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章已經改回來了,給看書的大大們造成的困擾深感抱歉,麼麼噠)
慕染身處陰暗的牢房之中,四周只剩下一片腐朽的死寂還有被掩埋在了黑夜里的接連不斷的陰謀,而慕染清冷的身子不知為何,卻是同這來自監牢深處的黑暗無端契合的,押解著慕染的死士們倒也算是盡心盡職,慕染的手絲毫得不到動彈,而舒服著她手腕的手更是勒得慕染生疼生疼的,慕染那叫動彈不得,只不過面上的神情依舊是清冷,甚至說,是面無表情地進了這牢房之中的。
門被鎖上之後,一片陰暗之中,慕染的眼楮卻是一眨也不眨,若是平常人見到了此時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丑陋不堪的死士們,只怕自然都是要害怕不止的,只不過慕染卻是專心致志地盯著他們,眼里的神情卻是陰晴不定,誰也不知曉此時此的慕染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卻是這個時候,只听得慕染忽而淡淡地開口,卻是說道,「原來你們便是這般模樣,只是不知隱山先前是將蠱種在了哪里,才會使得你們變成了這般模樣,又是什麼樣的巫蠱之術。」慕染自然知曉面前的那些已然同怪物無異的死士們是不知曉她究竟在說什麼的,而她也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
而那些死士們將慕染囚禁之後,也是維持著相同的僵硬的神情離去了,倒是看守牢房的獄卒們瞧見了這般可怕模樣的怪物,一個個皆是怕得不得了,皆是縮在了角落里,也不敢靠近,等到瞧著他們全都離去了之後,這才撫了撫胸口,便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面上也是滿頭大汗,看著甚是可憐的模樣。
而慕染瞧著那些怕到了極點的獄卒們。只是嘴角微微揚起,面上依舊是清清淡淡的容顏,倒是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從衣袖只見露出了一截短蕭。閃著幽綠色的光芒,在自己的眼里,在一片昏暗只見,熠熠生光。
而她只是立著身子,微微低著腦袋,細細地擦拭著,並未注意到周圍的一切,也沒有注意到那牢房之中的幾個獄卒們看著慕染的眼神是很怪異的。
有竊竊私語聲在那幾個向來閑著無事的獄卒的口中流轉著,只听得有人小聲地又是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這姑娘看著倒是挺美的。不知道是犯了何故來了這兒,難不成是新任的那位王上嫉妒這琵琶城里比她還要美的女子不成?!」
他這話一出,立即就有人附和道,是一嘴巴的興奮的神色,「好哇好哇。那就好了,若是多抓幾個來,天天看美人,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那說話的人眼里也是一副貪婪的模樣,卻在這個時候無情地遭到了一個狠狠的爆栗。
反正是一片昏暗之間,也不知曉這是誰打的,只听得一個沉沉的聲音又是小聲開口說道。「瞧瞧你們幾個沒出息的,我可是听說,這姑娘哪里是因著貌美如花被抓進來的,听說是膽子大得很,竟然還在給王上的藥里邊下、du,這不。如今被發現了,別說是免不了這牢獄之災了,怕是小命都可能難保嘍!」
此話一出,眾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都說是最毒婦人心。似乎誰也沒有想到原來眼前這位傾國傾城而又貌美如花的姑娘竟然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罪,無論是誰一想到這里,都只覺得是不寒而栗的再看一眼那位面色陰冷的姑娘,第一面只覺得那般的感覺就像是從九玄天外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而如今看來,哪里是什麼仙子,不過是惡毒的白蛇精罷了,眾人一想到了這里,心里又是不由自主地一個哆嗦,而面上更是露出了顫抖的神色來,而慕染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眾人的這般神情一般,只是依舊輕撫著手中的短蕭,垂著的眼眸里也不知曉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而忽然也就是這個時候,卻是有人又是問道,「既然這姑娘的膽子如此之大,可是知曉她究竟是何來歷?」
「嘿,從中原來的。」黑夜里又是那般沉沉的聲音,「在琵琶城之外開了一家醫坊,听聞這姑娘醫術了得,這琵琶城之中啊,只要是誰有了什麼毛病,無論是頭疼腦熱,還是奄奄一息,到了那姑娘的手里,還真是絕了,藥到病除那是一定的,只是那姑娘也不知曉哪里來的本事,有些時候便是藥也不必吃的,只是拿了什麼在你的身上一燻,又或是她的那縴縴玉指在你的身上一按,什麼疼啊痛啊的可是全都給消了,你說著神奇不神奇吧,簡直就是神仙啊!」
得,這般說來,慕染又變成神仙了。
眾人听著這些話,又是繼續當了這初來乍到的慕染姑娘是神仙了,一個個的臉上皆是露出了復雜的神情,而看著慕染的眼楮里更是復雜了許多,而慕染只是依舊淡淡地立在牢房之中,似乎沒有听見那些獄卒們正談論自己的話一般,雖說他們討論的聲音是愈發地響了,耳邊嗡嗡地響著,甚是嘈雜。
慕染卻依舊是不為所動,就像是什麼也沒有听見。
而卻是在這個時候,有幾個膽子大的侍衛們卻是在這個時候晃著腳跑了過來,堆起的笑容的臉上全是討好的神情,嘿嘿地笑著,便像是慕染全然不是階囚一般,而他們卻是諂媚地仰著笑容,恨不得是對慕染三叩九拜的,直念叨著,「這位姑娘,既然您醫術高明,可否幫我們幾個瞧一瞧,看看我們身上可是有什麼毛病的?!」說罷更是一個個仰著腦袋,很是期待地瞧著他們身前的慕染為他們幾個指點迷津,好容易這平日里一無是處的牢房之中來了這麼一個響當當的人物,這些侍衛們自然是要好好巴結的,他們是忽然覺得,來什麼都不如來一個大夫要實際的,若是他們幾個兄弟之間有什麼頭疼腦熱的,有了大夫在,害怕什麼呢?!
而慕染正擦拭著手中的短蕭一頓,微微地抬起了腦袋來,瞧著面前正討好地看著自己的一群人。不過慕染卻只是在這個時候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來,只是很是清淡地說道,「放心,你們並無病癥。只是好生修養便好。」
眾人一听,雖說不過是三兩個膽子大的,卻在听見了慕染的話時不由得新高彩烈,既然他們的身上也沒有什麼毛病,那還不是歡天喜地的事情麼,一個個是傻樂著回去了。而躲在角落里不敢上前的侍衛們心里雖說是癢癢的,不過不敢同慕染說話的還是不敢,只是雙眼失神地依舊坐在了角落里,面上也全然是猶豫的神情,不過猶豫猶豫著。眾人還真是不敢再上前一步了,有過了一會子,一個個倒是只喝起酒來了,而慕染還在擦拭著手中的短蕭,盡管她的那一把短蕭卻是新的依舊閃耀著逼人的光彩的。
而便是在這時。接連不斷的人不勝酒力,倒了下來,而就是這個識貨,眾人皆是迷迷蒙蒙的時候,卻是忽然有一道身影提了一個酒壇子便是朝著慕染所站的地方緩緩地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全然是一副酒氣燻天的模樣,而慕染微微俯身。並未見到來者何人,不過卻是在這個時候皺起了眉頭。
「小姑娘果然是挺好看的呢!」那人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的神情,而慕染在聞見了那難聞的氣味的時候已然是退後了幾步,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又一雙干淨的手伸到了慕染的面前,那酒的氣味之下似乎還有著別的味道,慕染在看見了那潔白而修長的手指的時候霍然抬起了腦袋來的。不過瞧著面前的男子很是幽怨的小眼神,慕染卻又是瞬間露出了可笑不得的神情來,只是說道,「你來這里干什麼?!」
「還不是來救你麼!」阿洛說著露出了很是無辜的神情來,只不過還是板正經事情要緊。一想到這里,阿瞅又是趕緊獻寶似的掏出了懷中的鑰匙,想要替慕染打開了這牢房,至不過慕染卻是在這個時候攔住了阿洛的書。
「若是我不想要來了這里,你以為我會來麼,還是你覺得這小小的牢房能夠困我一輩子?!」慕染的聲音是冷漠的,不帶人任何一絲情感,而阿洛在听見了慕染的這般聲音的時候更是一愣,面上的神情瞬間尷尬了起來。
只不過轉念一想,慕染這話說的又是不錯的,這下子阿洛可是瞠目結舌了,「這牢房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慕染你是不是腦子……」阿洛說到這里察覺到了慕染眼里的殺氣騰騰,嚇得他趕緊收住了即將月兌口而出的話,只是開口說道,「哎呀,當我沒有說過前面那句話,我只是瞧著你這般金枝玉葉的,瞧著你這手,你這張臉,你待在這兒不是暴殄天物麼,不行不行,若是被蘇鈺知曉了,定然飛揍我一頓不可的!」阿洛說著又是連連搖著他的腦袋,不過慕染瞧著阿洛這般模樣倒甚是無語的,一時之間也不知曉究竟是改說些什麼才好。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慕染那冰冷的眼神終于如同一道利箭一般直指阿洛,只听得慕染便是在這個時候很是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說留在這里,便是自然有留在這里的原因,阿洛,你不必再說。」
慕染這才話音剛落,忽的一聲「王上駕到!」看來是這個時候賽娜已然是到了這牢房之中了,慕染深吸了一口氣,而目光在落在了自己的面前,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阿洛卻已然是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了,得,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家伙溜得還真是快!
不過慕染也並未多想些什麼,只是清淡的神情迎來了迎面而來的賽娜復雜的眼神,帶著怒意和恨意,還有其它令人難以理解的情愫,慕染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這般神情淡淡地瞧著眼前的賽娜,然後只听得賽娜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應該知曉為何我將你囚禁在了這牢獄之中,又為何孤要這般對你!」
是篤定的語氣,不過慕染也只是冷笑一聲罷了,而她的話里就像是藏著什麼其他的話的,只听得慕染是淡淡地開口說道,「有些時候便是自己听見的看見的也會欺騙了你,賽娜,我以為,我教會了你許多。」
慕染不開口說這些話還好,只是她說了這般話的時候,賽娜的怒意卻像是在這個時候終于暴發了一般,若不是隔著這牢門的緣故,只怕是賽娜會在這個時候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慕染的手上的,而她的聲音更是因著心里的怒氣沖沖而壓得很低,眼神陰暗地覆蓋了下來,只听得賽娜只是幽幽開口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真心待我好,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只是你是怎麼對我的,那些謊言,那些陰謀,若不是你,父王便不會死,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得了這般地步。」
賽娜說著這話的時候身子都在發抖著,看不出這究竟是氣憤還是害怕,或許兩者都是有的,只因著慕染的眼楮實在是太可怕了,那般清澈的看不出任何神情的眼楮忽然像是匯聚成了漩渦,毫不留情地將她卷入其中,然後又是無情地將她所吞沒了,賽娜不由得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袖,長長的指甲扣著自己的肌膚,幾乎是滲出了血絲來。
慕染不發一言,而賽娜也不說話,一時之間,兩個人便是這般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忽然之間,賽娜卻是水袖一揮,氣憤地決絕而去了。
而慕染清冷的目光只是一直注視著賽娜離去的背影,一直到那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她忽然將那短蕭緩緩地抬了起來。
她口中的簫聲宛轉悠揚,清清涼涼。
而阿洛一直盤腿坐在暗處,瞧著慕染這般冷靜的模樣,咧著嘴吧的笑容卻是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