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山冰冷的話語入了慕染的耳里的時候,她的神色一僵,而听著隱山這般言語的塞西和賽娜更是頓住,只露出了驚懼的表情來,就像是眼前的隱山就像是怪物一般,賽娜微微張著嘴巴,是不假思索地將塞西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只是警惕地盯著面前的男子,心里隱隱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來——
果然,隱山的身後忽然涌現出了數十個精兵,一下子包圍了這座府邸,窸窸窣窣,只是賽娜的耳畔只剩下了隱山含笑的聲音,「將兩位公主帶回宮中去!」雖說是含笑的話語,不過卻是毋容置疑的語氣,更是冰冷而篤定的一番命令。
賽娜同塞西二人畢竟是敵不過這幾十位宮中的侍衛的,雖說賽娜將塞西護在了自己的身後,面上更是噴薄而出的怒火,直視著隱山,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滿,不過隱山卻是絲毫不在意賽娜這般神情,只是依舊面無表情地吩咐道,「兩位公主分開押送,以免又生出了什麼枝節來!」這番命令顯然是防止了待會兒塞西同賽娜又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賽娜听著隱山這般說來,自然也知曉他的心思,一下子是愈發的不滿,企圖掙月兌了束縛住自己的手,只是無奈她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過是徒勞罷了,反而是隱山嘴角詭異的笑容越發地深了,而她卻只能夠在這時瞧著他們押送著動彈不得的塞西出了自己的視線之中,賽娜掙扎不得,只是一雙眼楮死死地瞪著面前的隱山。就像是要看出他的陰謀詭異一般,無奈隱山的眼楮卻是深不可測。便是她身旁的慕染也瞧不出來。
而這時候的慕染也自是淡淡地站在了一旁,也不開口說些什麼,顯然是不想要摻合到這趟渾水之中,盡管她心里已然是隱隱預感到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如今的她並不確定。只是略略倒步,想要趁著這個混亂溜出了宅子之中。
只是隱山如何會放過慕染的,當他的視線是一動也不動地落在了慕染的身上之時,也不知曉究竟是想起了什麼在,半邊嘴角緩緩勾起,竟然咋這時候忽然開口說道,「想來塞西公主出逃,如今卻是與賽娜公主以及慕染顧念待在一塊兒。自然這事與慕染姑娘是月兌不了干系,既是如此,你們還不將這楚慕染拿下!」
話音剛落,慕染早已是落入了這些人的手里只是她並不反抗,出乎意料的,也只是神情淡漠地瞧著眼前的眾人罷了,甚至嘴角也是一絲不易察覺的了然笑意。
很快就跟在隊伍的最後頭,被押了出去。只不過才出了門口的時候,慕染的腳步卻是一頓,余光似乎是忽然掃到了什麼。慕染的身形一僵,不過卻也只是緩緩地笑了一聲,便是繼續邁動了腳步,離開了府內。
而等到押解的隊伍逐漸走遠了之後,一道身影這才緩緩地從暗處出現,她的身影淹沒在了昏暗之中。此時夜色緩緩漫上了天際,她的臉色也如同這黑沉沉的天色一般陰郁,是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一切,奈奈也不看著身旁的隱山,只是冷冷地說道,「如今你既然是幫你尋到了這里,你可不能忘記了你所承諾過的。」
「這是自然。」隱山淺淺一笑,這才緩緩地離開了,而他身後的奈奈,卻是在這時緊緊地搖著自己的唇角,幾乎滲出了血絲來,而她攥緊的拳頭更是藏匿在了自己的袖子里,幾乎是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而這般即將噴薄而出的恨意,自然是想著隱山的。
而在被押解到王宮的途中,賽娜卻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她自然相信慕染,況且慕染先前很是篤定地說過了的,這老宅是再隱蔽不過的地方,四周又是荒無人煙的,任憑是誰都不可能找到了這里,如何卻是被隱山給尋到了這里?!
更何況,隱山還是在她的大姐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出現了,賽娜忽然想起了那時候塞西面色凝重的模樣,就像是要說了什麼再嚴重不過的事情一般,只不過究竟是怎麼樣的一件嚴重的事情,賽娜越是想著,越是覺得有些不明白,而如今她與塞西隔了這麼遠,又是身不由己的時候,如何才能夠知曉她的大姐究竟是想要說些什麼?!
賽娜一想到這里,眉頭只緊緊地皺著,心里卻是慌慌的,突突地跳個不停,究竟如今的她,是要如何是好呢?1
而這般思忖著,王宮的模樣卻是漸漸的清晰了起來,而等到塞西終于進了宮門的時候,卻是心頭一顫,眼楮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面前面無表情的黎休,卻是只听得他更是一片刺骨的冰冷的聲音,「四公主,王上正在等你。」
便是這一句,賽娜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忽然又是突突地跳了個兩跳,自是心情卻不似自己之前所預料到的那般激動,更多的,反而卻是驚惶失措以及莫名的慌張與羞愧感,只是如今既然是她的父王來喚她了,賽娜想著,定了定神,無論是什麼原因,只要她的父王原意見她,始終便是一件好事情。
這般想著,她又是回眸凝視了一眼已經走遠的塞西以及慕染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跟著黎休來到了大殿之中,而塞西到底還是沒有瞧見王上一眼,長長的簾子落了下來,只是依稀可以瞧見一道蒼老卻是筆直的身影坐在了簾子里邊,是如同往常一般威嚴的模樣,雖說是依舊模糊,只是賽娜在瞧見了自己父王的身影之時,自己的身子卻是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便是這個時候,就像是再也抑制不住一般,只喚了一聲,「父王!」
便是賽娜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當她喚著這一聲的時候,她的聲音卻是在顫抖著,而她眼前的王上,身形似乎也是一顫,不過聲音卻是滄桑之中透著威嚴,「你是不是又出去闖禍了?!」
是不同于以往的嚴厲的聲音,便是听著這般聲響,賽娜的身子是抖了幾斗,還是平生第一次面對自己的父王的時候忽然心生出懼怕之意來,賽娜一時之間也不知曉究竟是如何是好,致死低著鬧地啊,也不敢多說些什麼,而她自己也未發覺,便是這時候,她背部的衣衫全然是被自己的冷汗所沾濕了,這時候的賽娜只覺得不知所錯。
而王上見賽娜沒有回答,聲音反而是顯得愈發的氣憤,又是威嚴地厲聲說道,「便是孤平日里太過放縱你,才會讓你變成了如此模樣,都是孤教女無方啊!」說著更是長嘆一聲,只不過听在了賽娜的耳里,卻更像是霹靂一般的責罵,她身子一縮,只帶著哭腔說道,「父王,是賽娜不對!賽娜知錯了!」
說罷鼻子一酸,卻是哇哇大哭,便是這般動靜,可是讓簾子里邊的王上瞬間覺得震驚,而守在外邊的黎休更是不自覺地皺了皺眉眉頭,眉眼之間也滿是疑惑,不明白賽娜如何會做出如此之大的反應來。
「好了好了,孤也不是有意責怪你,只是你應當知曉的,如今孤著身子恐怕是不行了。」王上似乎是思索了許久,這才開口說道,只是聲音有些沙啞,儼然是一副老者的模樣,而賽娜听著王上的聲音,不由得也是微微動容的。他是說道,「如今孤的幾個兒子全都戰死了沙場,也就只剩下了你們幾個姐妹,這王位,孤定然是要留給你的,若是你再這般不省心,可是如何是好?!」
他說著這話的語氣總算是緩和了下來,也不似之前那般威嚴,卻更像是屬于年逾古稀的老者的一聲悲鳴,賽娜神色僵硬,只覺得自己的鼻子是愈發地酸酸的,面對這般模樣的自己的父王,賽娜只能夠嗚咽地說道,「父王,您不要這樣說,您的身子還健碩,如今又有慕染,她既是神醫,定然能夠治好父王的病,她如今便在這王宮之中,父王,您一定是萬壽無疆的!」
「傻孩子……」只是王上卻是輕嘆一聲,聲音里滿是無奈,然而,也不過是一瞬罷了,很快,他的聲音又是充滿了威嚴,只是厲聲說道,「既然是要繼承了孤的衣缽,成為下一任王上的人,老是這般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如今孤疏遠你,不過是為了你能夠鍛煉自己,日後好好地跟著黎休,听他的話,萬不能再惹出什麼事端來,如今可不比當初,你做什麼,有那麼多雙眼楮盯著你,出了什麼差錯,還不知曉究竟有多少居心叵測的人想要將你從王位上拉下來的!」
王上一番嚴厲的話說得賽娜是新頭顫顫,擦了一把眼角的淚光,卻還是哽咽著點了點腦袋,是將王上的話听得清清楚楚,也算是銘記在心了.
只是賽娜卻在這時又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來,便是說道,「只是父王,賽娜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