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可怕的病叫控制欲(網游) 第26章 分手

作者 ︰ 安少宇

六點的本地新聞插播了一條新聞,一個喪心病狂男人在小學門口,放學的時候,瘋狂的開車沖向人群,三人當場死亡,多人受傷。♀畫面上是一片狼藉的校門口,滿地都是丟掉的鞋子和散落的書本碎紙,路邊一個深藍色的書包躺在那里,格外刺眼。

兩個月以前,他和孟瀟庭一起去給孟南買的那個書包,價格相當于他三個月的生活費,當時他還調侃孟瀟庭,說他這是給孟南的身上背了一座金山。

徐修覺得心里一陣發慌,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被激起來了,手上的遙控器卡啦一聲掉在地上也沒發覺,抓了手機一邊給孟瀟庭打電話一邊趕往新聞上報道的醫院趕。

他和孟瀟庭是在門口遇上的,孟瀟庭穿了西裝,領口的扣子掉了兩顆也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撤掉了,領帶也不知道扔在了什麼地方。兩人也沒多言,直接沖向兒科病房。

兒科病房,走廊里病房中都是到處都是受傷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原本就在這里住院的孩子也感受到了這種莫名緊張的氣氛,也開始哭號。

兩人分開尋早尋找孟南,看著那些摔得頭破血流的孩子,有的抱著胳膊痛哭到破聲。有的蜷縮在父母的懷里啜泣。一時間,徐修居然很怕在這些孩子里看到孟南,如果說什麼會讓他覺得更怕,那就是在這里看不到孟南。

他的手緊緊捏著手機,把手機握的汗津津的,兩只眼楮在一群小豆丁中瘋狂的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不是,還不是,冷汗拍濕了徐修的t恤,他甚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汗液從鬢角滑落。眼前的情景就像看電視一樣,閃動著,但是大腦卻完全沒有反應。他雖然喜歡孟南,但是真沒有到孟瀟庭的那種程度,只是這一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徐修就是覺得心惶惶,就像是浮在水面上,卻踏不到底的感覺。

「徐修,徐修。」孟瀟庭叫了兩聲才終于得到徐修的回應,徐修眼神空洞的轉頭望著孟瀟庭,那種只有身體看著他,靈魂卻神游的木然,還是嚇到了孟瀟庭。

孟瀟庭吐出一口氣,用他安撫人心的聲音低聲道︰「孟南沒事。」

「哦,沒事就好。」徐修的回應完全是條件反射,兩秒之後大腦才全面恢復運作,眼楮一亮,猛地抓住孟瀟庭追︰「孟南真的沒事?」

孟瀟庭的眼楮暗了下去,說︰「婉芯,在出事的時候把孟南推了出去,被車碾過了小腿,現在骨科。」

骨科不像兒科和急救科那麼混亂,只有手術室前的長椅上坐著一個頭發微卷的老婦人,她的旁邊坐了一個孩子,兩只小手握著老婦的手。♀

「爸爸。」孟南轉頭時看到了孟瀟庭,激動的叫道,雖然明顯想要沖過來,但又顧慮著什麼,轉頭看向老婦人,兩只手也不放開。老太太坐在長椅上,听到聲音慢慢轉過頭,眼珠昏黃而暗淡,那種從內心深處溢出的絕望,幾乎要把這個瘦弱的老婦人淹沒,孟南緊緊拉著她,以防止她墜入深淵。

「你來了。」

徐修雖然從沒見過這位老人,但也不難猜出她是誰,單憑她與孫婉芯八分相似的面孔,說什麼都是多余的了。

「阿姨,婉芯怎麼樣了。」孟瀟庭走過去,抱起孟南坐在了孫婉芯母親的身邊。

孟南趴在孟瀟庭懷里跟徐修打招呼,他有一只腳上沒穿鞋,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一點點傷,可見孫婉芯把他保護的有多好。徐修點點頭表示回應,他想原本想回給孟南一個微笑,但是現實不允許,他就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看著,有一種強烈的不安。

所有的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大家排排坐在手術室門口,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一臉凝重的對你說︰「我們盡力了。」

這句話就是告訴你,手術室里躺著的那個人玩完了,十有□□他的小命或者是人生就交代在這里了。徐修依著牆,看著醫生的嘴幾張幾合,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他對孫婉芯沒什麼感覺,只是他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這種緊張源自于本能。

醫生說的大多數都是學術語言,徐修不一定听的懂,但是喪失行走能力之類的內容,他倒是听的真切。

「你先帶孟南去吃點東西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里陪著阿姨。」孟瀟庭把孟南交給徐修,將外套月兌下來披在孫婉芯母親的身上。

徐修看到自己在這里也沒什麼用,就抱著孟南先走了。一路上孟南也沒有說話,只是眼皮沉重的靠在徐修的懷里打瞌睡,他無法理解這樣的悲劇將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他只是知道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同以往不太一樣而已。

徐修哄著孟南睡著之後,就抓著手機坐在黑暗的客廳里,他有些倦了。手機在黑暗中亮起,夏翊兩個字在黑暗中躍動著,然後歸于平息。徐修站起來,覺得腳底突然多出了一個大窟窿,所有的體力都從那里流失殆盡。

第二天一早,徐修就醒來了。

經過一夜的安睡,他的大腦已經恢復到了最好的狀態,深吸一口氣,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孟瀟庭沒有回來,想來也是在醫院守了整晚,畢竟孫婉芯那邊除了她的寡母外再無其他親人。

思來想去,徐修還是叫醒了孟南,把孟南這邊安頓好了,又買了早點趕往醫院。

孟瀟庭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小憩,只穿了一件白襯衫,在初秋的早上略顯單薄。可能感覺到冷,孟瀟庭向著胳膊的方向縮了縮。

徐修來之前就已經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帶了夾克過來。不過還沒走到旁邊,孟瀟庭就已經醒了。他向徐修招招手,示意徐修坐在旁邊,然後接過夾克穿在身上,揉揉臉讓自己顯得精神一些後才說︰「你要是不來我估計就凍死在這里了,這才九月底,這里怎麼這麼冷。」

徐修把帶來的粥從塑膠袋里取出來,隨口說︰「醫院麼,難免陰氣重。」

這句話被路過的一個護士听到,狠狠剜了徐修兩眼才推車進了隔壁的病房。徐修尷尬的模模鼻子說︰「咳,真巧啊。」

孟瀟庭也是餓極了,不顧風度風卷殘雲的就將所有的東西都倒進了胃里,他說︰「婉芯可能以後都不能走了。」

「嗯。」徐修應了一聲,孟瀟庭那邊反而沒了聲音。

徐修半晌沒听到孟瀟庭說話,一轉頭剛好對上孟瀟庭的雙眼,還被孟瀟庭灼灼的目光嚇了一跳。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徐修小心翼翼的問。

孟瀟庭搖搖頭轉過頭去,說︰「等一下我去雇個護工,然後把阿姨送回去。然後去公司請假,這兩天孟南就要拜托你了。」

听到這個,徐修終于還是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孟南那邊就包在我身上吧,我肯定把他養的白白胖胖的。」

孟瀟庭頓了許久轉身抱了一下徐修的肩膀輕聲說︰「對不起。」

這幾天徐修幾乎就是完全承擔起了一個作為父親的責任,每天早上一大清早就破起來給孟南做早點,然後送孟南去上課,晚上還要輔導孟南做功課,督促孟南及時上床睡覺。孟南睡覺之後給烽火戲諸侯作圖,每天都重復著相同的內容。

有的時候徐修就在想,為什麼人總是需要有規律的日子,現在想來,大概是為了讓痛苦的人生不會顯得太長。從孟瀟庭在那天說出那句意義不明的對不起之後,徐修就已經想出了無數種的可能性,這些揣測,又在這幾天的重復生活中被磨滅殆盡。

徐修也到醫院里看過孫婉芯,不過沒有進病房,孫婉芯平靜的接受了雙腿可能殘疾的事實,不論怎麼樣,徐修覺得她平靜的有些過分了。當然與其說是平靜,到更不如說是一種絕望。就像一只垂死的天鵝,即便將要命喪于此也依舊要抬起她驕傲的頭。

看著這種樣子的孫婉芯,徐修有些害怕了,這種害怕深深的掩埋在他的心底,是不是的露出頭來撩撥一下徐修的心,只要徐修閑下來,一閉上眼楮,就都是醫院蒼白的牆壁,以及比牆壁更加蒼白的孫婉芯,他且如此,那孟瀟庭呢?

晚上徐修睡得早,朦朧間感覺到旁邊的孟瀟庭在黑暗中坐起來,還推了推自己的胳膊。

「徐修?」孟瀟庭輕聲說。

「嗯?」徐修睡得有些糊涂,听到孟瀟庭喊自己,翻了個身轉到孟瀟庭的那面,強裝出自己已經清醒了的樣子,閉著眼楮等著孟瀟庭說話。

孟瀟庭模著徐修的眉毛,沉默了半晌才說︰「我有件事兒想和你說。」

通常喜事是不會用這樣的開頭語的。

原本還困倦不堪的徐修突然瞪大了眼,在一片昏暗中找到孟瀟庭的臉,認真盯著他說︰「你要和孫婉芯復婚?」

這個想法在徐修的大腦里已經回轉已久了,但是他一直都沒能問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腦不清醒,嘴禿嚕就給說了出來,把徐修自己都給嚇到了。

半晌孟瀟庭才回了一句︰「意思差不多。」

「次奧。你覺得咱倆現在沒穿衣服,躺在同一張床上同一個被窩里,說這個話題合適嗎?」徐修伸手卡住孟瀟庭的脖子一轉頭將他翻身騎在壓在身下,咬牙切齒的問。

「你還有一雙腿,可以繼續走,繼續尋找更合適的人,孫婉芯再也走不動了,我只能留下來陪她了。」

孟瀟庭話還沒說完,就被徐修劈頭蓋臉打了兩下。徐修也沒舍得真正動手,只听到手掌與臉頰的撞擊聲,聲音雖大,卻並沒有什麼殺傷力。

孟瀟庭就那樣躺著,任由著徐修騎在他的身上,他說︰「我有一件事情對不起你,其實出事的那天晚上,當我知道孫婉芯以後可能喪失行走能力的時候,我就已經做了這個決定,但是我還拜托你照顧孟南,這些天讓你陪伴我承擔了不應該屬于你的責任,對不起,我……」

「我說過你他媽是個聖父嗎?」徐修打斷他的話問。

「經常。」

「我以前說過你是個傻逼嗎?」徐修繼續問。

「第一次。」

「我就多說幾次讓你听听,你個傻逼。」一拳砸在孟瀟庭旁邊的枕頭上,徐修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他感覺胸腔里所有的空氣都被積壓了出去,一種不明液體順著臉頰掉在孟瀟庭臉上。

孟瀟庭就著現在的別扭姿勢擁入懷里,他的頭被孟瀟庭緊緊按在肩窩的地方,那里濕濕潮潮的。

過了許久,徐修終于算是平靜了下來,他也終于知道了一個男人的哭聲可以壓抑到什麼程度,那種將聲音壓于胸口喉頭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穿透力,模著黑,撞進徐修的心髒,讓原本就氣短的徐修到難以喘息。一個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的男人,愛情和責任那個更重要,似乎就已經很明顯了。孫婉芯為了孟南斷送了前程,孟瀟庭處于責任也好,出于補償也罷,他要犧牲自己的愛情了,這就是生活的哲學和平衡。

當時孫婉芯機關算盡,各種威脅孟瀟庭都沒有妥協,愛情依舊□□,現在,孟瀟庭主動提出來分手,徐修不是意外,更多的是對愛情最終敗給生活感慨。

孟瀟庭不是個壞人,更可怕的是他還是個好人,好人承擔更多的責任,也就會傷害更多的人。

徐修知道自己是個軟弱無能的人,他沒有勇氣也沒有實力去面別人的流言蜚語,但是他有他的堅持,只要孟瀟庭不放棄,他就可以竭盡全力的去跟緊孟瀟庭,不讓自己掉隊。孟瀟庭決定放手了,他卻沒有再次握住孟瀟庭的能力了。

又是周五,于南小學的門口站滿了手持白菊和蠟燭前來哀悼的人,人們排著長隊等待將手中的白色菊花和點燃的蠟燭放在大門邊上,徐修不知道這些人中有多少人是真正在這場事件中失去了親人,只知道附近的賣花的人借此狠賺了一筆。

站在徐修身邊的馬尾辮姑娘,一身黑衣襯的她稚女敕的臉格外蒼白。她沒有表現出悲哀,而是面無表情的盯著不遠處的地磚,那里有一小片血跡已經滲到地磚里去了。

「我有一個妹妹,今年才八歲。」她突然說話了,聲音如她的臉一樣的年輕,也一樣的毫無活力。

「她特別的可愛。」

「她……」

馬尾辮突然停下來,問︰「你也有親人離開了嗎?」

徐修蹲下來將花放下,抬起頭長長出了一口氣說︰「是啊。」

我男人。

——————————————————上部•完————————————————————

接下來是感情翻轉時間︰

多年之後,當徐修和夏翊無聊的窩在沙發上看瓊瑤女乃女乃的又見一簾幽夢時,徐修笑的鼻涕都噴出來了,他對夏翊說︰「你有沒有覺得劇情很熟悉?」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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