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陳韻兒,我現在不方便接听你的電話,電話會在嘟聲之後轉接語……」黎晉西與牧蘭芯對視一眼,掛斷了電話。看著黎晉西眉毛皺了起來,牧蘭芯的神色也嚴肅了幾分︰「派人去找找?」
黎晉西沒有回話,只是把電話扔到旁邊,倒了半杯橙汁放到牧蘭芯面前︰「吃東西,吃完了我帶你出去。」
牧蘭芯見男人這樣,也不多話了,他都不急,自己急什麼?用完餐後,黎晉西就開車載著女人出門了。一路上,女人一言不發,惹得旁邊的男人好奇地開口︰「不問問去哪?」
「該到的時候自然會到,開車的不是我,浪費的又不是我的體力。」女人把座位朝後調了調,舒服地靠下去。男人听到她的言論,不怒反笑,伸出一手在她的臉上捏了一把。
正在這時,手機不合適宜的響了。黎晉西瞄了一眼,是陳韻兒,看到他的未接電話了?能回電話過來,說明人就是安全的。男人認為,徹夜不歸,還不打電話回家。是陳韻兒在挑戰他的底限。想引起他的注意,也要有分寸。所以這通電話,他不太想接。但同一時間牧蘭芯也看到了來電提示。「水兒」兩個字,在屏幕上一閃一閃,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身旁的女人已經有些好奇了,不知道把自己存成什麼名字?
「你不接麼?」牧蘭芯的口氣顯得很自然。
黎晉西看女人的眼神,知道如果再不接,只怕這小女人又會搜腸刮肚的亂想一通,以為他和陳韻兒有什麼不敢讓她知道的事。直接就按下了接听鍵,還特意按了免提。
「喂?」聲音平靜,听不出什麼感情和熱情。牧蘭芯听著他接電話的口氣,心里有點小小的虛榮。這男人和別的女人通電話的態度,與自己還是有區別的。
「喂,是西少嗎?陳小姐不知道被什麼人帶走了!」一個成熟得有些嘶啞的女人聲音帶著幾分迫切,從電話那端清晰的傳來。黎晉西听出來,這是夜色會所與他還算相熟的一個媽媽桑的聲音。
黎晉西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弄的有些失神,他連忙將車停到路邊,再次開口問對方︰「你說什麼,把事情說清楚。♀她的電話怎麼在你手上?」
「陳小姐昨天晚上就來這里了,當時我還和她打了招呼,後來我就忙著去招呼別的客人,等我再出來,她已經不在了。我以為她是離開了就沒朝心里去。可剛剛早上我發現她被一個男人半拖半摟地上了一輛車,而且我看陳小姐的樣子好象不太對勁。等我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就讓人去追了,可那輛車啟動的太快,根本來不及。不過保安在那輛車開走之後,在地上揀到了陳小姐的手提電話。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告訴你。」
電話那頭的聲音,牧蘭芯一字一句都听到耳朵里,從頭到尾,她都一直在觀察著男人的臉色。看著男人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後面的焦慮難安。對這一系列的變化,她是有些吃味的。連一個陌生人,都能在陳韻兒可能會發生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來通知這個男人。可想而知,在她之前,男人與陳韻兒之間,創造了多少的獨一無二。想到這里,女人的神色就有些黯然了。但同時,內心深處,她又希望陳韻兒能平安無事。無論出于什麼原因,她都不希望那個女人,會真的出事。
「我現在……過幾分鐘我再打過來!」黎晉西對著電話正回話,猛地瞄到身旁的女人神色不對,把剩下的話又吞回了肚子。其實他本來要說的是,我現在馬上過來。
男人側身看向女人,還不等開口,牧蘭芯就扭頭沖他一笑︰「「沒關系的,你有事情先去忙,我自己打車回去。」
真這麼大方?看著他為別的女人去忙,把她丟下,她也沒意見?不是應該慶幸她的大度和懂事麼?怎麼胸口會悶悶的。黎晉西有些矛盾︰「好,你先回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改天再帶你去玩。」
牧蘭芯剛走下車,車門還沒關緊,黎晉西就開著車飛馳而去。她站在馬路旁邊,心漸漸沉了下去。
油麻地的一棟已經被貼了封條的危樓里,幾名凶神惡煞的打手猥瑣的站在旁邊,陳韻兒被攔腰的捆在一張椅子上,一個男人揚起一巴掌,就朝她的臉上狠狠甩去︰「臭三八,怎麼不敢看著我?看慣了那小白臉,現在對著我這張老臉,是不是覺得特別惡心?」
陳韻兒嘴巴里被塞了毛巾,說不出話來,眼神里充滿了無助和恐懼。曾經被酒醉之後的生父虐打的遭遇,開始不停地在腦海里回轉倒播,她這次,是真的害怕了,兩年多來,黎晉西把她照顧的太好,她早就忘記了何為痛苦。即便是得不到他的心,可在生活當中,她已經和千金大小姐無異了。回香港以後,她已經挨了三個耳光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地方和她八字不合?腦子里還在亂想著……
「沒一個好貨!」
啪的一聲,又是重重的一耳光,陳韻兒被打的歪過頭去,清晰的巴掌印觸目驚心。
動手的男人氣喘吁吁地倒退了兩步,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發現連個能坐的地方都沒有,不禁雙目赤紅地怒吼︰「都他/媽/眼瞎了?」在那旁的其中一個打手听到這話,轉眼的工夫就消失在門口,從別的房子找來一把圓角高凳放到男人身後,又拽著袖子在上面來回的使勁擦了擦。男人見了,心情略有好轉︰「行了行了,滾一邊去。」不等說完就一坐了上去。
他緩了口氣,又繼續對著女人說道︰「我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全是卑鄙無恥的小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一切,卻讓我和個傻子一樣陪著他們玩。董事局的人,本來和我合作的好好的,現在沒有一個人願意見我。還有艾齊那王/八/蛋/,從來就沒真的看的起我!現在我被徹底的趕出了公司,手上所有的資金都被凍結和查封了!他們還要告到我坐牢不可。難道一點活路也不給我留?」
男人越說越多,憤恨的語氣當中還有無盡的恐懼,就好象被逼迫到懸崖旁邊的人,既仇視前來追殺的人,又擔心自己隨時會掉入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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