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再說吧再說吧——」蘇綰含糊了幾句,老龍王肯定沒有跟龍後說她就是九尾,龍後當初也只是知道蘇綰需要化形,把她當成受到約束而變回九尾形態的精怪罷了,所以才心心念念的惦記著讓蘇綰化作男子形態,龍後估計也是一個愛玩鬧的性子,只不過礙于跟她不是特別熟悉,所以才沒有表現出來,上次的那些舉止只不過是因為九尾形態著實會讓人喜愛,才會變成那樣的吧。
但是不論是因為何種原因,她身為龍後,禮儀舉止都是她必須要注重的地方,這龍後不似一般皇後那樣滿月復心機,倒是有幾分山野土匪的彪悍和隨性,看來這身份也只是給龍後帶來一些約束罷了,本質上的性子還是沒怎麼改變的。
龍後也是聰明人,見蘇綰這麼說,也不繼續要蘇綰給肯定的答案,而是微微一笑領著他們向著祭壇走去,至于龍王,早就先行一步去準備了,其實蘇綰分明又看見龍後踢了龍王一腳,才將滿臉不情願的龍王趕走,這龍王啊,看上去威風八面的,其實對妻子不知道有多呵護呢。
蘇綰一邊想著,一邊听龍後侃侃而談,不得不說在待人這方面,龍後做的確實比敖熾要出色許多,敖熾待人純粹是憑借著個人喜惡,對待喜歡的他會十分熱情豪爽,秉承了龍族一貫的交友模式,若是遇到他不喜的,就可以參考他上次對桃霏霏的態度了,冷傲的態度倒是也秉承了龍族自古以來的性格,沒辦法,龍族嘛,都是這麼隨性的,因此現在的敖熾只能算是一個出色的朋友,而不能算作是一個出色的領導者,相比較而言,龍後的禮節倒是做了個十足,沒有絲毫不周到的地方。
「不知道敖熾有沒有跟你們說過關于鸞鳳祭壇的事情,還是由我再跟你們詳細說一遍吧,畢竟敖熾這孩子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不如我知道的清楚,你們若是有不清楚的,也可以問我。」龍後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鸞鳳祭壇最初其實是並不是龍王為本後專門建立的,在我們成為東海的掌控者的時候,鸞鳳祭壇其實已經存在了,可能是混沌初開的時候吧,這麼多年歲過去了,鸞鳳祭壇存在的時間也太長了,我也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了,原本鸞鳳祭壇只是作為一個被神明祝福的地方,你可能要奇怪了,我們本就是神明,為何要需要被神明祝福,那是因為很久很久之前,有過一場戰爭,修魔者修仙者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在這之上因為那場戰爭衍生出了兩方的庇護者,庇護者,並不是在血統上有多優異,而是實力,庇護者的實力遠遠勝于普通的修魔或者修仙的仙靈,庇護者就是祝福我們的神靈。」
「等一下。」蘇綰趁著龍後停頓時出聲問道︰「不是說庇護者是在戰爭之後才衍生出來的嗎?怎麼又說祝福你們的神靈就是庇護者,祝福你們的神靈不是早就存在的嗎?」
龍後轉頭看向她︰「沒有錯,但是你知道一開始庇護者就是兩個嗎?」
庇護者有兩個?蘇綰有點震驚,不過這似乎就能說得通,庇護者就相當于修行者里面的王者一般,再形象一點應該就是玉帝和閻王的職位了,雖然龍後並沒有說出來,但是蘇綰隱隱覺得兩位庇護者應該就是修魔和修仙實力最強大的人了,各自管理一方,定下約束,如若不然,這能力強的若是有歹心,想必是要霍亂一方的,不論是修仙還是修魔,都是遵守著一條法則——強者至上,那麼後來修魔和修仙為何又反目成仇了,莫非是兩位庇護者出了什麼事情?蘇綰不會去懷疑龍後的話,這些雖然是秘辛,但是並不會動搖龍族的地位,應該算是年長者之間都會知道的事情吧,但是也只有活了這麼久的龍族才能夠知道的這麼清楚,所以才被當成了秘辛的存在吧。
「兩位庇護者是不是不在了?」凡是生物,都有大限之期,所謂修行者,不過也只是把這壽命延長了很久罷了,汲取天地靈氣,排除自身凡塵間的污濁,達到心神俱淨的效果,這些,佛經之中都有類似的記載,不過是說法不同罷了,因此蘇綰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是不是庇護者已經到了限期,畢竟沒有人知道庇護者是什麼時候存在的,自龍族存在的時候庇護者就已經存在了,那麼也就是說在龍族出現之前庇護者就在了,這時間有些長了,也不知道庇護者的年歲究竟是多少,所以蘇綰做出這個猜測倒也不為過。
「你怎麼知道的!」龍後表情很是驚訝的失聲叫道,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輕輕咳了幾聲,緩聲說道︰「你很聰明,猜的一點都沒有錯,當時我們龍族已經是一大種族了,實力自然是沒話說的,更何況我們這種龍族的執掌者,雖然說能力沒有達到庇護者的強度,但是也不至于差到哪去,好歹我敢說那些修魔修仙的在當時並沒有人超過我和糟老頭的,在我們那個水平的修仙者,我們真真切切能夠感受到庇護者給我們帶來的壓力,強者對強者總是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應,我試探過庇護者的氣息,給我的壓迫感是非常重的,但是突然有一天,這種壓力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是同時消失的,這讓我們非常不能理解,但是隱隱的也能感覺到這世上不會太平了。」
「事實上也沒有猜錯,庇護者是修魔者和修仙者能力最出眾的,各自管轄著修魔者和修仙者,他們這一消失,原本的暗流全部都涌動了,這麼多年了,有天賦的人修行努力一些,實力不在我們話下的也有,但是正因為有庇護者壓制著所以他們才不敢有所動作,但是他們也知道庇護者終有一天會不在,因此之前也只是小心的弄一些小動作,生怕招惹到庇護者的懲罰,但是庇護者的氣息一消失,他們也就肆無忌憚的開始拼命的擴張自己的勢力,因此也就造成了那場著名的戰爭。糟老頭應該跟你們說過修行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會結出精魄和精元,精魄或是精元能夠存在的時間也是需要看修行者的能力,能力強的存在時間就會久,弱的則相反,雖然庇護者的身體不在了,但是他們卻用自己所剩的精元精魄通知了己方修行的人,讓他們找到下一任庇護者去維護之前的和平,年長的並不會有我們這麼悠久的生命,所以那些年輕人也是在這之後才知道有庇護者這一說的,亦或是年長者的口口相傳,但是因為時間太久了,所以反倒成了秘辛。」
龍後露出深思的神色,想必也是比較憂心的吧,蘇綰能夠理解這樣的感受,以前總有著更強大的人為了維護他們而去努力,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他們這些的依賴,有一天,這種保護不存在了,整個平靜都被打亂了,並不是他們所熟知的時間了,一種沒有依賴的惶恐自然而然的就會浮上他們的心頭,不論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和影響,源頭都是因為沒有人讓他們依靠的緣故。
所以說依賴是一個非常不好的東西啊,蘇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雲崖,如果對他有了依賴會變成怎麼樣呢,因為有了依賴,以後倘若要離開,畢竟是放在心中這麼久了,就像是一顆已經開花的樹,正等著它結果呢,卻因為外因而不得不將它連根拔除,蘇綰自認為是做不到的,她無法像是一個真正的旁觀者做到清醒對待,可能早在自己與他接觸的時候,就已經無法割舍了吧。
雲崖並不知道蘇綰的想法,只是察覺到她正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看,勾唇一笑,然後輕輕捏了下相扣的手。
走一步是一步吧,現在沒有定論的事情,不要那麼早的就去否定它的過程,就算是……那她也一個人的受了,回應一般的,蘇綰對著雲崖微微笑了,沖散了不少因為龍後說著這件事情造成的緊迫感。
「年輕人啊。」龍後看著他們的互動感慨了一聲︰「我是不會跟糟老頭這樣了,那家伙只知道丟下擔子跑出去玩,哼,還以為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嗎,只是不說而已。」
「本王能去哪啊,不都是一直陪在你身邊嗎?你可別冤枉我!」說曹操曹操到,這邊龍後剛抱怨了幾句龍王,龍王便已經出現在她的身邊了,神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那你倒是說說浮渡是什麼地方啊。」龍後一副︰「快點老實交代」的模樣看著龍王。
「這這這,本王不知啊。」老龍王很是無辜的樣子。
「再裝呢?」
「母後怎知道浮渡的。」有一種人偏偏喜歡往槍口上撞,敖熾探了半個腦袋過來問道,老龍王仔細打量了一番龍後的神色,最後惱怒的一抬手給了敖熾一個爆栗子︰「是不是你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