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哭的幾乎要昏厥過去的夏楚順著浴室光潔的牆面滑座在地上,瘦弱的雙肩因為太過激動的情緒顫抖的厲害,手指更是控制不住的發抖。ai緷騋
哆哆嗦嗦的解了鎖,啞啞的出了聲︰
「喂?」
「楚楚,你听媽說,不管那個男人用什麼代價來求你,你都不能答應去做配型!听見了沒有?!你听到了麼?!」
肖明蘭的聲音尖細的有些刺耳,雖然平日里她對夏楚管教有些嚴格,可是從來不會像是這樣專橫獨斷的去命令她。此時,她竟是有了些市井潑婦的蠻橫味道,夏楚在想,一定是那個男人見自己態度強硬,沒有辦法,只能從她那里做突破,而這舉動徹底的惹怒了護女心切的媽,由此,便是專程下死命令膣。
「媽……」
她虛弱的語氣,沙啞的嗓音讓一向堅強的肖明蘭的眼眶一下子就淚水連連。
「閨女,你听媽說,為了這樣的人渣,你這樣傷心不值得!你就當做從來都沒有過他這個爸爸,他要是再敢來***擾你,媽就跟他拼個你死我活!蟒」
那狠絕的語氣讓夏楚突然就有些害怕起來,從今天的情形看,那個人渣根本就沒有要就此罷休的意思,如果到時候真的發生了什麼無法預料的事……
不!
不!
不可以,她絕對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尊嚴,金錢,任何東西都不重要,她心里最在乎的是含辛茹苦將自己撫養成人的媽媽!
「媽,你別擔心我,我沒事,我真的沒事,那種人怎麼可能值得我傷心難過呢?我就是不小心感冒了才會啞了嗓子。我沒事,你千萬別惦記我。再說了,這都快過節了,我干嘛為一個不相干的人破壞自己的心情?你放心,我才沒當回事兒呢。哈哈……怎麼,你還以為我會因為那個人的話傷心難過啊?您也太小瞧您女兒了啊。媽,你放心吧……」
夏楚忍著心里刀絞一樣的疼,明明難過已經恨不能五髒六腑都要跟著天翻地覆,可是在肖明蘭面前,卻是有苦有淚都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心想著,自己已經都是這麼大的人了,還跟老媽相隔千里,打從心里的不想讓她擔心,不能在身邊照顧就已經不孝了,難道,還要讓她為了自己操碎了心麼?
這些听上去俏皮的話,卻讓肖明蘭更加難過,她養大的女兒,是個什麼樣的個性,沒人比她這個當媽的更加的了解了。說這些話,無非是想讓她安心罷了,盡管,心里跟明鏡兒的一樣,可是為了不辜負孩子的一片苦心,也只能當做真的來听。
「那就好,閨女,只要你開心,媽怎麼樣都行,知道麼?」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沒有任何華麗的辭藻,卻讓夏楚忍不住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會失聲痛哭出聲。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猶如絕了堤的江水……
頓了好半響,她才說了一句
「媽,我知道了……」
肖明蘭放下電、話的時候,刑震正好從書房里走出來,看著妻子坐在沙發上愁容不展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擔心。
「怎麼了?是不是楚楚有什麼事?」
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對于前夫做的混賬事,她真的不想說給丈夫听,一來覺得這樣的事說出口,自己有些丟人不說,也會讓女兒沒了面子,二來刑震平日里工作上的事就已經夠多了,肖明蘭不想用家里的事去煩他。
「沒什麼,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所以有些疲憊。」
妻子的話讓刑震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明蘭,楚楚雖然跟我沒有血緣關系,可是在我心里,一直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所以,你們母女有什麼事,我作為丈夫和父親都不能給予支持的話,那就枉為一個男人了。所以,如果發生什麼棘手的事,一定要對我說,知道麼?」
伸手將妻子攬在懷中,刑震一字一句的說著,語氣溫柔如水,那些話,讓肖明蘭的心里狠狠一震。
這些年,刑震待自己和女兒的確是好的沒話說,可是這樣的事情,她……怎麼能說得出口?
當然,如果單單只是這件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肖明蘭還不至于被壓垮,主要,還有一件事,一直像個定時炸彈一樣放在心里的某一處,本以為這個炸彈過了這麼多年已經很安全了,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會……
「老刑,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起身,一臉正色的看著刑震,肖明蘭在想,此時此刻,自己能信任的人,也只有眼前這個和自己做了十幾年夫妻的男人了,也只有他,才是自己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好,你說,我听著。」
听完肖明蘭說完整件事,刑震只覺得,這好像是一個極其漫長的故事,官場之上,他見過的事也不算少了,只是當這樣離奇,甚至荒謬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而且,當事人還是自己妻子的時候,他心中的沖擊是巨大的!
臉上帶著無法置信以及憤怒,刑震的語氣也忍不住有些強硬起來。
「那個夏禹,他是瘋了麼?楚楚的身體怎麼允許做這樣的手術?!況且,他有什麼資格來要求這樣的事?!真是太過分了!他還是個男人麼?這樣的話竟然能說得出口!楚楚怎麼樣,她還好麼?孩子怕是要傷透了心吧。」
一說到夏楚,肖明蘭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出來。身為一個母親,她怎麼能忍心讓女兒如此傷心難過,她恨不能插上一雙翅膀飛去北京好好安慰女兒,可是……又怕讓姑爺家看出什麼端倪來,娘家這樣丟人的事,被夫家知道了,會是多麼的屈辱?!會不會讓女兒在夫家成為話柄?會不會成為人家茶余飯後的談資?
她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想象!
「老刑,你知道麼,孩子在電、話里對我說,她一點都不在乎,也很直接的拒絕了夏禹。如果,我知道,他找楚楚是為了,是為了這種事,我萬萬不會把夏禹的聯系方式給楚楚的!天吶,我都做了什麼?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聲淚俱下的將所有罪責往身上攔著,此時此刻,肖明蘭悔不當初,覺得自己實在是愧對女兒,要不是自己當初一時私心……這些年,愧疚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她不知道,這個雪球什麼時候會引起一場巨大的雪崩。那麼,如今這件事,會不會就成為一個前兆……?
不可以,她不能失去楚楚,就算一無所有都好,就是不能失去女兒,女兒是她的命啊!
肖明蘭的眼淚越來越多,越來越急,刑震只能柔聲安慰,可是,一時間,也是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
「明蘭,沒事的,有我在,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們母女。這樣,元旦之後,我就陪你去北京看楚楚。」
「去北京?可是……你的工作怎麼辦?」
刑震微笑著給肖明蘭擦淚。
「我都快退休了,現在就是在交接工作,沒什麼特別重要的,去幾天北京也不打緊。如果可能,我想和夏楚的爸爸談談,這種事,我必須要給孩子撐腰!雖然在夏禹的眼里可能有些自不量力,但是,誰若是想要欺負你們母子,除非從我刑震的尸體上踩過去!明蘭,我娶你的時候就已經說過,要好好照顧你們母女。刑天的事已經讓心里很愧疚了,雖然現在,這小子終于不再偏執,不過,那份內疚,我之久,都還存在著。」
「老刑,別這麼說,雖然夏楚仍然叫你一聲刑叔叔,可是在她的心里,你已經是她的爸爸了!謝謝你,謝謝……」
肖明蘭感動的看著丈夫,內心的感謝出了用謝謝這樣簡單的字眼來表示,卻已經無法找出更適合的詞匯來。
夫妻倆做好打算,也希望借此談談夏楚和霍岑西擺酒的事。
然而,願望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讓人喊痛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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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核桃似的眼,外加上黑眼圈,組里的同事都以為夏楚因為設計稿被斃的事而如此憔悴。胖妞婷婷忍不住大方的將自己的零食分給夏楚,還很窩心的安慰了幾句。
「吶,做人啊,最重要是開心,人生吶,就是這樣了,有挫折是很正常的啊,吃顆巧克力,沒什麼大不了的哈~加油!」
夏楚看著桌子上那兩個像是驢糞蛋兒一樣的巧克力球,疲憊一笑。也不做解釋,任由同時誤會著。
「謝謝你,婷婷。」
「現在的新人還真是玻璃心夠嚴重的,才說幾句話就受不了了?呵……」
linda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那語氣真是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本來夏楚不想跟她一般見識,可是本來心里就憋悶的很,她還這麼的不陰不陽,頓時驢脾氣就上來了。
「有能耐就指名道姓的說,沒能耐就別張嘴!」
不陰不陽的說話麼,好像誰不會一樣,夏楚這小模樣兒可是更勝一籌,讓冰山美女登時就瞪了眼珠子。
「說誰?我說的就是你,也不看你那設計是什麼玩意兒,說你怎麼了?還不服氣了?說你是瞧得起你!」
哎呦,這話說的,那特麼強/奸/犯都是瞧得起人家閨女才強/奸的唄?夏楚冷冷一笑,一股子邪火蹭蹭蹭的往上竄。
「我設計就是一坨屎又能怎麼樣呢?總比有些人一天到晚自以為是強,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干部了啊,指著誰的鼻子都能罵兩句了?裝什麼13!」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眼看著要爆發戰爭的時候,剛剛打完卡的刑天慢悠悠的出現了,看著linda張牙舞爪像是要吃了夏楚的樣子,頓時臉色一沉。
「看來我正趕上好戲啊。副組長真有威嚴,我都不知道,原來咱們凱薩這麼大公司竟然還有這種風俗呢。大開眼界!」
刑天現在可謂是設計部眾女眼中的香餑餑,大家一向看不慣linda的裝13路線,如今男神都出面狂踩linda自然也得到了不少聲援。
「哎,都是同事,何必說的那麼難听呢,副組長是不是也得考慮下別人的感受啊,公司也沒允許人身攻擊吧。」
胖妞兒婷婷第一個站出來給夏楚撐腰,其他人也紛紛加入,明著看是在調節兩人的矛盾,可是話里話外都是說linda飛揚跋扈太過分的,linda看著同事幾乎全站在夏楚那邊,既尷尬又氣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收場的好。
「你們……你們就公報私仇吧!」
「公報私仇?你應該從你自己找原因,如果是幫助性質的提議跟批評大家都會接受,但是人身攻擊,如果不出聲,那可真就是不用當一個人了,人要臉,樹要皮,副組長,懇請你,以後說話注意你的措辭!」
夏楚看著linda,反唇相譏到。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說了,工作工作,不然總監來了又得跟你們開會了!」
sam如此一說,這場小型戰役也就不了了之了,當然,linda的心里算是記住了夏楚,這個梁子定是說什麼說的就結下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夏楚又看了一眼刑天,linda憤憤不平的打開電腦開始了工作。
「你的眼楮怎麼回事?」
看著夏楚憔悴的樣子,刑天難掩關心的問著。
「沒什麼」
夏楚的態度有些冷,並沒有因為他剛剛為自己說了很多話就對他平易近人。
在夏楚看來,即便是刑天幫了自己,可是,這不代表要跟他有什麼進一步的交集,如果可以,她很希望能盡快的擺月兌他。
只不過,這個顯然是個目前無法實現的願望罷了。
看著她疲憊的樣子,刑天沒有繼續再問下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後,開始盤算著要怎麼幫助夏楚能在這方面盡快成長起來,當然,某些老鼠屎,他也要清理才好。
……
元旦的腳步越來越近,徐曼開始張羅著邀請慕家三口來霍家大宅一起過節,當然,這樣大的事情,必然要先跟霍榮英商量才行。
「爸,你看,快到元旦了,岑西工作太忙,也回不來,咱們家也吃不上團員飯了,我就想著要不要把慕老一家三口邀請過來,咱們兩家啊,一起過節。」老爺子看著大兒媳,眼皮子掀了掀,頓了頓才慢悠悠的說道。
「不用了,元旦,我去部隊過,和岑西還有夏楚。」
語氣淡淡的,好像絲毫不願意多和她說一句似的,這種冷淡的態度,徐曼早就司空見慣,也不以為意。
只是,她要是不把這件事辦好了,怎麼能討好的了慕靜琬,如何能讓兒子的軍籍有著落啊!如今,箭在弦上,那是不能不發啊!
「爸,這是……岑西的意思?」
徐曼臉上陪著笑,想要探听出一些消息。
「我的意思。」
簡簡單單幾個字,噎的徐曼將臉上的笑容僵住。心里不停的咒罵——這個死老頭子,家里好吃好喝的不待著,去部隊過什麼元旦?真是有毛病!
「爸,那部隊里過節多吵的慌啊,這闔家團圓的日子,咱們在家多好啊?」
老爺子看著徐曼那笑得跟給雞拜年的黃鼠狼似的,臉上也忍不住浮現似笑非笑的笑意來。
「哦?吵得慌麼?我以前別說元旦,就是年三十兒都是在部隊里過的,內個時候,岑正才幾歲,就跟著我在部隊過年,他也沒嫌棄吵啊。」
說話的節奏不緊不慢,語調更是不疾不徐。可是那其中隱含的凌厲很殺傷力卻是軟刀子,讓徐曼真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若是說出一點不是來,必定是要讓老爺子火大的,可是,就此放棄,偏偏又是不甘心!
這可怎麼辦?
一時間,是難為住了自詡女諸葛王熙鳳再生的徐曼。
看著大兒媳那火燒眉毛,急的好像熱鍋上螞蟻的模樣,老爺子看著權當看笑話,圖個樂呵。
活了大半輩子,就她那麼點心思,要是還猜不出來,就可以直接入土了。他雖然快要奔八十了,卻依然耳聰目明,絲毫的不糊涂。誰有心眼兒,是好心眼兒還是壞心眼兒,心里可是清清楚楚的!
打從這大兒媳婦兒進了家門,以往跟家里還算親近的大兒子就跟在超市用積分兌換回來的一樣,一點兒都不親近,完完全全另起爐灶,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也不覺得他這個老爹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重要了,有要求了,就登門一趟,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態度可謂是演繹的淋灕盡致!
從前老爺子心里不痛快,生氣,這些年倒也看開了不少,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身上流的也不是自己的血,還指望著多親近呢?只是,有時候想想,這心里就憋屈得慌。
小兒子雖然脾氣倔,可是自打結了婚,在下兒媳婦兒的攛掇下,也慢慢懂的跟自己低頭了,該說不說,這樣兒,他這一顆心啊,就暖和多了。
「你們要是想來部隊跟著一起過年,也挺好的,當然了,你們喜歡安靜點的,就別跟著瞎湊熱鬧了,我這人老了,就喜歡往人堆兒里湊嘍。」
這話說的徐曼的臉,那是青一陣白一陣,顏色好不精彩,老爺子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要是說不去,那得多尷尬。這就是把牙打碎了,也得讓著面兒上的事兒給過去了!
事到如今,就得趕鴨子上架,被逼無奈之下,索性一咬牙,一跺腳,許諾到。
「爸,您這說的什麼話,那又您的地方才是家麼,您要說去部隊過,我們也一定跟著去,再說岑正最近也挺忙的,在部隊過挺好,挺好的。我跟岑正結婚這麼多年,還沒跟他一起在部隊過元旦呢。」
「哎,別勉強啊,這部隊里的元旦可是不必這外面花花綠綠,單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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