。
季長歌眉毛一挑︰「你還會撒謊了?說!是不是芸熙派你跟蹤我的?」
老管家滿頭大汗,只得道︰「是是是,郡主她擔心......」
「回去不要說我來過溫家,听見沒?」季長歌冷冷道,這個活寶妹妹竟然還沒死心,竟然派管家跟蹤他,更讓他氣惱的是,他剛才來溫家的路上竟然沒發現有人跟蹤他,心不在焉的後果。
「听見了。」老管家愁眉苦臉道,夾在自家少爺和小姐之間,他已經快瘋了,回去還不知道該怎麼跟郡主說才能不挨罵,當個管家怎麼這麼遭罪。
確認老管家不會說出去,季長歌這才放了心︰「我先回去,你等等再回去,就說跟丟了。」
老管家連連點頭
翌日。溫家門口出現了兩個帶著幕籬的女子,兩人偷偷來到院牆下。
「翠兒,蹲下。」
翠兒戰戰兢兢地蹲下,季芸熙立馬站到了翠兒背上。慢慢爬到了牆頭上,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院子里彈琴的王玦,頓時大喜。
再仔細一看,季芸熙差點肺都氣炸了,只見溫五娘和溫八娘兩人一人一邊坐在王玦兩側,正一臉陶醉地听著琴聲。
「這兩個小騷|貨,竟然敢覬覦我的人。」
體格異于常人的芸熙郡主說干就干,三兩下爬上了院牆,大叫一聲跳了下去,仍在在牆外干著急的侍女翠兒。
「十七郎。你讓人家找的好苦!」
季芸熙梨花帶雨的撲了過去,嚇了三人一跳。
王玦驚悚地看著從天而降的郡主,手一抖,差點沒把琴扔地上去,連忙站起來就要走。卻被季芸熙一把拉住︰「十七郎,你這是要去哪兒?」
溫五娘和溫八娘一見季芸熙,忙行禮道︰「見過郡主。」
季芸熙冷冷瞥了她們一眼,轉而看著王玦笑嘻嘻道︰「十七郎,你走也不跟人家說一聲,害人家找的好苦。」
王玦轉身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走的匆忙。多謝郡主記掛。」
「咱倆誰跟誰啊,還謝什麼謝。」
季芸熙說完就往王玦身邊靠去,嚇得王玦連忙捂著肚子︰「郡主您先坐著,在下月復痛,去去就回。」
看著王玦滿臉痛苦之色,季芸熙一臉緊張。忙松開手,看著王玦嗖一聲跑了個沒影兒,轉念一想,這不是她常用的招數嗎?
翠兒從前門走了進來,看見郡主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溫五娘和溫八娘一見勢頭不對,連忙轉身想走。
「你們兩個站住,我警告你們,十七郎可是我未來的駙馬,你們兩個少接近她,听見沒有?」季芸熙看著溫五娘和溫八娘冷冷道。
溫五娘忙點頭︰「郡主誤會了,我只是听王解元琴聲優美,並無其他想法。」
溫八娘沒有出聲,心道,十七郎怎麼可能看上你這個潑婦。
「你呢?」季芸熙湊到溫八娘身前,死死盯著她問道。
「說了郡主不要生氣,十七郎又不是個物件,他要娶誰便娶誰。」溫八娘微笑道,方才王玦的態度她也看見了,王玦對這個刁蠻任性的郡主避之不及。
季芸熙一听,登時如同炸了毛的公雞一般跳了起來,一巴掌打在溫八娘臉上。
「你一個小小的庶女,竟敢跟本郡主這麼說話!」
溫八娘似乎沒想到這個郡主竟如此潑辣,她本也不是懦弱的性子,登時也怒了,反手一巴掌打在郡主的臉上。
季芸熙一下被打懵了,溫八娘也懵了,她打了郡主
「你竟然敢打我!」
季芸熙一把揪住溫八娘的頭發,兩人撕扯在一處,翠兒也沖了上去,一起扭打溫八娘,溫家沒人敢上去,毆打郡主這個罪名可是不小。
三人在地上滾做一團,哭喊聲一片,但兩邊誰也不願意先松手。
溫八娘捏著季芸熙的臉,反正打也打了,不賺夠本怎麼行,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季芸熙也用力扯住溫八娘的頭發,雖然自己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但好強的性子,讓她不願意先求和。
翠兒也看自己主子落入下風,猛地一口咬在溫八娘的手臂上,幸好是冬季衣服穿得厚,不然一口肉可就下來了。
溫八娘痛呼一聲,松開了手,對著翠兒的臉撓了一把,翠兒臉上也是多了四條血痕。
眾人直看得心驚肉跳,心道,這要是把郡主給毀容了,長公主會不會來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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