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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路上,遲晚成突然說︰「我不喜歡你弟弟。」
「嗯?」頭一次听他說不喜什麼人,南夢回好奇的問︰「為什麼?」
遲晚成鼓著腮幫子,半晌才說︰「他說我是傻子。還當著我面說。」
見他一臉的氣憤,南夢回憋著樂,壞心地建議︰「下次有人當面說你傻子,你就抽他,狠狠的。」
「女乃女乃說不能打人!」
「女乃女乃說以後你都听我的。」
「女乃女乃什麼時候說的?」
「結婚的時候說的,以後都要听老婆的話。」
是嗎?遲晚成仔細的回憶,婚禮上似乎是說了這麼一句。他轉了半天眼珠,下了結論,「那你保證以後都不關燈睡覺。」
「成交!」南夢回笑的嘴角彎彎,像一只小狐狸。遲晚成盯著她看,半響也傻傻笑起來,臉不自然的微微暈紅。
南非的蜜月之行是婚前就定下的,與其說蜜月,不如說是遲太安排讓南夢回見識什麼是真正的遲家寶藏。
遲家之所以能在珠寶界獨佔鰲頭,與南非的礦產密不可分,這次蜜月更是一次考察。
他們的第一站就是金伯利。
金伯利位于南非的中部,這里的一切都與鑽石有關系。今天的金伯利在鑽石漸漸被淘盡後,已成功轉型為一個以鑽石為主題的旅游城市。不過他們此行目的不是旅游,而是參加位于金伯利市最大的鑽石交易公司的年度大會。四面八方趕來的股東、董事都在今日聚集在這個鑽石之城。
會議是冗長的,好多的專業名詞是南夢回听都未听過的,幾日下來,她也疲乏。好在這種會議,無需她下任何決定,不然只怕會出丑人前。
遲太讓她來無非是進駐遲氏的熱身,先見世面。♀
會議過後,是一場珠寶展覽。琳瑯滿目,絕美驚艷。只可惜,她是個外行,只能看個熱鬧。四周的內行人各個拿著類似放大鏡的物件對著鑽石各角度的觀看,大有研究之意,就連遲晚成都似模似樣的看著,不知看出了什麼門道。
「你也懂?」
「略懂。」
「說來听听。」她似不信。
遲晚成神色認真︰「一顆鑽石的好壞,最基本的就是看4c。」
「這個我知道,color、clarity、carat跟cut。」
「鑽石的價格,主要由鑽石的品質來決定,也就是對鑽石的顏色、淨度、切工、質量的綜合評定。品質等級越高價格越貴。重量相同,鑽石的顏色、淨度、切工不同價格有很大差別。一般情況下,顏色、淨度提高一個級別,鑽石價格要提高百分之十左右,切工不同的鑽石價格相差百分之十五左右。所以,你說的四個要素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它們都會影響鑽石總體價格。」
「再說具體一點。」南夢回听著,眉心漸蹙。
遲晚成拿起一個鑽石名牌,接著說︰「color的等級從d到n,越接近無色價值越高。clarity的等級從lc到p,看不見內含物及外表缺隙的價值越高。cut一般分為g、vg、ex。carat就不用說了,至少要50分以上才有升值空間。這顆鑽石,無論顏色、淨度還是切工都是最好的,三克拉的重量,市價應該在兩百七十萬左右。」
在遲晚成說鑽石的瞬間,南夢回有一絲恍惚。條理清晰,口齒伶俐,誰會認為這是個傻子。「遲晚成,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遲晚成對她眨眨眼,又是懵懂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讓南夢回掉了下巴。「我從小玩到大的東西,為什麼不知道?我還好奇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呢。」
吐血。玩鑽石玩到大!
南夢回翻著白眼月復誹︰你以為誰都跟你家似的自產鑽石!
她哼了一聲,諷刺地挪揄︰「土豪,咱們交朋友吧!」
遲晚成竟是舉手在她頭上揉了揉,傻樂著道︰「你已經是我老婆了。」
再次吐血,以後誰說遲晚成是傻子,她都跟誰急。
你見過這麼奸的傻子嗎!
「遲晚成,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小傻子眉頭一蹙,「我不是傻子。」
南夢回嗤笑,「對,你不是傻子。」
遲晚成使勁點頭,「下次再說我傻,我是不是可以抽你啊?」
「你敢?」
「可是,你說誰說我是傻子我就要狠狠抽他的。」遲晚成撓著頭困惑至極。
南夢回嘆口氣,「我說是別人,我說讓你抽我了嗎?打老婆的男人都是孬種,你要當孬種嗎?」
他立馬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這還差不多。」伸手挽住他的臂彎,扯著他走到展覽的中心位置,指著今日最大的鑽石道︰「來,給你老婆我介紹介紹這個。」
「哦。」
……
三周的時間,南夢回跟遲晚成一直忙碌的奔走在會議、酒會跟考察礦場上。在南非的最後一站就是開普敦,也是此行的最後兩日。到了酒店,南夢回問地接的工作人員今日行程,工作人員竟熱情的給了他們一本開普敦的旅游指南,問他們想去哪里看看。
「沒有會議?」
「沒有展覽?」
「也沒有酒會?」
一連三個疑問都被否認後,南夢回回頭對遲晚成道︰「你女乃女乃總算是仁慈一次。」
遲晚成還未接話,她已經讓服務生抬著行李先回房換掉這身「工作服」。
只是倆人一進房間,卻都愣在門口。開門的一瞬,撲面而來的花香煞是濃郁。粉色的玫瑰花瓣就撒在地毯上,從門口到主臥,主臥內超大size的雙人床上滿滿的玫瑰花瓣,花瓣正中擺著一個禮物盒。
「有禮物。」遲晚成很興奮的走過去打開,只是當他從盒子里拎著出一件蕾絲睡衣時又滿臉糾結的回身問南夢回︰「這是什麼衣服?」
遲太真有你的,最後一刻都不放過我倆!
南夢回把睡衣一把奪過來,莫名其妙的黑臉道︰「這不是衣服,是抹布。」
「酒店為什麼要送抹布?」
酒店哪有那麼閑!回家問你你女乃女乃去!
「我怎麼知道。」不耐煩的應一句堵住那個好奇寶寶。
南夢回按了前台電話,直接讓他們派人上來清潔花瓣,看著這一屋子玫瑰花瓣,她會做噩夢。
倆人換了輕便的衣服在酒店用餐後,決定去好望角看一下。這是南夢回第一次來南非,雖然打著蜜月的旗號,卻也知道這趟行程跟蜜月絲毫沒有關系。
去好望角的路上,途徑企鵝沙灘。當地的導游強烈建議他們去看看。
「冰天雪地的環境才適合企鵝生存,這里怎麼也有企鵝?」南夢回滿是驚訝,到了沙灘一看,更是驚奇。
成群結隊企鵝在海水中沖浪、戲水,還有些在沙灘上曬太陽。一個個穿著燕尾服的小家伙,挺著肚子,邁著紳士的步伐,可愛至極。南夢回驚喜要叫遲晚成來看,結果一回頭竟發現那小傻子跟著企鵝後面學走路,見她看過去,回頭沖她招手,臉上的笑意亦如孩子,純真可愛。
南夢回難得提起興趣也跟到他後面,一群企鵝,一對男女。
導游舉起相機拍下這幸福的一幕。
不過企鵝似乎不太喜歡南夢回這個加入者,竟然轉過頭全都圍了過來,並且有些氣勢洶洶的架勢。上一刻還可愛至極的小家伙瞬時變得令人害怕,南夢回驚慌後退,失態的叫著「別過來,救命啊!」
遲晚成笑著沖過去,將她從企鵝攻擊中解救出來,摟著她撤退到安全地帶。
南夢回在他懷里,余驚未散,不服氣的念叨︰「這些壞東西,竟然敢攻擊我。」
他低頭看著她臉上被海風吹的紅暈,心頭突的一熱,不受控制的就低頭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
南夢回被那柔軟的一踫,怔楞一下,片刻掙開他的懷抱,捂著**的臉頰。「好你個遲晚成,竟然趁我之危吃我豆腐!你活得不耐煩了?」她摩拳擦掌,虎視眈眈。
遲晚成瞬時想到婚紗店的那一拳,脖子一縮,立馬抱頭就往企鵝群中躲閃。
「你別跑……」
「不跑才是傻子。」遲晚成邊叫邊跑,直到跑到企鵝最多的地方才站定對著他做鬼臉,挑釁的叫囂。「你過來啊,過來啊。」
「你當我不敢!」南夢回一怒直沖過去。
遲晚成見企鵝擋不住,立馬抱頭鼠竄。
導游看著倆人追打,頻頻按下快門。
如此眷屬,羨煞旁人。
倆人追追打打,在企鵝沙灘玩的滿身沙,等再到好望角,天都暗了,不過游人卻還是不少。
「到南非不到開普敦,等于沒來過南非;到了開普敦不到好望角,等于沒來開普敦。」導游用英文解說著,「就像到了中國一定要去北京,到了北京一定要爬長城一樣。」
南夢回瞬時想要自己第一次上長城解說員的總結陳詞︰不到長城非好漢,到了長城真遺憾。
她莞爾一笑,夜風吹過,身子一瑟,肩膀上立即多了一件西裝外套。
「遲先生真是個體貼的男人。」導游打趣,舉一舉相機,「我給兩位照一張合影吧。」
「好啊,謝謝。」南夢回拉過遲晚成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不知是西裝外套的溫暖還是他給她的溫暖,這一刻,恍惚,幸福。
而被她拉著手的遲晚成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快門按下的一剎那,他側頭看她,目光徐徐溫柔,而她的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
美好的瞬間被定格在照片上,成為永恆的記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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