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夏瀟瑤便被外面的鑼鼓翻天的陣仗吵醒了。♀嗩吶號子滿天飛,帶著周遭人的喜憂參半鑽進了夏瀟瑤的耳朵。
「小姐,小姐,快起床,快起床,花轎都到家門口了!」玉兒神色慌張的從外面竄了進來。
夏瀟瑤身為特工,本就淺眠,但起床氣卻是不小,她抬眼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這才五更天,天還沒亮透,這花轎便是模黑到了家門前。她可不相信是新郎等不及的鬼話。
「小姐,快點啊,你還沒穿衣上妝呢,這可咋辦啊……」玉兒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著急地不行。她還頭一次遇見這麼早的迎親隊伍。
夏瀟瑤翻身坐上輪椅,還不等她說話,門外便是進來了一個嬤嬤和五六個個小丫鬟。
「奴婢參見大小姐……」嬤嬤帶著小丫鬟們齊齊下跪,動作倒是恭敬,臉色卻是飛過不耐。
「伺候我更衣吧。」夏瀟瑤冷冷的聲音滑進眾人的耳朵,小丫鬟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里忍不住鄙夷,一個廢物也敢擺臉色給她們看。
穿上衣服,幾位丫鬟推著夏瀟瑤到梳妝台處,打算給她畫上新娘妝,正美著要整蠱這個目中無人的廢物,不料夏瀟瑤一句話讓她們的計劃泡湯。
「不用上妝。」
不用上妝?
這著實讓在場的人錯愕了。一個新娘子居然不施粉黛上花轎,這像什麼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辦喪事兒呢。
「萬萬不可,天下還沒有哪個新娘子不施粉黛上花轎的理,所以還請讓奴婢們伺候完再出去吧。」那位嬤嬤出聲道,姿態不卑不亢,想必是見慣了這些場面。
「滾……」夏瀟瑤沒睡足,本就一肚子火,現下一個嬤嬤都騎到自己身上來了,要翻天了不成?
被夏瀟瑤一嗓子吼了去,幾個丫鬟都被她突然爆發的氣勢,嚇得矮了一截,本想跟著出聲阻攔的氣焰像煙頭被掐滅了火苗。
「你們都出去吧,小姐有我伺候。」玉兒膽戰心驚地看了夏瀟瑤一眼,生怕自家主子一個不高興將眼前的丫鬟給 嚓了,急忙吩咐幾個丫頭出去。大婚之日見血可不好……
「我們是奉老爺的命令來服侍小姐的,這新娘妝沒畫,新娘裝也沒穿,老奴如何回去交差?」
「啪……」嬤嬤話剛說完,便迎來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你……」年長的嬤嬤捂著臉,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廢物敢甩她的耳光,要知道她可是最受老爺寵愛的三夫人的嬤嬤,這次不過是給王爺面子,才派她來服侍這個廢物出嫁。
「再不滾,就永遠留在這兒。」夏瀟瑤的聲音冷得心驚。
其他幾個小丫鬟看到這一幕,眼里盈滿懼意,不敢造次紛紛退了出去。她們沒有靠山,就算是一個廢物小姐,她們也不敢輕易得罪。
那嬤嬤看到其他人都嚇跑了,怒其不爭,憤怒地哼了一聲,才無奈的出了逍遙居。
「小姐……」玉兒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給我換上以往穿的那身白色紗裙。」夏瀟瑤望著鏡中的自己,紅唇輕啟。
「什麼?白色紗裙!」玉兒聞聲,驚訝的大叫一聲。整張臉蛋寫滿了不可思議。
大婚之日居然身穿白色衣裙,這像什麼話?
「小姐,萬萬不可啊,這成親可不是兒戲,更何況對方還是王爺,皇族丟不起這臉啊!」
「如果那樣,小姐嫁過去會不受人待見的,那還怎麼在王府立足啊。到時候,漳城將小姐的丑事傳得沸沸揚揚的,宰相府也不好過啊!」
玉兒著急地為夏瀟瑤分析各種利弊,晶亮的眸子里充盈著擔憂。看的夏瀟瑤心里又是一暖。
「好了,你家小姐都不在乎這些,去拿吧。」夏瀟瑤無奈的搖搖頭,心里卻是另一番景象。這個男人並不是她愛的,自然不能以嫁人的規矩嫁過去。她現在要的不過是形式而已。
看著一襲白衣,神情淡漠的夏瀟瑤被玉兒推了出來,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嗩吶鑼鼓早就湮滅在大伙兒的震驚中。只余下一張張僵硬的臉。
這時,媒婆最先回過神,難以置信的叫起來︰「哎喲喂,我的小祖宗,你咋穿這身出來了?」
「走吧。」夏瀟瑤沖著身後的玉兒吩咐一聲,不顧周遭的唏噓之聲,毅然決然地上了花轎。
「這……這……我要如何向王爺交代啊?」愣在外面,黑著臉的媒婆甩著手里的手帕,著急的拍著大腿。
「走吧,小姐的決定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能管的。」玉兒無奈的搖搖頭,沖著轎夫揮揮手,示意起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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