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覺得黎念澤的話有所古怪?」離開了武氏之中,望著這昆侖山上同樣如同山下一般如此寂寥的景象,慕染不禁蹙眉道,不過瞧著蘇鈺此時那面上同樣是無比凝重的神情,慕染的心里似乎又是明了了幾分的,不過她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神色怔怔地順著蘇鈺凝視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現此時此刻他的視線卻是停留在了一處殘敗的桃花樹上。
這桃花,分明是有所蹊蹺。
慕染不過凝神屏息,聚精會神地注視了片刻,也是知曉了這其中的破綻,這並非是一株花普通地衰敗了過程,只是瞧著這般痕跡,慕染已然是不難知曉,想來也定然是因著這附近曾經出現了幾番爭斗如今才會顯得如此的狼藉,而若是打斗過了,這地面也不會沒有留下了尸體,既然如此明顯而又工于心計,慕染緩緩蹲下了自己的身子的時候也只是微微開口說道,「定然是會留下了什麼證據來的。」
果然,便是這一地的殘花之間,慕染也是終于瞧見了那般已然干涸而很不明顯的血跡,她又是緩緩地抬起了別在腰間的銀針,也已然是朝著這般的血紅印記探了過去,果然是血跡無疑了。
她定了定神,與蘇鈺之間,兩個人的想法也是愈發的篤定,想來這個時候早就硬是紛紛地想明白了什麼嘛的,不過讓慕染蹙眉的疑點還有許多。比如他仍舊是始終不明白,黎念澤究竟是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本事,不過瞧著黎念澤這般模樣,大概也不過是不學無術,風流瀟灑之輩,而如今他大難不死,雖說慕染不知曉他是有著什麼樣的寶貝,而慕染明白著黎念澤本應當是沒有寶貝的,既然如此的話。她心里也自然是毫不客氣地只當了黎念澤其實是有問題的,雖然黎念澤依然是處于混沌之中,絲毫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綿軟其實是懷疑了自己的。
「哎喲喲,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偏偏是這個時候晚來一步的白長老也自然是瞧見了這昆侖山上忽然之間的冷冷清清。他是不由得狠狠地唏噓了幾聲,又是打量了幾眼四周的場景,又是劃了劃自己長滿了胡渣的下巴,這才很是若有所思一般開口說道,「我這個老頭子想來不過也只是下山去打點酒喝喝罷了,這會子倒好,山下沒有一個人影也就罷了,便是這山上的人,可都是死哪里去了!」說著更是咋舌幾聲,面上全然是不高興的神情。
還是慕染在這個時候沖著白長老開口只道。「長老,想來這昆侖山上定然是遭遇了不測,如今,慕染還請……」這般大的事情,慕染畢竟不能夠自己擅自做主。而瞧著眼前的老頭子現成地擺在了哪里,慕染也就定了定神,是瞬間計上了心來,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的老頭子,而面上更是顯得有幾分懇求的語氣,她很少這般緩和了語氣求人。雖然白長老是一點兒也沒有待見了慕染的意思,只見他在這個時候似乎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又是撇開了腦袋去,只不假思索地開口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便是如此的不懂事。上山下山的竟然如此的隨便,也不先跟我這個老頭子說說,早知曉你們都下山去了,我這個老頭子便是在山下等等了嘛,何必又是白跑一趟。真是令人生氣!」說著他更是在這個時候嘟著嘴巴,又是狠狠地跺了跺腳,很快就離開了慕染的視線之中了,只留下了剛想著低聲下氣的慕染只是瞬間石化,一動不動地立在了原地,在風中徹底凌亂。
她便是知曉,這個老頭子,其實是靠不住的。
不過也不知道這個老頭子究竟是真的傻,還是不過裝傻賣萌罷了,只是慕染卻不想自己似乎還是在這老頭子方才顯得如此無理取鬧的話之中听見了幾分意味深長的不同來,也是神色怔怔地瞧著那老頭子緩緩離去的背影的時候,她的面上卻也是多出了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來。
與此同時,也是听見了蘇鈺忽然之間緩緩開口,「他這是要讓我們下山去尋了他們麼?!」
慕染听見了蘇鈺這般說來,忽然轉過了身子,與眼前的蘇鈺對視了一眼,卻是在他的嚴重看見了自己眼里的光芒,慕染如是想著,原來不止是自己,就是蘇鈺也听出了這老頭子話里的意思的,慕染的眼里忽然之間光芒大盛,卻不帶絲毫猶豫,篤定地點了點腦袋。
「不過你們知道那黑衣男子的大本營究竟是在哪里麼?」誰知偏偏是這個時候,阿洛又是不知道從哪里忽然听見了慕染之前的話,便是這個時候忽然一下子起身,動作是極其的突如其來,映在了慕染的眼里,更是使得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的,先前的阿洛如此的無聲無息,她還真不知曉這小子究竟是在自己身邊多久了的。
不過阿洛倒是仍然神色自若,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了慕染此時的異樣一般,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撇了撇嘴巴,想了許久,這才張嘴問道,「如今就算若是這昆侖山上的人都被當成了他們的人質,我們也去哪里尋?!」阿洛這話說的沒有錯,這也是不得不面對的一個問題,雖然慕染面上的神情卻是再平淡不過,她也不多說些什麼,眼里卻全然是篤定的意味。
她既然是決定了這件事情,便是已經想好了究竟怎麼去做的,慕染想著,不過這個時候,她卻還是顯得有幾分心緒不寧,不知道究竟又是想到了什麼。
不過就是在每個人都神色迥異的時候,慕染終究還是遣散了這身旁人,而天色也是在這個時候不知不覺之間陰暗了下來,直到夜幕一寸一寸地漫上了帷幕的時候,彤彤面上帶著幾分猶豫,卻還是尋到了慕染的房內,她一雙憂郁的眸子落在了此事慕染正平靜地提筆繪畫的動作上,想了想,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靜靜地看著慕染如此模樣罷了。
然而,慕染的動作並未持續了多久,手中也不過是勾勒了寥寥數筆,卻不像是之前那般總是水到渠成,這一回,慕染卻是什麼也畫不出來了。
彤彤眉頭微蹙,面上不由得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來,心里更是暗自思忖著難不成這是因為了阿洛先前那般來歷不明的丸藥?!只是眼前的慕染依舊是面色平靜,似乎這個時候面對她所看見的一切,是絲毫不為所動,也不多說些什麼,卻還是停下了筆來,「我總是在想……」她的聲音也是再平靜不過,倒是使得彤彤愈發的不解起來,究竟自己的阿姐是因為了什麼才落不下去筆!?她起初是以為慕染是心里煩躁或是惴惴不安,如今瞧著,倒似乎是因著她眼楮里一抹復雜的思緒,而這般的復雜,卻是她之前從未見到過的。
彤彤兵不多說些什麼,只是抿著嘴唇,靜靜地听著慕染是繼續開口說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哪一種藥,竟然是有著這般的效果,不僅是解了我身上的du。」慕染先前中du的時候,彤彤也是大致告訴了她,而彤彤卻不知曉,那般的du其實是讓慕染陷入了環境之中罷了,與此同時侵蝕了人的心智,雖然她九死一生,最終還是被阿洛救了回來。
而這些日子來,慕染總是想著,阿洛大概不僅僅只是就連自己這般簡單的,她這般說著,緊閉了大門,在彤彤萬分驚訝的眼神之中,卻已然是將自己身上的衣衫全都褪了下來,彤彤不知曉她的阿姐究竟是要干什麼的,卻是在看見了赤身*的慕染的時候,更是驚訝得合不攏嘴。
她忽然覺得很是可怕起來,只是因為見到了慕染皮膚之上的光潔,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口。且不說這師門中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是在所難免,便是之前懶散如同慕染,在經歷了天劫的時候身上都落下了難以磨滅的傷口,還有她前幾日方才是因著遍體鱗傷且失血過多而奄奄一息,怎麼說那些傷口大大小小,有的甚至是有幾寸的深度,看上去甚是觸目驚心,而無論如何也不該是如此之快地痊愈了的,更不要說如今看著慕染的皮膚是如何的白皙而光滑,宛若新生。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又是如何神奇的一種靈丹妙藥?!
彤彤驚訝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而慕染此時此刻的心情與感受彤彤自然也不會知曉的,恐怕也只有她才能夠知曉這一覺醒來忽然生出來的自己的身體不屬于自己的感受,她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的,猶如鳳凰的涅槃,她似乎也迎來了自己的重生!
慕染只覺得自己的心是忽然之間緩緩地飄了起來,難以言喻的情感第一次涌現出來,而她的眼楮里,似乎也是比之前要清明了許多。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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