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自然沒有想到,慕染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失去了知覺,他一雙顯得淡漠的眼楮落在了慕染早已動彈不得的雙腿之上的時候,一雙眼楮里忽然風起雲涌,而便是這時,他也不多說些什麼,停在了半空之中的手終于朝著慕染伸了過去,他口中的話語雖說是淡淡的,不過卻也依舊是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你放心,我這就帶你去尋了阿洛。」說著便是要抱起了慕染的。
只是卻是與此同時,慕染一雙波瀾不驚的眼楮里沒有半點漣漪,也是在這個時候忽然冷笑一聲,一很快就拒絕了身旁的蘇鈺,一把打掉了蘇鈺緩緩伸過來的手,「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做這些無用的事情?!」
這是她自己的事情,慕染心里自然是再知曉不過,既然她的雙腿是不得動彈了,只怕日後皆然是再也無法動彈,更何況如今她正是在這昆侖山之上,若是無法下山的話,便再也無法設計他人喚來自己的雙腿,他縱然是想要下山,無奈他這般情況,是根本無法下山的,一想到這里,慕染心里雖然手足無措,不過面上卻依舊是強裝著鎮定的神色,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盡量掩去了她此時內心里的聒噪不安與風起雲涌罷了,她自然是不能夠讓眼前的蘇鈺看出來自己其實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法子的,雖然蘇鈺一直以來都是微微民著薄唇,很是憂心忡忡地看著慕染。
她自是知曉屬于慕染的倔強的,只要是她不願意的東西,不願意分享,不願意傾訴,不願意告知,無論他作何努力,也不過是無濟于事罷了,而蘇鈺這般想著的時候,腦海之中也不知曉在這時忽然閃現過了什麼。最終蘇鈺還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然後便是緩緩地轉身,離開了慕染的眼前,而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蘇鈺自然不會瞧見了他身後的慕染便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抬起了眼楮來,她一雙顯得有些空洞的眼眸深處便是在這個時候忽然落下了一行清淚來,雖然也不過是一瞬間,因著哪一行眼淚很快就收住了,慕染的面上依舊是沒有表情的冰冷的沈疏額,只是身子卻也而是依然一動不動的。
而蘇鈺自是去尋了阿洛來,這些年來他雖說與慕染一路同行,也懂得一些歧黃之術,總歸醫術並沒有慕染這般高明的,更何況如今慕染這頑疾。卻是她自己也無能為力,雖然也是因著醫者不自醫的道理,而蘇鈺如今能夠想到的相助之人,恐怕也剩下了阿洛了,雖然阿洛一直以來心思都令人猜不透。若不是蘇鈺此時果真束手無措,他也不會拉下臉來求了這個家伙,反倒是阿洛依舊是神色自若的神情,就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蘇鈺會來尋了自己,一開口,那話里帶著燦爛的笑意,很是直接地開口說道。「我說蘇鈺,先前你這般害了我,如今我這胳膊可還是疼得很呢,怎麼,你是知曉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特地來向我賠罪了?!」說話之間。阿洛的視線已然落在了蘇鈺手里提著的也不知曉是什麼的東西上,那笑容也就是顯得愈發的盎然了,這會子幾乎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一般,「我說蘇鈺啊,你上門就上門嘛。帶這里東西來又是何必,你實在是太客氣了啦!」話雖說是這般說著,卻很是自然不過地接過了蘇鈺的禮物來,笑逐顏開的模樣看在蘇鈺的眼里,而去更顯得別扭異常,
蘇鈺向來是不喜同這樣的人打交道的,不過如今看來,他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了,「如今我來尋了你,不過是為了一件事情。」
這話淡淡,然而阿洛卻像是絲毫沒有听見一般,毫不猶豫又很是冷酷無情地一下子打斷了阿蘇鈺的話,一雙手卻是忙碌個不停的,也終于在這個時候泡好了茶來,遞給了蘇鈺,「你嘗一嘗,這茶水的味道,可是如何?!」
阿洛的眼楮里寫滿了期待,而蘇鈺如同方才的阿洛一般,也是不假思索地搖頭,拒絕了阿洛的好意,「飲茶講得是心境,只不過蘇鈺如今心事重重,這般狀態之下飲茶,只怕會擾了興致,惹得大家都不高興,可就不太好了。」只能說蘇鈺這般回答果然是天衣無縫,便是阿洛心里委屈,倒是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抖了一個委屈的神情來吧,而蘇鈺這般認真的模樣,更不像是這一切都自導自演的,再說了,演這些,似乎對于蘇鈺來說,
老公,請多指教全文閱讀
也沒有什麼好處吧!而阿洛也就搖點了點頭,輕抿了一口茶水,終于說道,「若是你因為慕染之事,而求我的話,便早些回去吧,這件事情,便是我想著幫你,如今卻也是無能為力!」
阿洛雖然並未說出了緣由,而蘇鈺也並非死纏爛打的類型,只是如今既然阿洛如此下了逐客令,他自然也只能夠無功而返。
而蘇鈺卻並未想到,當他還想著這件事情的時候,阿洛也是皺著眉頭,露出了一副思索的模樣的,「我說蘇鈺,什麼時候你能夠單純地沒有目的地來了本尊這里呢?」
這般說話,蘇鈺恨不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是立即加快了速度就離開了阿洛的視線之中了,倒是阿洛在蘇鈺離開的時候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那嘴角的笑容更是顯得意味深長的,而蘇鈺更是沒有想到,等到他終于回到了慕染的門外的時候,敲了半天門卻半日未開,使得蘇鈺不由得露出了幾絲擔憂的神色來,而正是此時早已顧不得其它,蘇鈺只是稍稍一個用力,那麼那門已然是被打開了。
而就像是意料之中的一般,這床榻之上看,忽然沒有了慕染!
蘇鈺不知曉慕染究竟是去了哪里,尤其是她如今這般情況之下,根本就是寸步難行的,蘇鈺一想到這里,不由得又是深恨地皺眉頭,而席間更是揮之不去的便是慕染那般揮之不去的神色,蘇鈺不由得露出了微微驚恐的神色來,也不知曉為何,雖說既然是在這昆侖山之中,蘇鈺自然應該放心下來,畢竟這也算是慕染的故里了,而既然慕染出了那樣的事情,如今又是無緣無故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如何讓她不緊張!
蘇鈺急急地出了這屋室之中,只是想著自己應該是要先去尋了慕染來,他只盼著慕染在此時還是不要下山的好,然而他還未出了門,卻是看見了綿軟在這時候竟然迎面而來,而也就是那個時候,蘇鈺是一下子很是驚愕一般地佇立在了原地,只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慕染罷了,卻是不知曉說些什麼的,方才還絲毫不得動彈的慕染此時卻看不出絲毫的異樣,難不成方才不過是對自己的玩笑麼?
蘇鈺一時之間神色怔怔,然而,他的目光還是落在了綿軟有些空洞的神情之上,他想著,慕染這般,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
而蘇鈺也沒有料到,便是在這之前,阿洛竟然先她一步,尋了慕染,也意識到了此時慕染的雙腿早就已經動彈不得的事實,「這到底是個棘手的問題!」阿洛說話之間又是沉沉地嘆息一聲,雖然他這般面容之上,倒是沒有流露出了多少嘆息的樣子的,反而是依舊瞪大了眼楮,便是這般目光灼灼地瞧著他,而當慕染微微抬頭,一雙清冷的眸子與阿洛的視線撞在了一起的時候,只是听見了她同樣清冷無比的聲音,「你有什麼法子麼?」
阿洛自然是有法子的,不過……
他很少面上也會露出了如此遲疑的神色來,就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猶豫之中,只是沉默了許久,這才終于听見了慕染是緩緩開口說道,「只是如今你這般也是天命,你便是干這一行的,這一點你再清楚不過,如今你既然是想著重新站起來,這本來就是違背了天命的事情,不過自然,先前你怎麼做,現在便也是怎麼做的。」
阿洛的話說得可是隱晦,剩下的還是要靠著慕染細細參透才好,而慕染似乎也是在這個時候神色怔怔,不過她到底還是聰明的,很快就听明白了阿洛這話里的意思。
既然是違背了天命,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先前她一直以來都是巧妙地設計了他人,辛辛苦苦地干著這些行當,如今,若是她想要再重新站起來,也不是沒有法子,不過是她要付出代價罷了!都說風水輪流轉,慕染如何也未曾想過,這一日,竟然還會輪上自己,只是此時她顯然已經沒有了半點其它的法子!
她想了想,目光忽然變得堅定了起來,「便是這般又是如此,為了陸川,我便是死,都是心甘情願!」畢竟若不是她,慕染也不會落得了這般地步。
慕染既是後悔莫及,只是希望自己能夠救回了他罷了,這是她之前犯下的過錯,自然沒有人會幫她承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