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之中果然沒有絲毫的血跡,也沒有絲毫牡丹掙扎過的痕跡,就是先前關押著的牡丹的牢房之中,也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分明是後來被人清理過了痕跡,而這般髒亂的地方,阿洛自然是不會停留的,因而只是慕染一人微微蹲下了身子,一雙清澈明亮的眼楮打量著先前自己被刺傷之時的位置,而獄卒便是在這時匆匆忙忙跑過來的,只不過眼里卻是露出了驚異的神情,想來自然是听說了先前這位慕染姑娘受傷的消息,卻不想這姑娘竟然就這麼出現在了牢獄之中,且還是這般淡淡的神情,神色自若,就像是什麼傷都沒有受一般,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那獄卒一瞬間似乎有些懵了,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對著慕染說道,「姑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慕染淡淡一笑,並不猶豫,只將一錠銀子塞入了慕染的手中,這才幽幽開口說道,「小小意思,慕染不知曉,究竟那天可是看見有什麼可疑之人進出了牢房?不止是進了牢房之中,還有出了牢房的。」慕染這話說得倒是詳細,只不過那獄卒勾勾嘴角,卻是露出了苦惱的神情來,一副苦逼模樣直盯著慕染,那聲音卻是顯得有些唉聲嘆氣,「姑娘,咱既然收了您這銀子,自然是要將真心話的,只不過您這般不是折煞了小的麼,不進了這牢房之中,又哪里會出的去的,昨日進出牢房的,小的只是瞧見了大人,師爺還有您了,就是給這些犯人們送飯,那也都是我們哥幾個的活計,姑娘是有所不知,如今大人查得緊,那牢房看的嚴,又有寧王爺派來的士兵們守著,閑雜人等本就是不許入內的。我們幾個又都是兢兢業業的,哪里還會出了什麼差錯的,姑娘當時被刺傷,實在不是我們幾個擅離職守,只是我們分明檢查過了,牢房之中的犯人們全都好好地被關著,沒有人逃離出來,還請姑娘同大人多多說些好話,我們也不容易啊!」
那獄卒說得並沒有錯,先前慕染也曾經打探過。確實是如他所言一般。只是與此同時。慕染的目光落在了腳下散落的草垛之上她似乎是有些不明白,目光驟然緊縮,只是慕染卻沒有多說些什麼,叫了那獄卒退下去之後。嘴角忽然勾勒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來。
果然,那雜草垛子,自然是有名堂的,她的一雙手落下來的時候,探入了那雜草垛子之中,忽的就像是觸踫到了什麼一般,慕染神色不由得一驚,微蹙著眉頭,一雙手卻是輕輕用力。雖說牽扯著腰間的傷口是隱隱作痛,只是慕染還是一下子就將那潛在地面上的蓋子打了開來,揚起的灰塵是刺鼻的難受,而慕染陰沉沉的視線之中,卻只是瞧見了地面上那般觸目驚心的血跡。一路延伸,蔓延到了底下,原來地下果真是有名堂的,還是方才獄卒的話提醒了她,若是瞧見了從牢房之中出去,自然也會瞧見了人進來的,既然沒有看見進來過,有如何談得到出去呢,而慕染一想到這里,定了定神,忍著腰間傷口的劇痛,進了那陰暗的地下,只是出乎意料的卻是那地下幽暗的燭光,就是慕染也不由得吃了一驚的,卻是從那燭光之中,慕染很快就發現了端倪,若是空氣稀薄的話,蠟燭根本就無法點亮,而這里的燭光雖說微弱,卻是微微搖曳著,而順著火光的方向,慕染並不難判斷出究竟風是從什麼方向刮來的,這般想著,她款款而行,只是卻不想,還未走到了狹窄的甬道的盡頭,便是這個時候,風忽然消失了,就是燭光明明滅滅,忽然之間,一根接著一根暗了下來,慕染很快就發現了自己掙深深地陷入了黑暗之中,而這風忽然消失得蹊蹺,慕染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慌張,只是傷口的劇痛是愈發地加重了,額頭上落下了大顆大顆冰冷的汗水,她卻依舊托著有些沉重的腳步,朝著原先風刮來的方向走去,卻是這個時候,面前卻只剩下了一道冰冷的石牆,絲毫沒有出爐,慕染使勁地推了一把石牆,只不過卻是紋絲不動,而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時之間,慕染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夠緩緩抬起手來,在空氣之中無助地模索著,卻是這個時候,她高高舉起的手指尖卻觸到了木頭一般的手感,慕染心頭一顫,心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便是這個時候,卻是使勁地一推,果然,隨著吱呀一聲響,原來是一個可以轉動的暗格,身受重傷的慕染顯得有些吃力,只不過卻還是掙扎著爬出了底下狹窄的用到,眼前是明亮的視野,似乎是一處室內,而慕染卻是清清楚楚地瞧見了血跡的盡頭,正是自己被發現之時身處的箱子,那暗格便是設在箱子之中的,而她此刻伸出的,便是自己的廂房,慕染是瞬間石化,似乎怎麼也想不到,連接牢房與外界的甬道,竟然會是自己身處的地下,而她又想起了那時突如其來的黑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一轉身,視線又落在那角落里神秘的箱子上,剛想著回去,只是傷口卻又是劇烈地疼痛起來,她一模傷口,指尖卻是立即沾染上了殷紅的鮮血,眼里是觸目驚心的血紅色,只是她卻顧不得這些,只能夠用手捂住了傷口,微微俯子,將箱中的暗格打開,彎腰之時,那般撕扯的疼痛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慕染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濕了,而卻是在這時,她的眼前忽然一瞬間燭光大亮,與之前的伸手不見五指不同,來自甬道之中的蠟燭竟然自己亮起來了,便是瞧見了這般景象,慕染心中的想法也就愈發篤定,也顧不得多想,只是急急地朝著外邊跑去,而便是這個時候,榮宸與池碧卻是急急地跑了過來,瞧著慕染竟然在這時候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不由得面露焦急的神色,只是慕染顯然是顧不得那麼多的,被池碧攔住之後,卻是急急說道,「凶手……在衙門……」
說完這句話,她實在是體力不支,便是兩眼一閉,便是這般暈了過去,而就是慕染這般模樣,可是嚇壞了池碧,趕緊一把抱住了慕染,急急地呼喚著她的名字,而榮宸卻是清清楚楚地听見了慕染所言,一雙眼楮朝著四周掃視過去,卻是這個時候,瞧見了一道黑色身影自自己的眼前一晃而過,榮宸神色一驚,趕緊急急地追了過去。♀
只是那般身影實在是速度太快,榮宸這才發現自己的身手是不敵這個家伙的,累得氣喘吁吁之際,卻還是絲毫找不到一個人影,他環顧四周,偌大的衙門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絲毫不見來人的蹤影。
「可惡!」榮宸一想到這里,只覺得心中是氣憤難當,一下子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柱子上,卻是滿頭大汗,手上留下了青紫的痕跡。
而等到慕染終于醒來之時,傷口已然是被重新包扎了,好在從外邊請了女大夫來,慕染的傷才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吩咐了多多休息,那郎中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朝著縣太爺點點頭,又開了方子,徑自離開了,而榮宸卻很是愧疚地對慕染道出了實情,只不過慕染依舊是神色如常,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會發生這件事情一般,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說道,「那凶手既然能夠在衙門之中來去自如,卻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即便是有密道,也不可能做得這般防備顯然,凶手定然是衙門之人,只有這般,所有人才會卸下了防備,只是衙門之大,又有寧王爺的人,加起來足有上百個人,凶手如此狡猾,恐怕是不能夠輕易找到的。
慕染一想到這里,面色不由得是愈發地凝重起來,而池碧這時候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忽然掏出了帕子來,小心翼翼地展開,慕染定楮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一小段光禿禿的樹枝。」是牡丹姑娘死的時候緊握著的,難不成是要用樹枝寫些什麼麼?「池碧如何也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只是慕染一雙眼楮細細地打量著這一小段樹枝,卻是搖了搖腦袋,只說道,「這樹枝這般模樣,想來是被人匆匆折斷的,那牡丹姑娘指甲里是否有這樹枝的粉末?」
慕染輕聲問道,池碧歪著腦袋想了想,確實如慕染所言。
「牡丹姑娘死時是在岸邊,這是一段柳枝,她不是想要寫字。」慕染忽然想起了什麼,面色一凜,「她是想要告訴我們,一個人,柳喚宇。」
便是慕染此話一開口,池碧等人皆是一驚,想來慕染所言是沒有錯的,只是他們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是又同柳喚宇有關的,只是說到這里,池碧和榮宸都不明白,先前的姑娘也算是與柳喚宇有焦急的,只是這位牡丹姑娘與柳喚宇之間,可是毫無關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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