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恐懼
唐婉兒看到那名宮女的臉之後,也顧不得一旁礙眼的憶蘭嬤嬤,匆匆跑到了那宮女的身邊,扶住就要重新倒下的她,嘴中喃喃地說︰「是鸞落嗎。真的是鸞落嗎?怎麼才幾天不見,你又成了這個樣子了,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是在黑暗中曾給自己一線光明的聲音,是自己在狹小的殼中的唯一安慰。
那麼溫暖,像是所有一切的美好都降臨到她的身邊。
讓鸞落可以放松下心情,靠在了唐婉兒的身上。
「小……小姐?」
「是我是我,鸞落,告訴我,怎麼回事?」
「奴……奴婢,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這時候,唐婉兒突然發現鸞落手上似乎有什麼痕跡,這讓她起了疑心。
「你的手怎麼了?給我看一下。」
一听到唐婉兒這麼說,鸞落反而把手收回了去,眼神中也是躲閃,這更讓唐婉兒更加疑惑了,她是不大目的是不罷休,于是,趁著鸞落沒注意,將她的袖子往上推,果然,觸目驚心的傷痕遍地都是。
唐婉兒不死心,所以可以看的地方都看了。
結果自然是不出所料,傷痕多得簡直是慘不忍睹。
「怎麼回事?!回答我,別想敷衍我,鸞落!我沒有那個耐心再听你和我說謊!」
唐婉兒怒了,不知道是憤怒鸞落的不爭氣,還是在憤怒給鸞落造成這種傷痕的人和現狀。
宮女們雖然還在做手頭的活,但注意力完全被唐婉兒這邊給吸引了。
「奴……奴婢……」
「說!」
「是……是奴婢做不好,惹怒了娘娘,然後就……」
「然後就打你了,打得遍體鱗傷,並把你丟到這兒來?」
鸞落虛弱地點了點頭。
「哼。」唐婉兒冷笑了一聲,喝道,一點也不怕別人听到,「好她個楊妃,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竟然敢這麼對你!這口惡氣……我絕對不會讓你白白受傷的,也不會讓那個楊妃好過的!傷害了你,就是擺明了和我作對!」
不知道唐婉兒哪來的勇氣,憶蘭嬤嬤覺得這女人瘋了。
「說什麼瘋言瘋語,對後妃娘娘大不敬,你還要不要腦袋了!」
憶蘭嬤嬤喝道,並推了推唐婉兒,想要給她一點教訓。只是,忽然的,唐婉兒的身上好像有一層金光籠罩,也許就是那些修仙的人身上才有的。
不過這里的人迷信,好像覺得這是挺神的東西,而且,當時的唐婉兒的眼神那麼凜然,好似一番神聖不可侵犯,讓憶蘭嬤嬤突然間嚇到了。
這時候,突然間,天地驟變,烏雲密布,天雷閃作,好似要下起雨來,而唐婉兒只是抱著鸞落,凌然地瞪著憶蘭嬤嬤,居高臨下。
就算是感受不到氣的非習武之人,也能感受到唐婉兒周身散發出來的氣,這就說明她的氣濃烈到一般人都能感受到的程度了。
憶蘭嬤嬤嚇得跌坐在地上了。
這景象明明在說,老天已經發怒了。
憶蘭嬤嬤絕對,比起那些娘娘們,似乎眼前的這個女人更可怕?那種從骨血之中洋溢出的戰栗讓她明白,眼前這個人還是不動為好。
這是她能夠在宮中這麼多年活下來的經驗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