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小女孩拎著黑色的垃圾袋略有些吃力,見樂冉立在門邊立刻笑著開口叫她。
樂冉不知道用什麼態度面對這個七歲的小女孩,她大概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不知道。有人說,孩子是無辜的。有人也說,婚外情私生子本就是原罪,談不上無辜。
樂冉無法跟自己說她是無辜的,也沒法狠下心將一切罪過推到她身上。
「姐姐再見!」
樂冉沒有回應她的問好,門關上之前听到小女孩笑語盈盈的告別語。
「誰跟你說話呢?」
唐敏洗了手從衛生間出來,听見門縫外傳過來一個女孩的聲音,見樂冉關了門反身走過來,便問她是誰在說話。
「對門的,不用理她。」
樂冉關上門沒有解釋。
唐敏向門口方向望了一眼,撇撇嘴沒有再提這個。
「我跟你說說舞蹈的事兒吧,睡覺之前練一會兒熟悉熟悉。唉樂冉,你听說過錢曉昭嗎?」
冉梅收拾好廚房後在客廳開了電視,唐敏拉著樂冉在一旁嘀咕舞蹈的事情。溫柔的月色下一家人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窗外的燈光有千盞萬盞,每一盞燈所釋放的光都是柔和的,然而光華籠罩下的臉龐是哭是笑卻各不相同。
…………
「樂冉,你回來了。身體好點了嗎?」
第二天,樂冉回到舞蹈隊相熟的隊員都圍過來問她身體情況,樂冉一一向她們道了謝,表示自己身體已經好了。
「那你得了什麼病啊,需要請這麼久的假?」
沒見過哪個女兵能請假離開這麼久的,大家心里都有疑問,現在有人問了這話,自然等著樂冉的回答。
「我也不太清楚……新兵連訓練的時候我不是中暑了嗎?那會醫生就說我身體有隱患,這次回家就是去檢查的,現在已經沒事了。♀」
樂冉沒有戲說她得了什麼病,只是表情有些傷感,到讓人不好再提她的傷心事。
「好了就行,身體都好了有什麼好傷心的。跳舞可以吧?」
那姑娘放手一揮,很是大氣地安慰樂冉,然後一個轉折小心翼翼地問樂冉能不能跳舞,前後表情變化360度,看得其他人都樂了。
「別貧了,快點過來站位置。樂冉,唐敏已經跟你說過舞蹈的事了吧,我們先試試看看效果怎麼樣?」
隊長散開其他人,又問了樂冉對于舞蹈的了解,這才打開音樂進行一次小型的彩排。
一場下來所有人都覺得效果不錯,其他人早就習慣了隊形的變換,只剩樂冉一個人,只要她配合得好很容易完成這場伴舞。
「行,先歇會吧,等會兒在練習。」
隊長拍手先讓大家休息片刻,王念在她們起跳的時候就站在門口觀看了,見大家跳了一場開始休息,于是進去叫了樂冉。
「團長,您叫我有什麼事?」
進了王念的辦公室,樂冉有些拘謹的站在她對面。
「長高了不少,幾個月不見怎麼生分了?」
王念見樂冉態度不似先前那麼自然,笑著說道︰「個子高了,性格怎麼還倒退了。行啦,我不問你這幾個月都干了什麼,就是作為團長關心一下你。離開了幾個月再回來還能習慣舞蹈隊的生活嗎?」
「是有些不太習慣,不過還好,我會很快適應的。謝謝團長關心。」
王念看樂冉笑著跟她保證自己會很快調整好狀態,點頭道︰「別想太多,好好跳舞。行,先回去吧,今天在練習一次明天彩排的時候不要出錯。」
從王念辦公室出來,樂冉沿著樓道往舞蹈教室走去,路過話劇團正踫上趙筠從里面出頭,身邊沒有沈姝。
「喲,病西施回歸了,感覺怎麼樣?」
趙筠的嘴一如既往的吐不出好話,樂冉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直接走了過去。♀
「跑這麼快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見樂冉不理她,趙筠來了氣。只是沈姝不在,她跟樂冉鬧上也沒意思,只對著樂冉的背影張牙舞爪了一番。等沈姝從廁所回來趙筠立刻把見到樂冉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訴了她,末了說道︰「你沒見她那張狂的樣子,太氣人了。」
沈姝皺了皺眉,許久不見樂冉她都要忘了還有這麼個人,原本樂冉以身體不好為由離開的歌舞團,過了這麼久都沒回來就不會有機會再回來了,誰想這個時候居然冒了出來。
「別老是盯著她看,你最近是不是很閑啊。」
沈姝不耐煩的拒絕了趙筠對樂冉找茬的行為,道︰「現在是關鍵時期,音樂劇能不能通過還是個大問題,你居然還有閑心管別人,快點進去吧,大家都等著呢。」
沈姝破天荒的沒有跟趙筠聊樂冉的話題,丟下這句話就進了教室,留下趙筠獨自站在門口發愣。
沈姝看不慣樂冉的根由是邊琛,只要是接近邊琛的女生沈姝一個都不喜歡,當初那麼針對樂冉甚至連沈銘都請動了來威脅樂冉就是因為她是邊琛第一個喜歡的女生。
可是現在樂冉離開歌舞團這麼久,走之前又跟邊琛說了那麼多果斷分手的話,兩人算是徹底的沒了關系。
加上現在邊琛家里正準備給他說親,接二連三的相見各種漂亮的年輕女孩,沈姝的注意力早跑到那些女孩身上去了,哪還有空去找樂冉的茬。
趙筠在門口站了一會,覺得沒意思,只好也跟著進去了。
經過一天的團體練習,樂冉和其他隊員配合的更好了,只等明天在春晚舞台上的正式彩排了。
晚上睡覺前樂然想起她從來到這里還從未過過春節,也沒看過這里的春節晚會,不知道這里春晚的舞台和她上世的相比有什麼區別。
「唐敏,你還記得去年春晚有什麼節目嗎?」
樂冉從床上坐起來,重新開了床頭的小燈問唐敏春晚的事情。
「都過了一年了,而且春晚有那麼多節目我怎麼想的起來,快點睡吧,好困那。」
唐敏縮在床上不願動彈,翻了個身臉朝里背對著樂冉,咕嚕了兩句聲音慢慢變低,漸漸睡了過去。
今天的練習確實累人,從吃晚飯開始唐敏就開始打哈欠了,回了宿舍匆匆洗了個臉連牙都沒刷就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樂冉見她睡著了,自己思量著春晚的事情,翻來覆去的沒有困意,只好從床上起來坐到書桌前,翻了翻上面擺著的幾本書。
回頭一定要買一台電腦擺在家里,查資料會方便很多。
桌上擺著的都是些舞蹈方面知識的書籍,樂冉不太喜歡看這些,不過拿來做催眠讀物很有效果,樂冉挑了一本基礎方面的半躺著從第一頁開始翻看。
做學生的那半年倒是跟其他女生聊了不少明星電視的話題,樂冉雖然沒有時間去查但大概有哪些人物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歷史上的大人物跟她所熟知的沒有差別,就是小細節上有許多不同。
就拿娛樂圈的這些明星人物來說,現世聞名的樂冉見到不少熟悉的人物,當然,也有許多她並沒有听說過的,包括電視劇和傳唱的歌曲,與樂冉記憶中的那些相差甚遠。
看來歷史的長河在她生活過的兩個世界流經方向都是相同的,只是里面混含的溪流泥沙大小魚兒等皆有不同。
樂冉一邊想著事情,一邊翻著書頁,翻了十幾頁就看不下去了。將書合上放在床頭,熄了燈躺下,房間恢復了黑暗,安靜襲來。
天才擦亮家屬院那邊軍嫂們養的公雞就開始喔喔喔的叫鳴了,眼皮掀開一條縫,樂冉看了一眼窗外,隔著玻璃窗外面的亮色像打磨了的柔光,並不刺眼的一片白色。
翻個身樂冉又眯了一會這才坐起來,下來穿鞋子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將昨晚放在床頭的書掃到了地上,書本撞到了床腿上發出「當」的一聲,聲音順著鐵柱子嗡嗡的向外擴展,沉悶中帶著一點脆色。
「起這麼早,再睡會兒吧。」
唐敏被書本撞出的聲音驚醒,意識還處于朦朧不清中,說完這句話就沒了聲音。
樂冉看看時間,發現還早也就沒有叫唐敏,輕手輕腳的洗臉漱口。
等她從外面食堂打了飯回來這才叫醒唐敏。
「水已經給你放好了,你洗快點要不然飯就涼了。」
樂冉催她,唐敏慢悠悠的將牙膏擠上,說道︰「涼了就涼了,太燙我也喝不下去。你先吃吧,我一會就好。」
等樂冉吃了一半唐敏才坐到她對面拿起筷子開動。
「昨天就想問你了,春晚的舞台大不大,能容納多少人?」
「挺大的,听說是今年才擴建的。就是為了迎接港城回歸,今年的春晚添了許多港城藝人的節目,文化是兩地相互間融合的最佳方式。」
說起這個唐敏把她在現場看到的一一說給樂冉听,一直到教室才停了嘴。
舞蹈隊和歌唱隊的演員坐在一輛車上,其他幾個隊的演員坐在別的車上,大家統一到央視演播廳1號樓前集合。
下車的時候樂冉攜了唐敏一塊和其他的舞蹈隊員排隊進了演播廳。
演播廳的舞台和觀眾席的空間很大,可是後面的休息室和化妝間樓道卻很窄小。彩排的時候導演將各個節目的出場順序告知了一遍,前一個節目在上頭表演,下一個節目表演者就要在後面的樓道里等著。
前兩天平市剛下過一場雪,天氣冷得很。進來的時候每個人都穿了厚厚的棉大衣,有怕冷的甚至是里三層外三層的裹成了圓柱子,但是呆在樓道里不到五分鐘,大家都熱的頭上開始冒汗。
一是因為緊張,二是樓道窄小擁擠的人又多,氣溫比外面升上去不少。
樂冉她們穿的伴奏舞裙是那種彩色帶毛的,外觀上看很張揚,當然你也可以說很漂亮,但它絕對沒法穿到外面去,因為太夸張了,穿上去整個人像孔雀開屏,花的耀人眼。
樓道雖然擁擠,說閑話的卻不多,所以里面很安靜。
輪到錢曉昭的節目時,樂冉走在唐敏前面跟在其他隊員身後上了舞台。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把《靈魂擺渡》看完了,很喜歡這種題材的電視小說,讓我想起了《八號當鋪》,希望將來能寫一本這種類型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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