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狂風驟雨,響聲大作。
「啊!」半山一棟別墅,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空間,但僅僅一瞬間,就被窗外的雷雨聲徹底淹沒了。
電視牆上,屏幕里的甜美女主播,撇去了平時播報新聞時,時常掛在嘴邊的笑意,神情莊重,語氣嚴肅︰「今天早上9點17分,兩名爬山者意外發現一具女性尸體,經過警方調查,死者身份證實為曠世集團現任董事長夫人倪虹女士。倪夫人生前,熱心致力于慈善事業,聲名在外。噩耗傳來後,立即引起了政府與警界兩方高層的高度重視。本台記者剛剛初步了解現場情況,西九龍重案組高級督察也在現場接受了多家媒體的采訪。介于此案被害人的身份特殊,各台剛剛接到通知,采訪內容涉及案件*,被禁令暫時不能對外界公放。本台會繼續追蹤此案發展。敬請各位關注。接下來進入下一則報……」
電視里,女主播還在說著話,就被人無情的打斷,屏幕一閃之後,黑成一片。身材偉岸的男人,屈腿慵懶地靠著沙發坐在地毯上,另一條腿筆直地伸向前方。右手隨意地將遙控一丟,拿起地上的紅酒杯,搭在膝蓋上優雅地輕微搖晃著。♀左手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一只白色加菲貓。
男人冷冽性感的聲音緩緩吟出︰「小東西,好戲剛剛開始,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有些迫不及待了。嗯?」語畢,本來溫柔的手驀然一個用力,尖銳的貓叫聲讓人不寒而栗。肉滾滾的一團白色毛球笨拙地甩頭,奮力掙月兌了男人的大掌,逃到沙發一角,綠幽幽的眼珠子警惕的盯向男人。人與貓之間,形成了一種幽異的氣場。
「西,你怎麼還不睡?」軟糯的聲音自身後揚起,男人聞聲扭過頭。一張無與倫比的俊顏瞬間放大,幽暗專注的眸子似有一種魔力,如同溫柔平靜的海面下,隱藏著危險的暗礁。迷人,卻又危險。但仍然予人以致命的吸引力。烏黑的短發無形地凸顯出男人的高貴簡約。緊抿的雙唇在扭頭的一瞬間微微勾起。
說話的女人身穿一條乳白色的蠶絲睡裙,亞麻色的長發看似無意地被輕挽起來。姣好的面容上,一雙楚楚可憐的眼楮,是最能引發雄性動物保護欲的利器。腳下穿著一雙拖鞋,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小腿。男人站起身,迎向走近的女人,目光寵溺。但仔細看,卻少了一些炙熱。
「水兒,怎麼起來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西,你不在,我睡不著。」女人主動環抱住男人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前,聲音低低地,帶著些許怯意。想來任何有血性的男人,听了女人說這樣的話,估計都不會無動于衷。
男人攔腰抱起女人︰「我陪你。」
半夜,床上的女人睜開眼楮,迷糊地按亮了床頭的燈,偌大的臥室里,除了自己,空無一人。心底一聲長長的嘆息,他終究還是沒留下來,為什麼?他明明就很寵她,卻一直不肯和她有身體上的接觸。他寧願出去找外面的女人解決生理需求,也不踫她一下。天知道,她有多難忍耐這一切,作為一個正常女人,她也是有需要的,但是她又不得不扮演純情,博得男人的歡心。
為了這個時刻,一個多月之前,她做了處/女/膜/修復手術,疼了好長時間,為此她謊稱又要出國購物。離開了一個多星期。目的,就是養好身子,回來再找機會。今夜,他連這麼明顯的暗示都看不明白嗎?她不相信。還是說,因為她根本就不是他想要找的人?
他對她很好,卻更象一個紳士對女性的愛護。那種佔有欲和控制欲,在他看向她的時候,完全感受不到。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是她的,只能是她的,因為!從她看到這個男人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陷進去了!
既然老天當初讓自己揀到了那個女孩的東西,就說明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女人騰的一下坐起來,本來我見猶憐的眼楮,忽然間變得晦澀難明,雙手緊緊地揪住了窩在小月復處的蠶絲被。沒錯,她不是他要找的水兒,那又怎樣?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那小女孩當年被不明人士帶走,生死不明。這麼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也許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既然如此,她陳韻兒就當作是替那丫頭來照顧這個男人吧!
另一間主臥里,黎晉西斜靠在床上,手中摩挲著一顆魚卵石,沒什麼價值,但樣子比較特別,天然月牙的形狀很少見。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保存的十分完好。就是靠著這顆小小的石頭,他找到了剛剛的女人。想起小時候,男人冷漠的臉上,終于被撕開了一絲裂縫,有罕見的陽光正艱難的想要竄出來。
隨即,他又想到了女人剛剛的行為,不由得又是一陣糾結。這個女人,他是真的用心了。因為這是他生命中必須要去履行的承諾。而在承諾之上,是他放在心中十幾年的念想。兩年多以前找到她的時候,他是極為激動的,盡管沒有表現出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日夜的相處。後來在面對她的時候,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記憶中的那個小不點是堅強倔強的,是善良的,是那種明明受傷了也會把手藏在背後,不懂得去哭泣的人。
而現在這個女人,卻喜歡撒嬌,哭泣,性子軟弱,極為依賴人。一種強烈的違和感,時常襲擊著他的大腦神經。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經歷了一段對她短時間的逃避之後,他又想清楚了,不管對她有沒有感覺,她都是他的責任。他都會照顧她。漸漸地,他又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十幾年過去,小女孩長大了,個性跟著環境改變也是難免。想通之後,他又開始重新對她注入了關懷。
尤其是想到當初剛剛把女人找到的時候,她那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樣子,胸口就陣陣發緊。哪怕少了感覺,總歸還是憐惜的。女人對他來說,一貫就是各取所需的道具。不踫她,是基于尊重。兩年過去了,他已經明白,對她,幾乎不可能再產生愛的感覺。既然如此,那他萬萬不會踫她的身子。當年自己還小,許下了會回來找她的諾言,如今事態發展至此,亦是他不曾想過的。
不過,不管是小時候堅強倔強的她,還是現在脆弱敏感的她。都是他想去保護的人。將來如果踫到這女人真正的良人,他是打算要把她完好無損的交付出去的。即便她在遇到自己之前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于他這里,也絕不會再去染指半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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