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菲菲十點半的時候已經捧著熱氣騰騰的雙份女乃雙份女乃油的摩卡坐在musiccenter的第二會議廳中,桌上放著值班助理買回來的星巴克咖啡,按照個人不同的喜好標注了品種︰摩卡、美式咖啡、卡布奇諾和不含咖啡因的抹茶拿鐵,牛女乃,可以容納二十人的中型會議廳坐著六個人,負責新聞組的沙錢,廣告組的劉蓉,策劃組的劉洋和市場營銷組的秦雪,以及岳菲菲和劉喬姍。
「由于這次我們主要媒體合作對象,是鼎信傳媒集團,大家應該知道鼎信集團的白總與我的私交,所以之前並沒有準備緊急方案的planb,但現在開始,我需要听大家對于planb的建議。」
「你說的是不能達到預期目標的備選planb方案嗎?」秦雪謹慎問道。
「不,是合作徹底破裂的備選planb。」岳菲菲掃視了參會的人,雖然他們在這個項目中的職位是組長,但在公司的整個組織架構中,皆是經理、副總以上的級別,都是父親岳林的得力干將。
「已經進入到比賽了,才planb。」劉洋猶豫道,「會不會讓外界有所猜測?」
「本來所有的項目都應該有備選方案,只是因為白總的關系我們的推進遲緩,甚至停滯。」岳菲菲道,「但正如劉總擔憂的,這仍然是僅限內部討論的方案,和備選合作者的接觸也需要謹慎措辭。」
「明白。」大家點頭道。
「現在大家手頭上的文件,是之前提交過planb的方案,我們從秦總的市場營銷組開始討論。」岳菲菲將面前厚厚的文件挪到自己的面前,拿出最上面的一摞,六十多頁的ppt的第一頁,赫然寫著《都來當歌星節目市場營銷備選方案計劃》。♀——
會議進行了大約一個小時,時鐘指向十一點半,市場營銷組的備選方案此前寫的非常詳細,基本沒有任何問題,所有和白有勛的鼎信公司關聯的營銷對象都有了非常明確的目標替代者。和鼎信公司合作進行的營銷方式也有具體的備選計劃。
不過新聞組和策劃組的方案並詳細,兩位組長顯然有些著急的樣子,加上時間也不早了,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休息一下吧。」岳菲菲道,電話要求助理再送一些夜宵上來,幾個人起身去洗手間,另外的人則緊張地在自己面前的文件空白處涂涂畫畫做著記錄和緊急方案。
「你和白有勛究竟怎麼了?」劉喬姍拉著岳菲菲去了另外一間會議室,關上玻璃門拉下百葉窗問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麼planb,這是要徹底把鼎信公司撇干淨的方案。」
「白有勛覺得孩子是他的。」岳菲菲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雖然已經夜深人靜,但繁華的都市總有不眠之人,將這寂靜的夜照得明亮。
「那他只會更支持你。」劉喬姍道,「你不應該對他如此翻臉無情。」
「男人翻臉無情的時候,比我們狠多了。」岳菲菲喝了一口咖啡道,「白有勛也是男人,因為他太了解我,所以如果真的激起他的斗志,比普通的敵人更可怕。」
「那也是你讓他有這樣的斗志。」劉喬姍嘆了口氣,「我知道當年鄧昱傷你很深,但白有勛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或許這次為了孩子真的會和你對著干,但你們之間就不能和平地談談嗎?」
「他說他要娶我,他想要孩子,他已經動了真格了。♀」岳菲菲轉過頭看著劉喬姍,「喬姍,我不會嫁給他,也不能嫁給他,他想要的我不可能給,所以我們之間的和平,只怕已經很脆弱了。」
「孩子……真的不是他的?」劉喬姍試探問,雖然在岳菲菲回到繆斯來的第一天,她就知道游學一年半的真正原因,但仍然不知道兩個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岳菲菲沒回答,這個問題她從來就沒有正面回答過自己。
所以……孩子,是鄧昱的嗎?那個光芒萬丈的男人,為了自己的地位和利益,躲開繆斯、躲開岳菲菲老遠的男人,會因為這兩個孩子的存在,和岳菲菲重新產生聯系嗎?
劉喬姍胡思亂想著,又搖搖頭。那麼自私的男人,心中只有自己,又怎麼會再和岳菲菲有聯系?就算有,他們之間的裂痕那麼深又如何能有破鏡重圓的機會?
劉喬姍嘆了口氣,打開微博刷了一下最新的新聞,這一看便讓她徹底大吃了一驚,點開新聞的標題,匆匆掃了一眼,抬頭看向岳菲菲道,「菲菲,大事兒不好了!」
置頂標題用白有勛和鄧昱的大頭像做成了總統競選一般的對峙樣子,中間有個高挑男人回眸的模樣,雖然面孔看不清楚,但仍然從衣服和身材上辨別出了是唐容謙。而標題則非常夸張地寫著︰歌壇之神夜毆傳媒大亨。下面有一行白色的小字寫著︰勸架的神秘男子是誰?大大的問號將唐容謙的回頭的影子圈住,讓人目光不聚焦其上都難——
等岳菲菲將所有的備選方案一一拍板通過,已經是凌晨四點,劉喬姍心里已經有些著急,唐容謙仍然被警察局拘留,對方只有喬姍的電話,已經打了三個電話來催,讓她們過來將人帶走,但岳菲菲卻仍然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
等所有的人都散了,岳菲菲打開抽風扇,縮進最靠門的電腦椅中,模出香煙來點上,眯起了眼楮。
「警察局又來電話了。」劉喬姍看著自己不斷震動的電話道,「我現在要去接唐容謙出來。」
岳菲菲伸手從喬姍手中將電話接過來,按下接听鍵放在耳邊道,「我們等會兒就去。」她問道,「鄧昱和白有勛走了嗎?」
「外面還有記者嗎?」
「他既然是勸架的,為什麼要拘留?」
問完這三句話,听完所有的回答,岳菲菲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劉喬姍,又慢條斯理抽著她的白色萬寶路。
香煙的味道有些嗆鼻地在會議室飄散開來,吞吐的白煙都被開著的排風扇呼嚕呼嚕抽了進去。劉喬姍看著慵懶的岳菲菲感覺有些陌生,自己是岳菲菲的大學學姐,高兩屆,畢業之後經由岳菲菲介紹進了繆斯,在岳林的身邊任總裁助理。
那時候岳菲菲仍然是活力四射,沉浸在愛情中的小女孩,讓人喜歡、又讓人情不自禁想要保護,那時候她及腰的長發,總是帶著藍色的發箍,留著可愛的平劉海。
三年半之前的事情發生之後,她便消失了,回來之後剪了短發,說是為了坐月子全部剪光的,說話時候的表情看起來憔悴又冷漠,她如何一個人在國外度過妊娠反應、經歷了分娩的痛苦、做了月子,卻只字不提。
岳林半年後讓位,本來只要守著繆斯的江山,旗下不少著名歌手和作曲作詞家,收版稅都能吃香喝辣一輩子的岳菲菲,卻寄情工作,進一步擴大繆斯的版圖,從原本的歌星發展到了影視明星、甚至童星和選秀節目,因為工作壓力大,開始吸煙也不過是這半年的事兒,有了煙癮的她便比之前更瘦了半圈。
「陪我去接唐容謙吧。」她抽完最後一口,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只是短短幾分鐘她便靠著尼古丁重新充了電,迅速站起身拿著提包道。
「白有勛和鄧昱走了?記者也走了?」劉喬姍也問了岳菲菲這些問題,的確是她們現在必須要關心的。
「對,都走了,都散了,一個多小時之前散光的。」岳菲菲按了電梯道,「現在似乎還沒有人查到他們打架的地方是我的公寓,保安什麼都沒說,但只怕再追查下去瞞不了太久,白有勛和我的關系、鄧昱和我的關系、唐容謙和繆斯的關系。」
「我們需要事先做出應對方案嗎?」劉喬姍在電梯門口等著問。
「不需要,讓他們查好了。」岳菲菲看著跳動著數字的電梯指示道,「只要孩子的事情不曝光,他們愛怎麼說隨意。」
劉喬姍微微打了個哆嗦,身邊的女孩已經和三年前的岳菲菲完全不一樣了。當年為了將「戀愛」的所有責任推卸給岳菲菲,對方甚至不惜詆毀中傷,將她塑造成一個在岳林羽翼之下對旗下歌手為所欲為的偏執炫富**。互聯網上鋪天蓋地的指責和謾罵,讓這個除了愛錯人沒有做錯的女孩束手無策。
那時候她受到的打擊和傷害,讓二十四歲的她幾乎崩潰。而現在再看看她不再動容的表情,仿佛一切事情都和她無關,一切流言蜚語不過是一場煙花,旁觀他人的喧囂罷了。
「那為什麼唐容謙只是勸架,卻被扣留在那里?」劉喬姍突然想起了最後這個問題,若非岳菲菲的心思細膩,自己根本想不到這一層。
「他使用了假身份證。」岳菲菲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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