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出去之後,黎晉西終于第一次拋開了所有的雜念,開始運轉著他的思維,將所有的細節一點點的串聯成線。♀那天去找季紅,從辦公室出去之前,當時他確實是在那里看了選手資料,尤其是後來,他又特意把牧蘭芯的資料拿出來看了好一會,再後來,接到季紅的電話,他就隨手把資料放到了另外一邊。然後,他就邊接電話,邊走出了辦公室。照秘書所說,就是那天,陳韻兒來了他的辦公室,那麼很有可能,是看到了那些資料和照片。
這樣說來,說她早就認識了牧蘭芯,也不為過。但是,她和牧蘭芯無怨無仇,連他自己那時都還沒對牧蘭芯「下手」,陳韻兒即便是因為嫉妒成狂而作案,下手也似乎太早了些。難道她能預知自己日後對牧蘭芯的糾纏?本來有了些頭緒,卻又因為這樣的想法而中斷了。
但是現在,他至少肯定了一點,陳韻兒認識牧蘭芯這個人,或者說,知道這個人,一定不是她自己所說的,是因為看了比賽的直播。陳韻兒撒謊了,但是,也或許是之前她只是隨便看了看資料,事情過後早就忘了。黎晉西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一通,最後忍無可忍,狂躁的把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此時的黎晉西又如何能想到,就是因為他一個小小的動作,一個不經意間將牧蘭芯的資料同其它選手資料放在了不一樣的位置,就引起了陳韻兒對牧蘭芯如此扭曲的恨意和報復。無論是外貌還是內在,她都輕易的被比了下去。加上那段時間黎晉西對她的態度似乎也不如從前那麼熱情了。潛意識里,她就認為是牧蘭芯的出現,影響到了現在的一切。和馬鑫在一起混得久了,骨子里早就沾染了一身的江湖氣息,一氣之下,馬上聯系了馬鑫,纏著讓他找人幫自己教訓牧蘭芯。
那天,還在夜色里和一幫女人嬉鬧的男人,手機上剛剛接到牧蘭芯的照片,就那麼巧,看到了牧蘭芯和家家一行人,本來他是被一陣騷動聲引過去的,經常來那地方混的人,他自然知道,定是有什麼好貨色進來了,才會有這麼大的動靜。當他扒開人群,看清楚牧蘭芯的樣子,當時也是一愣,但馬上就偷偷的給聯系人發了簡訊,告訴那邊他遇到的情況,而那頭的人,也是讓他找到機會盡快動手。
于是男人就時刻留意著牧蘭芯一行人的動靜,直到尾隨到一間包廂門口,看著她們走了進去。♀這個男人,並不算一個太蠢的男人,他知道自己貿然行動,在這種地方故意鬧事,一定會給自己惹來麻煩。而里面又是四個人,雖然說都是女流之輩,但若去了外面,他想動手,也不是那麼容易,到時候將警察招來,自己也就白干這一筆了。
于是,他想到了醉酒鬧事這麼個辦法,將自己灌的五迷三道,酒氣燻天之後,搖搖晃晃的拿著半瓶酒就那麼去到了牧蘭芯包廂外面,靠在牆壁上,一邊喝著酒,一邊嘴巴里烏拉烏拉個沒完。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演戲,是演給過道來來回回的客人看的。但是他的一雙賊眼,卻是時不時的透過包廂大門的印花玻璃,觀察著里面的舉動。心里搗鼓著找個什麼機會,能闖進去。
正在那時,他看到牧蘭芯朝門這邊走了過來。顧不上憐香惜玉,滿腦子都是錢的男人,本就因為喝了酒壯了膽,這下更是勇猛無比,二話不說,等著門一開,一瓶子下去,自己隨即也裝死的倒在了地上。其實就心底來說,他不想這麼對牧蘭芯的。
不是說這個男人在最後關頭心軟了,而是,他認為強上/了這娘們,給他狠狠的干/幾場。才是他真正的心中所想。但是那邊的人卻再三交代,千萬不能把事情鬧大,只要給她點教訓就可以了,如果他攪了局出了什麼岔子,所有的後果都將由他自己承擔。那邊的人這麼一說,他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畢竟,牧蘭芯在他眼里雖然是一塊甘美的肥肉,卻也不至于為了她毀了自己。這年頭,只要有錢,想玩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交代他的人,不是陳韻兒,而是馬鑫,之所以留了這麼一手,並不是他有多心慈手軟,而是他潛意識里,就是不想讓陳韻兒的日子過的太舒坦了。如果牧蘭芯真的是能撼動陳韻兒在黎晉西心目中地位的人,那麼他,是絕對不可能輕易的就毀了這盤棋局的。讓人強了牧蘭芯,並不難,但是他不願意這麼容易就毀掉一顆能夠遏制住陳韻兒的棋子。他答應了幫忙出手教訓牧蘭芯。不代表,他什麼都要听他的。
那個女人,當年落魄的時候跟著他混,兩人各取所需,過的倒也舒暢。不曾想那女人遇到黎晉西之後馬上就甩了他,雖然後來兩人又廝混到一起,但到底是不同了,彼此都已經各懷鬼胎。馬鑫的一番心思,無形之中,挽救了身在險境之中的牧蘭芯。若是陳韻兒親自找人動手,那麼吩咐下去的結果,怕不止是只被人打傷了頭這麼簡單了。
顏一在黎晉西之前,先忍不住了,這天直接就將車開到了牧蘭芯學校門口,打了電話,說在這里等著她下來。牧蘭芯無奈只能下樓,對于顏一,她並不抗拒,甚至在那天晚上,兩人一同在大街的鬧市里游蕩的時候,對這個男人,她還產生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她小小年紀,又不是歷經了苦情之事,已經練就了冰封不動的鐵石心腸,對于一個如此優秀,又對她溫柔體貼,還親口說出了喜歡她的男人,說完全不心動,那是假的。正因為心里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受,她才有點不知道如何面對。
顏一在車上看到牧蘭芯,這一次,他沒有等她自己上車,而是率先打開了車門,迎了上去。
「幾天沒見,好象瘦了。」顏一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將她往車前面帶,一手打開了車門。
牧蘭芯有些小小的扭捏,換作以前,這樣的動作,她是不在意的,可自那晚顏一對她表明心跡之後,她忽然就覺得有些害羞了。人家好賴也是個女人不是。她迅速鑽進車子,逃月兌了男人的大掌,坐定之後才開口說道︰「那正好,不用減肥了。」
顏一感覺到她的逃避和僵硬,心里一陣失落,卻是不動聲色的笑著回道︰「瞎說,你再減肥都快成洗衣板了。」
牧蘭芯下意識地朝自己胸口看去,心里月復誹男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一個,兩個,都那麼色!顏一從鏡子里觀察到她的表情,嘟囔著小嘴,不知道嘴巴里在小聲的搗鼓什麼,樣子可愛的像只土撥鼠。嘴角不察覺地就上揚了起來。和她在一起,總是莫名的開心。哪怕什麼話也不說,只要有她在,他的心情就能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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