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賽娜日日夜夜的企盼之中,慕染終是來到了王宮之中,而這一回她倒是不請自來,終于讓賽娜是松了一口氣,畢竟如今能夠使得自己出宮的,除了慕染,怕也是沒有人能夠了,賽娜雖說不知曉她的父王如何始終不願意見了自己,不過既然如今慕染來了,事情自然是好辦的,賽娜一想到這里,不由分說便是去尋了慕染來,卻不想自己才剛剛出了門,慕染竟然先來尋自己了——
如今她被一大群的侍衛守著,幾乎是寸步難行,便是在自個兒房間之中,就像是生怕自己逃離了一般,黎休還是派了好幾個宮女看著自己的,賽娜日日過著百無聊賴又提心掉膽的日子,而如既是慕染終于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也是靠著她一句話,那些宮女想來也是听過了黎休的吩咐,這會子倒是順從地退了下去。
連日彌漫在胸口的霧霾終于散了開,賽娜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只是這時候卻是有些虛月兌地癱坐在了椅子上,面上也全然是感激的神色,「慕染,你是不知曉,若不是你來了,這王宮儼然便是牢籠啊!」她定然是要趁著這個好機會想方設法逃出來的,一想到這里,愁苦的神色又是漫上了賽娜的眉眼之間,是一臉苦逼模樣地瞧著慕染說道,「慕染,你說說,為何父王要這般對我,如今我在王宮之中毫無自由可言,會不會隱山從中作梗?!」
賽娜是覺得隱山愈發的古怪,自己也由不得不懷疑他。不過如今卻又找不到證據,只能是仿佛陷入了沼澤之中一般,賽娜一時之間也不知曉是如何是好,只是緊緊皺著眉頭,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而慕染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雖知曉隱山的不簡單,不過她所擔心的,倒不僅僅是因著隱山。反而是因著其他的什麼。
不過當務之急,恐怕也只有先見到了王上,才能夠知曉更多的事情,慕染這般想來,只是勸著賽娜安心些,也不多逗留,便是到了大殿之中。
不過慕染卻不曾想到,大殿之外,黎休卻是攔住了自己。面無表情地說道,「慕染姑娘留步,如今王上正在歇息之中。怕是姑娘不能夠在此時進去!」如此的不近人情。而這般額冷漠的態度雖說是如出一轍,不過與王上上一回對待自己的態度卻是截然相反,也不知道這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慕染雖說心里也不怎麼明白,不過面上倒是依舊神色自若,只是淡淡一笑,這才開口說道。「怕是休侍衛誤會了吧,慕染此番並非是無端造訪,不過如今王上到了換藥的時候,還請休護衛讓步,若是耽誤了王上的病情。你我二人,自然都無法交代。」雖說語氣淡淡。卻是容不得人抗拒的神情,而黎休倒是依舊面無表情地攔在了慕染的身前,不為所動,只是說道,「姑娘恕罪,此乃王上的命令,黎休不得違抗!」
他這話說得雖說沒有什麼表情,倒不像是在說謊,畢竟慕染也是了解黎休的,他對王上如此忠心,除了遵守命令,也就只有準備遵守命令了,只不過她雖是這樣想著,余光卻在這時掠過了隱山的身影,不由得柳眉微蹙,慕染只面無表情地問道,「想來國師定然是關心王上聖體,若是國師見到了王上,還請代慕染問安。」
慕染的聲音淡淡的,她的神情落在了隱山的眼楮里,不過隱山也只是含笑一聲,並未多言,只道,「姑娘放心,神醫妙手,只是不知王上不知如何不願見了姑娘,便是為了聖體著想,隱山定然也是會勸著王上。」那般模樣,仿佛他是真的關系王上的身體一般,而慕染瞧著他如此,也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說些什麼,而清清淡淡的表情從隱山的身上掃過,卻是微蹙著眉頭,不過沉思片刻,卻也只是微微低頭,便告辭了。
隱山並未在大殿之中逗留許久,華燈初上,他便自大殿之中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卻不知為何是說不出的冰冷,而一雙如炬的慧眼之間也不知曉究竟是想起了什麼,總歸臉色不是很好的,而他蒼白的臉色很快隱在了荒涼的月光里,就像是他幾乎沒有聲音的腳步,許是因著那般削瘦的身子實在是孱弱的緣故,瘦得如同竹竿一般的身子在冷風之中似乎是搖搖欲墜,不過卻也是這時候,隱山忽然停下了腳步來,也不知曉究竟是想起了什麼,嘴角的笑容卻是帶著幾分鬼魅的氣息,便是這個時候,隱山忽而勾勒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容,甚是詭異地說道,「姑娘既是來都來了,又何必遮遮掩掩?!」
而慕染听著隱山如此說來,終于緩步走出,不過面上卻是帶著疏離的笑意,就這般笑盈盈地瞧著慕染,爾後幽幽開口,只道,「慕染自然不知曉,原來國師大人竟然與紅蓮還是相識?!」
方才她接近了隱山的時候便是聞見了他身上濃郁的花香,不知名的花的味道交織在了一起,而這般味道,獨獨紅蓮一人所有,且若不是層與她親密接觸的話,是斷不能夠有此味道的,慕染清澈的眼眸里,隱山的臉色是愈發的慘白。
許久詭異的沉默之後,卻是見隱山忽而笑道,「隱山不知姑娘所言究竟是什麼意思,只不過若是姑娘沒有真憑實據的話,還是不要信口雌黃的好,畢竟這兒是王宮,姑娘說話,定然是要為自己著想的。」
「我沒有多說些什麼,國師何必如此激動?!」慕染卻只是眉眼微挑,反而是學著他的模樣,面上是一副戲謔的神情,與隱山平日里的模樣倒是如出一轍,「若是國師不是有所隱瞞,表情有何必如此蒼白?只不過慕染倒是要提醒國師一句,紅蓮的一手床術倒是高明,不過您本事如此之大,自然明白這樣雙修女子,會有什麼樣的本事,自然便是有什麼樣的手段,國師身子孱弱,近來是愈發的病態,想來,這其中究竟,你心里再明白不過,總歸是過猶不及,不是麼?」她說這話的時候不同以往,全然是輕浮的模樣,而隱山听著慕染所言,眼神暗了下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等到慕染終于離開了隱山的視線之中的時候,紅蓮終于從隱山的身後緩緩現了出來,一雙手似有若無地搭在了隱山的肩頭,嘴角的笑意也是愈發的媚然,而一襲紅衣縱然是在蕭條的夜色之中,在淒冷的月光之下也顯得妖艷無比,勾起了嘴角,紅蓮的聲音如夢似幻,滿是毫不掩飾的嬌媚,「這丫頭的本事倒還真是有增無減,依舊是如此能夠蠱惑人心,不過,有些事情,看來她還不知曉呢!」
「呵。」隱山听著紅蓮的話,並未開口多說些什麼,只是冷冷一笑,轉而微微側過身子,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對著紅蓮面上妖艷的濃妝,勾起的笑容冰冷,卻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緩緩地俯下了身子,印了一個輕柔的吻在紅蓮的手背之上,而紅蓮嘴角的笑容也就顯得愈發的妖媚起來,她的一雙眼楮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卻像是蕩漾著微風的花海。
「我如何不知曉,你還有這般的閑情逸致?」隱山卻在這時轉過了身來,神色復雜地望著面前妖嬈的女子,爾後卻還是淡淡一笑,只是將自己一雙冰冷的手覆在了紅蓮的手上,「你這張面皮,看著還真是有些倒胃口。」便是這般話,卻是叫紅蓮神情一愣,一絲淡淡的殺氣自眼里一閃而過,不過轉瞬眼里就恢復了平靜,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莞爾一笑,「這偌大的琵琶城,倒是沒有怎樣的面皮可以配得上我的身子的,我瞧著,這琵琶城的五公主,倒是一副好皮相!」紅蓮抿著嘴巴,只淡淡地笑著,不過面上卻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便是這般瞧著隱山,也不知道究竟會想到了什麼,不過瞧著這般模樣,總歸不是想起了什麼好事情的,妖媚之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陰郁。
而隱山瞧著紅蓮如此,面上的神情卻是甚是復雜,也不多說些什麼,又是想了想,忽而開口,聲音依舊冰冷,「那個丫頭還有用處,即便你再喜歡,也是不能夠的,先前你不是看上了賽馨的麼?雖比不上賽娜的相貌,不過到底是同一個爹生出來的,你再加以改造,至少比你這張臉要好上許多。」隱山說著更是瞥了過了腦袋去,面上的表情似乎是鄙夷的。
而紅蓮最厭惡的,無非便是隱山如此模樣,就想事情瞧著什麼惡心的東西一般,殊不知,自己有時看著他時的神色也是如此,不過如今,她卻也只能夠隱去了面上的怒意,只是笑道,「自然,如何普通的皮相,落在了我的手里,自是別有風味。」
說話之間,她的一雙手緩緩地覆上了自己的臉,一道蜿蜒的疤痕自眉心蜿蜒到嘴角,原本一張美好的臉在此刻都不由得顯得有些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