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過後,駱承軒到香港出差,現在還沒有回來,尹雪薇知道駱承軒刻意回避著她,也許他覺得這樣不聞不問,她就會灰溜溜的離開,回到自己的生活軌道上去。♀
的卻,尹雪薇已經將桐花小區的那間屋子租了下來,就等著過幾日發了工資把家里歸置歸置,然後就幫過去住。至于駱氏首席秘書的工作,她已經遞交了辭呈,一個月之後就能離職了。
某日,尹雪薇正坐在辦公桌前整理文件,《kisstherain》琴音想起來,她愣了愣,暗暗的思索,這個鈴聲是不是應該要換掉了。
「喂,你好!」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禮貌的開口。
「喂!是尹雪薇尹小姐吧,我是快遞公司的,有人給你寄東西了,你來取一下吧!」,帶點a市方言的普通話,听起來憨厚又耿直。
快遞?誰會給她寄快遞呢?她記得,她只是在熊貓慢遞公司寄了一些衣服鞋子之類的,要求明年夏天的時候寄給她呀?那麼除此之外,誰還會寄東西給她呢?
難道是……言歡?肯定是了,這個死孩子逃婚逃了一年多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在哪里取呢?」
「在桐花小區門口。」
「哦,謝謝您,我馬上到!」
她是內勤秘書,她可以不必跟著總裁出去,總裁不在的時候,她也可以有自己的時間,只要在總裁回來之前回來就好了。♀
「張麗姐,麻煩總裁回來的時候幫我說一下,我取一下快遞,馬上就回來。謝謝!」
張麗愣了一下,微笑道︰「去吧,快點回來!」
她是秘書室的老人了,已經沒有當初爭搶好斗的心情了,但識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這個尹雪薇不簡單,說不定……她抬眸看向總裁室,神秘一笑,不管如何,跟她處好關系,總是沒錯的。
「謝謝,張麗姐,我走了,麻煩您了!」言罷收起包包,小跑著離開。張麗望著她離開的方向,默默的看了一會兒,低頭處理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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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小區,梧桐花期已過,只剩下略有些黯淡的葉子在風中飄揚,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只懶剌剌的掛在空中,露出小小的頭。秋風瑟瑟,一陣便能把樹上的葉子吹下一大半似的。
尹雪薇從出租車上下來,鞋跟踩在一片梧桐葉上,「咯吱咯吱」響著。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她離開的時候正是盛夏,陽光正好,太陽正晴,梧桐樹更是神采奕奕,如今回來,入冬時分,雖然不至于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但落葉飄揚,黃葉滿地,還是生出了恍若隔世之感。♀
回憶就象是剝洋蔥,越是回憶就越是難過,越是難過就越是放不下。現在她已經與過去的生活漸行漸遠,回憶于她就象是看著自己喜歡的男子與別的女人結婚一般,心肝肺撕裂般疼痛。
她早應該學會忘記。
斂下心底難言的思緒抬步走進桐花小區值班室,卻被人告知,根本就沒有她的快遞。
沒有快遞?明明有人打電話告訴她來取快遞的呀?
她疑惑著轉身,忽然在看到那個男子的時候,呼吸一度停滯。
那從車上下來的男子,穿著銀色西服,窄版領帶,嘴角噙著一抹笑。秋風卷起,男子修長的身形站在風中,有一種超凡月兌俗的味道。
簡澤是一直是溫潤的,像一塊上好的璞玉,不像駱承軒有銳利的稜角,也不像許飛揚有夏的瀟灑恣意,更不像高亞諾有紅寶石的柔美精致。他是一塊玉,一塊圓潤,樸實無華的玉。他的笑總是溫潤的,帶著淡淡的疏離,感覺無論怎麼走,也走不近似的。
他和駱承軒一樣,心中總是有深深淺淺的心思,好似除了他們自己,誰都不能了解。
「薇薇,對不起,以這樣的方式請你來。」簡澤笑的有些苦澀,他想了很長時間,還是放不下她。沒有她的日子里,他就象是行尸走肉一般,做什麼都不能專心致志,腦海里一直都是清冷如月的身影。特別是這一次何氏投資失敗,他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當听到小雯說是她幫忙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的跑來跟她道歉,他想要挽回她了。
她想通了,比起失去她來講,其他的真的都不重要,只要她在他的身邊就好了。與別人發生了關系又怎樣,只要她的心里還有他,只要她還會回到他身邊,他保證會像以前一樣待她的,甚至更好。
「總監,你找我有事嗎?」她艱澀的問道,故意別過頭,不看簡澤落寞的臉。
「非得有事才能來看你嗎?」簡澤笑容黯淡,象是今天的天氣一般。「不過,薇薇,今天我的確有事情要找你,我們……可以談談嗎?」
看著簡澤期待的眼神,尹雪薇有些心軟,畢竟曾經在一起過,畢竟是她先對不起他,始終,她還是狠心不起來。
她輕輕點點頭,算是同意。
簡澤開心的笑起來,象是春花爛漫,「旁邊有一家咖啡廳,我們到那里談。」
「好。」說罷,率先走了進去。
這是一家小型的咖啡廳,黑白色相間,時尚簡約。巨大的落地窗前,尹雪薇坐在簡澤的對面,輕柔的攪動著面前的咖啡。
「薇薇,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叮!
尹雪薇的銀勺掉在了地上,她慌忙去撿,簡澤也彎腰去撿,兩個人的手指不可避免的踫到了一起,她心中一突,觸電一般的離開了簡澤的手指。
簡澤的心狠狠地一疼,卻還是保持良好的教養將銀勺撿了起來,吩咐服務員換一把。
「薇薇,還記得我們當初是怎麼認識的嗎?」
當初?她當然記得他們當初是怎麼相識的。那時她剛剛畢業,每天穿著八公分的高跟鞋找實習單位,那個時候她唯一的好友言歡被家里逼婚逃走了,在a市她可以說是舉目無親,終于她找到了第一家公司,而第一天的工作竟然是跟老板去談生意,巧的是談生意的對象就是他。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至今她還記得酒精滑入肺腑的火辣辣的感覺,她是新人,老板讓喝酒就喝酒,完全都不知道圓圜,是他在旁邊一直替她解圍。她喝醉了,他送她回住的地方,那個時候她住在一家又破又舊的居民樓里,他一個堂堂的何氏總監就在那里守了她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晨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桌上是一鍋熱氣騰騰的雞湯,還有一張便簽,雋秀的字體寫著,如果沒有信賴的在身邊,就千萬不要喝酒。
後來她便辭了工作,正好何氏招聘廣告設計,她通過了筆試,面試便遇上了他。
簡澤是她生命中不可多得的溫暖,所以她一直感激他。
直到後來他表白。
不可否認,她愛上他,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感激。
她就是那樣一個別人對他一丁點好,她就恨不得將全世界給人家的人,像是簡澤,像是駱承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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