缽盂散發出強大的金光,直朝著摩邪照來,因為有釋者的佛法之力,是克制魔族強有力的武器。
莫沫只覺得血液沸騰,背脊發寒,胸前陣符浮現,險險才將這種莫名的情況壓制下去,因為莫軒在莫沫身後,缽盂些許的光芒也透過了莫沫的身體。
對于人族來說,照一照佛光百利而無一害
摩邪眼明手快,迎上漸漸飛至上空越來越大的缽盂,周身黑氣蒸騰,瞬間四周都彌漫著森森魔氣,將莫沫護在魔氣之下,而他自己則完全暴露在金光之內,在愈來愈烈的佛光中化為修羅之體。
墨發綠眸,雙耳尖尖,看起來如同林間的精靈王子。
「果然是修羅族!」莫軒與南郭橋看向摩邪,眼神比之剛剛截殺他們的陰通等人還要忿恨。
在摩邪與缽盂對峙之時,南郭橋拿出一只白色拂塵,這是他師父留給他的極品寶器子虛拂塵,欲要再朝摩邪攻去,莫沫手握紅顏,纏住他的手腕,不知是急切還是佛光的關系,她雙目泛紅,臉色煞白,俏臉沒有任何表情。
「住手!」莫沫喝道。
南郭橋被她嚇了一跳,紅顏纏的很緊,讓他手腕瞬間失去了血色。莫軒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以為她還被蒙在鼓里,慌忙解釋道︰「莫沫,他是修羅!」
莫沫不甚介意的笑,「修羅又怎樣?他剛剛救了你們。♀」
莫軒蹙著眉,一副實事求是的樣子,「他是魔族,無論如何都是我們的敵人。」
莫沫嘴角的笑意逐漸轉為譏諷,可笑容也有些苦澀,她皺眉看向莫軒,問道︰「是嗎,如果我也是魔族,也會成為你的敵人嗎?」
莫軒不解,為何她會有此一問?
還未等他作答,頭頂上方黑氣已經漸漸吞噬金光,最終隨著一聲劇烈的爆響,缽盂化作點點金光灑下,透著絲絲悲涼。
摩邪也被缽盂毀滅的余波震了下來,只是他的魔氣仍舊環繞在莫沫身側,護住她不被缽盂碎屑靠近。
他本就身受重傷,得以血池力量才稍微恢復一些,又被莫沫吸去了部分修為,若是全盛時期,這缽盂法寶也不會看在眼里。
听到莫沫幾人對話,他神情黯淡,嘴角流下墨綠色血絲,又化作一副憂郁的樣子。
同時受傷的,還有站在亡靈洞府外守候的孔漢辰。
金缽是他的血煉法寶,因莫軒告知莫沫到此,並執意要進入此地尋找,他才將其交給他,一來保他安全,二來若是遇到那重傷的修羅,也能順勢將其滅殺,但千算萬算,卻不想摩邪會有此際遇。
如今法寶被毀,他心神俱蕩,險些從空中跌落下來。
「孔師兄,你怎麼樣!」
身後的幾名九華宗弟子迅速渡給他靈力,服下幾枚回元丹後,他才有些好轉。
「金缽乃是極品寶器,如今被毀,那修羅一定在里面恢復了實力。」一名弟子嘆了口氣。
摩邪修為高深,他們初遇時他就受傷頗重。追趕數日之久,好不容易將他傷至頻死,沒想到讓他逃到這個神秘洞府,不但恢復實力,還毀了孔漢辰血煉法寶,孔漢辰在他們幾人之中修為最高,如今身受重傷,此時更沒有能制住修羅的把握!
每每想到此,幾名弟子皆有怯怯之意,只是不知孔漢辰為何仍舊守在此地,他們也不能拋下重傷的他獨自離去。
孔漢辰打坐調息,缽盂被毀身受重傷他都不甚在意,卻是暗暗後悔著另一件事,莫軒是莫沫的哥哥,如今定然凶多吉少,他該如何像莫沫交代?
而且莫沫也在里面,會不會遇到危險?
心系著小丫頭的安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
亡靈洞府內。
如今有莫沫護著摩邪,莫軒二人也未曾動手,缽盂被毀,摩邪實力強悍,雖然受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兩個築基初期的小修士,就算想做什麼,恐怕也于事無補。
而且莫沫似乎對摩邪,還別有好感,見他受傷,也不顧自身「安危」跑過去查看,又是送藥又是哥哥長哥哥短
對于莫軒的突然「叛變」,莫沫也是持著無視的態度,看都不看他一眼,此時莫軒心里很不是滋味。
雙方就那麼僵持著。
良久,也未見摩邪責難,他嘆了口氣,聲音非常溫柔,對著莫沫道︰「帶他們離開這里吧。」
莫沫點點頭,對他抱以歉意的笑容。同時也松了口氣,這里畢竟是摩邪的地盤,她自己還好,只怕莫軒和南郭橋為此會惹怒了他。
見主人發話,為了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莫沫笑的盎然,拉著莫軒和南郭橋,臨走時還不忘揮揮手,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摩邪望著她,笑意吟吟︰「記住,以後不要再救任何修羅族人。」
莫沫听得一知半解,卻也顧不得多想,亡靈洞府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他是在警示里面的人,立即離開。
莫沫三人飛出亡靈洞府時,已經有不少修士尾隨其後的出來。
她望著黑黝黝的洞口,和如潮水般漸漸涌出的修士,怔怔發呆。
其實,這個世上也許有和她一樣善良的魔族吧!
剛一出來,莫沫就被一道強大的神識籠罩,只不過這道神識十分溫和,絲毫沒有傷她之意,反而一遍一遍的掃視著她。
莫沫突然想破口大罵︰「這是誰丫的偷窺本姑娘,里面都快看光光了!」
「莫沫!」
飛過人群,孔漢辰等人朝他們飛來,因為強者的威壓之力,這里的築基期修士幾乎無人敢擋其去路。
莫沫覺得這道聲音無比久違而熟悉,經歷過九死一生和許多事情後,這個曾經她想作為依靠的男子,這個痛恨魔族的男子,這個謫仙一般的男子就這樣出現在她眼前,滿含關心的凝望著他,如九華宗花開四季般溫暖。
孔漢辰依舊一身白衣,襯托著他出塵的氣質,因為臉色蒼白,周身好似泛著柔和的微光,莫沫撲進他的懷里,幾欲落淚。
「沒事就好。」因為有些虛弱,聲音格外溫和,他輕輕擁著她,拍著她的背,不知是安慰著自己還是懷中姑娘,絲毫不介意別人的目光。
「你受傷了?」莫沫被他的溫柔晃的頭暈目眩,連「前輩」這個稱呼都省略了。
南郭橋用胳膊肘別有深意的搗了莫軒一下,莫軒沖他勉強的笑了一笑,將頭轉向了別處。
九華宗的其余弟子也是急切的將眼神各自轉向別處,一幅「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的姿態,另有兩名弟子目光不經意間相撞,又同時尷尬局促的移開,對著周圍惶恐後怕的人群大發感慨。
「這里人還真多啊。」
「是啊,是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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