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子醒來時發覺自己被關在暗室里,她不動不喊,保持體力。
她被解開了手腳,面前有面包牛女乃。
如果對手現在要下毒,就過于畫蛇添足了,她拿起來吃得干干淨淨,越是這種時候,三千港團子就越是冷靜得出乎意料。
四周全黑的感覺並不太好,她的眼楮適應了黑暗,一點點抹干淨嘴角的面包屑,面包是豆沙餡的,但團子喜歡吃抹茶餡的。
突然,門口有聲響,門被打開,門外有開關控制暗室里的燈,倏地燈亮了,團子忙用手捂住眼,眼楮難受的沁了些淚液。
好過一些後,她看見了白發白衣,五官混血的白狐。
白狐笑著看扔在地上的面包袋子,問︰「還要嗎?」
團子說︰「吃飽了。」
他斂了眼神,露出自己側面破相的臉,指著說︰「盛贊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團子靜靜端詳了一下,點頭說︰「我知道。」
沒人敢真的這樣盯住白狐的痛處,團子做到了。白狐有些詫異,隨即釋然,他拿出一張照片讓團子看,說︰「你還記得她嗎?」
團子胃里一陣翻滾,將剛剛吃下去的面包牛女乃都吐了出來。
照片里的人是紫鳶。
白狐說︰「女人對盛贊來說只是一種消遣,你也不例外。」
團子閉上眼,微微蹙著眉,不想再理他。
白狐愛干淨,讓人打掃地板,說明天再過來找團子聊天。
房間重回黑暗,團子又花了些時間去適應,她慢慢哼起歌,為了不去想紫鳶被劃破了的臉。
第二天,白狐來了,團子看到門口的自然光,確定與昨天是同一時間。
***
他說︰「關于昨天我很抱歉,嚇到小妹妹了。」
他今天沒讓人送食物進來,團子不願說話,因為沒水喝。
白狐讓人搬了張椅子坐下,話語間各種攻擊團子的心理防線,每天一點點,比重刑來得斯文有效。♀
團子還是不說話,她已三天未進米水。
黑暗中,只能听見自己的心跳,她索性睡覺,整天整天的睡,不知醒來時是幾點,再睡下又是幾點。
後來,她醒著的時候越來越少,昏昏沉沉,醒不過來。
在她徹底暈過去那天,白狐又來了一次,他來得並不頻繁,偶爾為之,像是午後散步逗弄一下叫做團子的小狗。
這次他來,與神智已經不能保持清醒的團子說︰「我找到了你的親生父母。」
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團子突然笑了一聲,太突兀的笑出來,干啞的嗓子如風箱般空幽。
卻,還是好听的。
白狐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放你走,你可以跟父母團聚,又月兌離了盛贊的爪牙,何樂不為?」
用盡剩下的力氣,團子告訴他︰「我沒有父母,二十年前就沒有了。」
二十二年前,她被盛老爹抱回家,來到盛家的那一天,就是她的生日。
老爹和盛贊陪伴她長大,老爹一如既往對她的愛護,年幼時哥哥對她的厭惡,鹵鍋里滾燙的鹵味,隔壁毛家時時的吵罵,學校里同學們的嘲笑,是她舍不得忘記的美好記憶。
這些人真是沒有創意,團子想,初中時秦嵐就用過的手段,今天又被人拿來在她面前演。
團子閉上眼,看似睡著,卻是真的暈了過去。
白狐玩味的站起來,讓手下一點水也不能拿進來。
既然小狗不听話,那就送她上西天。
***
那時她不听話,幼稚的以為媽媽真的來了,那個突然在小巷里拉住她的女人很漂亮,團子想象中的媽媽就是這樣好看,她約她再見一面,她很想去。
雖然哥哥不讓,但她還是去了,就是那次,川芎的背上留下了數不清的鞭痕。
她歡喜的去敲門,門打開,卻不是媽媽。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欺騙。
心死了,那時就已經再也不想找了,她明白的,當年自己的父母就已經賣掉了她。
她滿臉血的跑回家找哥哥,害怕哥哥會生氣,可哥哥沒有呢,哥哥還給她上藥,還給她吃豬耳朵。
後來她還見過秦嵐一次,那天她死了,被哥哥一槍打死,那時她就知道,選擇了這個人,就不能在乎太多。
現在,她是不是也要死了?
哥哥,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我絕對不會背叛你,你放心。
同樣是這一天,白狐等到了盛贊的電話。
他約他喝茶。
白狐帶了所有手下過去,他要看盛贊怎麼跪下來求他。
他找不到她的。
但過去之後,先變臉的卻是白狐。
古樸的雞翅木小幾旁,坐著他的老父。
白狐的老父咧嘴對他笑,護著手里的一盤蝦餃說︰「爸爸不吃,你乖乖吃啊。」
他已太老,痴痴傻傻什麼也不懂。
卻還是記得要對兒子好。
這大概是所有為人父母的共同點。
***
這下,兩人手里都有人質了,盛贊說︰「家里最近丟了一只小家伙,不知道白老弟是否有看見?」
白狐不是個心軟的人,既然這樣,那大家一起死,他也比較劃算。
可他百密一疏,錯就錯在將所有手下都帶了過來,他錯就錯在,當進門時沒看見盛贊身邊的毛毛,就應該要知道撤退。
茶室里的電視被打開,畫面上一團團火焰騰升至高空,燒掉了白狐所有的一切。
毛毛單手拿著攝影機,走進白狐的制粉工廠,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已被綁住,毛毛特地將鏡頭對準粉貨,命人將還來不及出貨的粉倒在大桶里。
那一桶的粉貨,可以換成數不清的錢財,卻被毛爺爺加入了酒精,變成一碗白面糊糊。
最後所有人都撤出來,一把火燒掉了工廠。
白狐氣而反笑,放聲大笑。
盛贊等他笑完才說︰「一筆算一筆,我不會動老人。」
白狐功敗垂成,臉上的刀疤更顯猙獰可怕。
白父這時將茶杯打翻,盛贊拿紙為他擦拭整理,與白狐說︰「這麼多年朋友了,再有下一次,就拿你祭我老爹。」
他早已查出,當年毒狼會這麼大膽下手殺盛老爹,因為背後有白狐。
他遲早會手刃仇人,現在卻不是好時機。
***
一直困住團子的密室被打開,盛贊一身黑色尼衣站在門邊。
他的個子很高,肩膀很寬,完全擋住了門,毛毛抓耳撓腮的看不見里面,卻也不敢踹開盛贊放自己出馬。
小房里沒有窗,這是刑訊的好地方,盛贊他們也有這樣的房間,進去的人就再也出不來。
甚至是盛贊自己,出門賣命,也有一回被關過這樣的地方,他無法想象床*上那睡著的小姑娘是怎麼忍耐過來。
他背對光踏進去,動作輕到幾乎沒有聲音。
房間里有了光,照理來說團子應該會覺得眼楮難受,眼球應該會避開光,可她一動不動,是這世上最美的睡公主。
盛贊不去探鼻息,不去模脈搏,他將身上的尼衣蓋在團子臉上,將人慢慢抱起來。
懷中的人兒,輕如羽睫。
「阿贊我來。」毛毛想幫忙,盛贊身上有傷。
他帶著傷將白父找出來,帶著傷與白狐談判,帶著傷救下團子。
「不用,我來。」他避了避,不願意。
「好好,那我們趕緊回去。」毛毛親自開車,將盛贊與團子送往初雪堂。
團子身上沒有傷,只是連續數日米水未進,虛弱得厲害。
盛贊不肯離開她身邊,一旁陪著她,時不時調整一下點滴的滴速。
營養液打進靜脈里,他摩挲她冰涼的手臂,低聲哄勸︰「快醒來啊,還睡不夠?再睡就懲罰你。」
團子的睫毛動都沒動,盛贊生氣,俯身咬住她蒼白的唇,將舌尖頂進去。
她的嘴里有豆沙的味道,他嘗出來了,吩咐手下︰「去給我買個豆沙面包。」
***
隔天早晨,團子醒來時,看見盛贊在吃豆沙面包,紙窗被布遮住了,光線不會太刺眼,她就著清晨的柔光,對盛贊說︰「我要吃抹茶的。」
男人眼眸微動,笑了出來,「你現在什麼也不能吃。」
胃空了太久,一時還不能吃東西,但死里逃生,團子覺得很餓。
「要吃。」她聲音啞啞的。
「不能吃。」
「抹茶!」
男人喝了一口水,坐在她床邊,找準那淘氣的小嘴,咬上去。
團子安靜了,乖乖躺著被親。
盛贊問她自己一個人還不害怕,她搖搖頭,「不害怕,我睡醒你就來救我了。」
她的臉本就小,現在更是沒有巴掌大,襯得眼楮更大更黑,黑黝黝的看著他,問說︰「鳳凰呢?」
鳳凰破了點相,但在盛贊看來,與團子的遭遇相比,小事一樁。
他有些不快,鳳凰失職是事實,但他卻不能做什麼,因為這丫頭是真的想護鳳凰周全。
她雖然對他執意要安排鳳凰在她身邊沒有多的言語,但他其實知道,她不願連累任何人。
她從當初什麼都不會,到現在會槍會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是他作罷,當做是這次牽連與她的補償。
兩人膩歪完了,毛毛才被放進來,見團子喊他︰「毛毛。」
他淚奔撲過去,那個棘手啊……
他家寶寶長大了,是阿贊的女人了,這讓毛爺爺親不能親,抱不能抱,抓耳撓腮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他的眼楮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團子沖他笑,拉著他的手親了親。
嗷!毛毛被盛贊視線阻擊。
作者有話要說︰團子好勇敢,怒贊!
混血帥哥好變態,討厭!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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