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什麼歉,毒又不是你下的。再說,吃個解藥也能中毒的大概也只有我了吧。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不然我的老臉可就丟盡了。」真心看不到身後的夢凰,只能把言辭放的更加懇切。
「師傅,我只是不常去想而已,連你也覺得我是真的蠢到這種地步嗎?明知這都是因為我,你只是不想我被他們埋怨才讓我保密的,還硬說是怕讓別人知道丟丑。」夢凰鼻子一酸轉到真心面前,既是內疚又是感動道。
「你想多了,我是真的丟不起這個人!」真心听夢凰這麼說,臉不變色的繼續懇切的說。
「師傅,看來你真的認為我很笨。你有知覺的事是不是也是為了讓我安心而騙我的?」夢凰越說聲音越大,眼楮因為蓄滿淚水而睜得大大的,身子也抖個不停,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怕什麼!有知覺的事是真的。」真心看著夢凰像打篩子一樣的抖,忙正色道。「這孩子,有時糊涂的要命,有時卻精的讓人心疼。」真心心道,他下意識的想搖頭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只得作罷。
雖然听真心這麼說,但夢凰還是抖個不停。她是害怕,她害怕真心因為自己出什麼事,她後悔要死,恨自己恨的要死。
「咳,啊——師傅——嗯——」夢凰心里突的一緊,跌坐在地放聲大哭起來。
「唉——傻孩子。」真心無奈嘆了口氣,只能束手無策的坐著看著夢凰哇哇大哭。
哭了一會兒,夢凰終于漸漸抽噎的止住。這時天已大亮,夢凰擦了擦眼淚,起身繼續給真心推拿。
「手酸了吧,歇會兒再繼續。讓我也有時間試著運功自行調理。」夢凰推拿了半個多時辰,真心感覺手指能動了,忙道。
「我不……好。」听真心說要自行調理,夢凰本來要說不累,但細想真心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是想到了別的辦法,自己既然幫不上忙,那就索性听他的先歇歇再說。
又一夜沒睡,夢凰的身體也開始跟她抗議。她趁真心自行調理的空檔也坐在一旁運功行氣。這個時候自己更不能倒下。
靖泊端著食盒進來的時候就見夢凰和真心都閉著眼楮在練功。他不敢多留,忙把食盒放下,自己跑到外面練拳。
夢凰顧著真心不敢多練,只是將真氣運了三周天使自己保持精力便即收功。剛好這時靖泊一套拳也已打完。他進來看時正好和夢凰四目相交。靖泊還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以為他們只是又一夜沒睡。他見夢凰收功忙向她努努嘴指指食盒,示意她吃早飯。
夢凰勉強一笑,沖著靖泊擺擺手,表示沒胃口。她看著真心,靜靜的等著真心收功。♀靖泊納悶的看著夢凰,又看看真心,撓了撓後腦勺搞不懂狀況。
天氣愈漸轉涼,王府的食盒密封性故然好,但還是架不住那麼長時間不動筷。靖泊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可夢凰和真心都不動他也沒辦法自己一個人先吃。
良久,真心終于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收功睜開眼楮。
「怎麼樣了?」夢凰急切的問。
「把針拔掉吧。」真心開口。但身子還是一動不動的。
「沒用嗎?」夢凰滿臉憂色的起身,依言拔掉扎在真心身上的銀針。
「運功反而更沒感覺了,還是再等等看吧。」真心面無表情的開口,他開始擔心了。不過,他擔心的倒不是自己身體麻痹的事。身體麻痹的問題不大,相信只要什麼都不做,過段時間就會自然好轉。畢竟這是暫時控制一種毒的解藥,自己在什麼都不了解的情況下擅自服用,能得到這種後果已經算是好的了。所以,真心並不擔心這點。他擔心的另有其事。
這暫時控制毒性的藥都這麼復雜,每一種藥的藥性都不同,而且千變萬化,能把這些藥融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連真心自己都不認為自己能夠做到。除非那人是在用毒方面有著獨特的天賦,否則他是不可能把這些藥之間的比例調配的如此完美的。真心心中只有一個人選,而這個人選依目前的情況來看也*不離十了。除了燕國的陶潛之外,這世上應該沒有人在用毒方面有這種能力了。
「運功沒感覺嗎?那我再替您推拿。」夢凰看出真心的擔心,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仔細想了想他的話,轉身替他推拿起來。
這時,靖泊終于看明白一些,他也跟著擔心起來,但就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因此,他只能待在原地,看著夢凰在真心的肩?、曲池、外關、合谷穴上來回推拿。
「母親,有什麼我能做的嗎?」靖泊開口問道。如果是推拿那幾處穴道的話,相信自己也能做好。
「你也看見是哪幾個穴道了,你按另一邊。」夢凰還沒開口,真心就已經吩咐道。他願意在這兒幫忙而不是去向信炎他們報告,真心剛好求之不得呢。
「是。」靖泊得到真心的指示,忙奔到夢凰空著的另一邊開始幫夢凰一起替真心推拿。
夢凰看了靖泊一眼,感激的沖他笑笑,復又認真的推拿,時刻注意著真心身體反射神經的變化。
按了一會兒,靖泊的手也開始泛酸。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向夢凰問起自己的疑問。「母親,師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是不是因為這藥水有問題啊?」
「我……都是因為我。」夢凰的手突然感到沒力氣了,她只好抬起手,雙手交叉活動下筋骨,反復握拳又放開,剛剛失去的力氣才逐漸恢復。而夢凰一恢復,就又開始替真心推拿穴位,不再說話。
靖泊想繼續問,但看夢凰的樣子知道她不會再說,只好作罷。
「我都說了多少遍不關你的事,你怎麼還要往你頭上攬呀!是我自己對這毒感興趣,忍不住要一直嘗試才讓自己變成這樣的。你以為我是真的因為你想救她我就這麼不眠不休的幫你啊。你是我徒弟,但可沒重要到你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的地步呀!」真心受不了這滿是歉疚的沉默,忍不住開口道。
「不管是直接間接,你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都是因為我,我就是個掃把星。誰沾上我誰倒霉。」夢凰罵道。為什麼自己的每一個行動都會傷害到自己關心的人?為什麼她不願去想不願去看的事回回都要找上她呢?
「母親!你不要這樣說。師公既然說不是因為你,那肯定就不是因為你。你不要這麼妄自菲薄好不好!你告訴我要自信,要勇敢面對。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犯了錯就要一直責怪自己才是勇敢嗎?如果你硬要認為這是你的錯,那把它改正不就好了。你這樣一直責怪自己怎麼行?事情已經發生了,自責只會浪費時間而已。」靖泊時常听夢凰這樣跟他這樣說,怎麼臨到她身上就全忘了呢?她不是常教自己要自信,遇事先冷靜嗎?
「是啊,我做錯的,我應該把它改過來才對。」夢凰終于把話听了進去,不再只是埋怨自己。
「唉,大的還不如小的。」真心撇撇嘴,絲毫不擔心的開玩笑道。
「多謝師公贊賞。」靖泊見真心開玩笑,為了轉移夢凰的注意力,也接了句。
「又多了個討厭鬼。」夢凰看著他們,嘟囔了一句。好在她的情緒被成功扭轉,不再那麼消極總是責怪自己。而是積極的投入治療,用自己的所學,每個力道皆精準無誤幫真心推穴。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