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雪雁自是從未欺騙過了慕染,而慕染卻也因著這件事情對雪雁的懷疑反而加重了一些,雖然有這般可能,只是慕染身為醫者,自是知曉這般可能是微乎及微,而琉璃也不會只是失去了這一段記憶罷了,然而,慕染與此同時也並不知曉雪雁偏偏要編出了這般的謊話來,畢竟她此說來,只是這件事情對她而言,且不說有沒有什麼好處,卻是個極其容易揭穿的謊言,就想死此時她在面對著琉璃師叔的時候,只是琉璃這般疑惑的眼神,一切就像是早就已經捅破了,慕染再看向雪雁的時候,神色又復雜了許多。
雖然慕染表面上依舊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淺淺一笑,「既然琉璃師叔如今無事,慕染也就放心了,慕染告辭。」言罷,自是緩緩退出了屋室之中,而慕染此時心中的神色卻是尤其的復雜的,她如今早就已經不知曉這昆侖山之上自己是該相信誰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不過是離開了這昆侖山數年罷了,只是這里早就應物是人非,她先前所熟悉的,無論那些人是她的朋友還是敵人,如今已經悉數散去,不是死了,便是下了山,或者已經杳無音信,而她此時放眼所見,不過皆是些陌生人罷了,她不知曉自己錯過了昆侖山的這些年,這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知曉,如今這里的一切對于她楚慕染而來,都是值得懷疑的。
究竟昆侖山是隱藏著一個什麼樣的秘密,又是誰,盜取了結魂燈,想來,後者才是慕染真正所在乎的,然而她也明白若是自己此時不幫著楚河處理了這件事情,昆侖山上下永世不得安寧,而結魂燈對于她而言。畢竟是無妄的,楚河先前的話語自然也是明顯不過,如今的楚河,需要一個幫手。一個能偶幫他震住場面的,也是一個能夠助他穩固了掌門的地位的人,這不正是他們之間的交易麼?!
慕染一想到這里,總算是定了定神,腳步也終于不再沉重,雖然慕染的面上一直是凝重的眼神,她畢竟還是沒有打算好此時究竟是應該如何是好的。
慕染並未走了多少步,卻不想忽然在這個時候申請一怔,那腳步更是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下來,慕染的眼神起初還是淡淡的。不過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一處,生怕若是眨眼,這般再美好不過的風景就會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一般,慕染更是停止了呼吸的,凝神屏息的時候。一雙眼楮更是在此時此刻忽然變得通紅,淚光在眼眶之中打著轉兒,張了張嘴吧,不過慕染這才發現,自己卻是一個字都開不了口的,因著便是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那般熟悉的高大的背影。正是同現實之中全然重合在了一起,不差分毫,這般清淡的樣子,還有他身上時常穿著的衣衫,這不是陸川麼!
慕染從未想過陸川會是這般站在了自己的眼前,盡管這個夢境。她已然是夢見了許多回,如今總算是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慕染的心里總是不由得舉得恍惚起來的,生怕這又不過是自己的夢境罷了,但是慕染此時卻沒有想過。有些時候只怕不是夢境的夢境,比她所害怕的還要殘忍的多,因為便是在慕染這般神色怔怔的時候,那男子也總算是緩緩轉過了身子來,而慕染的神情,也是這個時候毫不掩飾地暗淡了下來。
阿洛微微揚起了手,伸出了雙臂,又是低頭打量著自己,咧著嘴吧,只傻呵呵地笑著,眉眼彎彎,滿心歡喜,又是笑著看著眼前的慕染,月兌口而出的話更是控制不住的激動,「慕染,你瞧著,這件衣服,可是好看?!」
不是他平日里的白衣勝雪,雖說這顏色也是極為的肅靜淡雅,而慕染卻是不喜的,不但是不喜,她的聲音更是冷漠到了極點,像是要將人凍結成了冰塊一般,只是這個時候,是听見了慕染很是沒有表情地只是開口說道,「真是難看,難看至極。」話音剛落,她已然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了,真是可笑,她方才還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會是陸川,她心里還留著一絲殘念,想著陸川終究會在自己預料不到的時候自那棺材之中醒來,來到自己的身旁,對著自己露出了他一如既往的笑容,听著她對他說這幾年的喜樂與哀愁,卻不想這最終還是成為了奢求,她自然是要救出了陸川,她要讓陸川死而復生。雖然前路多磨難,而關于陸川身上的這一條漫漫長路,本來就是崎嶇不堪的,若是自己能夠再耐心一些,做到真正的無欲無求的話,也不會將阿洛當成了陸川。
雖然慕染此時對阿洛還存在著恨意,她只是不明白阿洛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那背影竟然與陸川如此的想象,好在她能夠及時地抽回了自己的思緒,只怕若不是如此的話,這個時候還會繼續難過許多,陸川而陸川!慕染在心里暗暗思索著他的名字,又是定了定神,眼里的哀傷淡去,那神情又是恢復成了以往的模樣。
然而,慕染卻是沒有瞧見,此時正站在自己身後的阿洛面上那般委屈而堅定的神色,他心里只不過是想著,他能夠讓慕染開心開心罷了,而面上更是呢喃著,「我不穿白色的衣服,果然那麼不好看麼?」一邊說著一百年更是一頭霧水地捏了捏自己的臉頰,視線又轉到面前的慕染的背影之上,「難道不是很女敕的麼?慕染她,也實在是太沒有眼光了一些吧,我這可是新衣服!」說著說著簡直就是心塞的神色。
雖然慕染從未想到阿洛會忽然開口說出了這樣的話來的,她心里一直是想著畢竟那個家伙就行能不能夠幫了自己,得到她所想要的東西,然而,她終究還是搖了搖腦袋。
阿洛雖說有時候能耐確實很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卻也是最懶惰最不靠譜的一個人,慕染心里暗自思忖,若是讓阿洛參與了這件事情之中,便是他如此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根本就不能夠整理出了什麼思緒來,而一想到這里,慕染不由得又是蹙著眉頭,想著如今既然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然,很多事情,她與楚河之間,還是要細細規劃著的。
而楚河經歷了這兩天的風雨,倒是也已久沒有壓垮,雖說如今因著蘇越的挑釁,他這個左掌門的在諸多弟子之間的威信大大降低,又是因著那個被逐出了師門的師妹之間交好的關系這昆侖山之間更是謠言四起,一時之間,似乎便是楚河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似乎無論他怎麼做,都無法得出一個決定來,似乎每一個決定,那都是要犧牲什麼的,一想到這里,楚河不由得聲音沉沉地嘆息一聲,心里想著,既然如今事情復雜起來,所有的一切,還是等到了長老回到了這昆侖山上再做定奪吧。
而楚河想到了這里,又是看著正朝著自己所在的屋室緩緩而來的慕染,面上的神情雖然依舊波瀾不驚,不過此時還是沒有人能夠瞧見了楚河究竟是在想寫什麼的,就像是沒有人瞧見了此時此刻楚河復雜的面色一般,畢竟慕染雖說是懷疑著他,而楚河心里雖然不想對麼慕染如何,不過再他的心里,慕染早已是心機深重的模樣,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自己的師妹了,他不是不知曉其實慕染是在懷疑著自己的,因著便是他楚河,也正是警惕著慕染,畢竟兩個人度都懷疑著對方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面上卻也只能夠裝作了和睦的樣子罷了。
不過雖說如此,楚河卻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了慕染,或是看著其他人做出了傷害慕染的事情,這從小長大的情分還在,而其他更多的,楚河早已深深地埋在了心里,便是這樣想著的時候,慕染早就已經走到了楚河的身上,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一雙眼楮里也不知曉究竟是在想著什麼,而楚河神色怔怔,只是說道,「如今你可是理清楚了什麼思緒?」
「未曾。」慕染搖搖頭,只是清清淡淡地說著,順勢坐在了這房間之中的踏榻上,依舊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如今蘇越早已蠢蠢欲動,有些事情,確實是迫在眉睫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這昆侖山上人心不保,只怕楚河的位置也是不保,而這般想著,楚河是愈發擔憂起來,心里只是盼著這幾位長老是能夠快點兒回來的。
而慕染倒是沒有楚河這般緊張兮兮,她所擔憂的不過是那幾個老頑固會因著自己當初如此決絕地離開了昆侖山這件事情而有所非議,也會重新將她趕出了師門,而若是那幾個長老不出現,形勢對于她們而言,又很是不利,綿軟一時也迷惘起來。
卻也是此時,只是听見了有誰氣喘吁吁跑了過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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