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沒說話,就是站在那里出神的想著事情,半晌轉身走了,留下徐修一個人躺在床上。雖然說現在的韓笑還算正常,但是徐修徐修根本就不能完全放下心來。有的時候韓笑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
他沒有將希望完全寄托在韓笑可以幡然悔悟上,而是趁著韓笑不在屋里的時候持續不斷的嘗試自救,還好韓笑是用毛巾將他的手腕裹了之後采用繩子扎上,繩子也不是麻繩,長時間的扯拽之後,倒是真比之前有了一些空隙。現在他費力的彎著手腕,試圖將手腕與繩子之間的毛巾一點抽出來。
兩條毛巾都是新毛巾,蓬松而柔軟,繩子綁的緊,想要抽出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試了好幾次,直到徐修手指都抽筋了,也才僅僅抽出一小部分。徐修徐修咬著牙等待痙攣感過去之後才滿頭大汗的躺在車窗上喘氣。
屋外傳來食物劃入鍋里的聲音,以前,徐修覺得這樣的聲音就代表著家,他從前每天晚上放學回家就能剛剛好听到這樣的聲音。現在他發現真正代表了家的其實是某一個人,也許這個人能做的僅僅只是在早上的時候幫你準備簡單的早點。
他放松繩子將腿抬起來,伸展了一下脊椎,然後做了幾組空蹬自行車,索性大床還算是結實,也沒有搞出太大的動靜。
韓笑在廚房的動作很快,沒出十分鐘就搬了一個與床一樣高的小桌子進來,然後將飯菜放在桌子上,一葷一素兩個菜,品相不賴。同中午一樣,韓笑準備了兩套碗筷,自己吃幾口,喂徐修幾口。徐修沒什麼胃口,但是還是吃了一部分。
「嗯,手藝不錯。」徐修看著韓笑期待的眼神,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人沉默著吃完了飯,韓笑就把東西都收拾了下去。看到韓笑離開,徐修並沒有急著去繼續吃飯前的工作,他打算勞逸結合,休息休息一下。
廚房傳來一聲碗盤落地的聲音,徐修莫名其妙的感覺心里慌了一下。隨即看到韓笑臉色蒼白跌跌撞撞的沖進來,握住門把手,將臥室的門重重的拉上。
很快外面就沒了動靜,徐修躺在床上,在寂靜無聲的房間里,瞬間冷汗就流了下來,他現在也不管什麼勞逸結合了,拼著手指抽筋開始瘋狂的向外拉扯自己手腕上的毛巾。
現在外面很平靜,但是徐修知道這種平靜屬于暴風雨前的寧靜,很快就要面臨一場災難了。現在他也終于知道,為什麼韓笑家的客廳東西那麼少,想來其他的東西都被他砸的差不多了。
徐修現在徹底明白了,就算長得再可愛在無辜的狼,他tm也是吃肉的。就算是平時再平靜的蛇精病也是要有犯病的時候。現在他也明白自己之所以對韓笑那麼寬容,多半是沒有見過他發病的樣子,如果他真的像這次這樣近距離的見過一次的話,自己也會像其他人那樣對他避之不及的。
徐修專注的扯著毛巾,听到外面嘩啦一聲,好像是把什麼東西推到在地上的聲音,徐修被這聲巨響搞得打了一個激靈,僵在了那里,繼續听了一下發現韓笑也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就開始繼續自己手頭的工作,客廳傳來的響動越大,還有韓笑發狂的怒吼,和他平時的聲音完全不一樣,那種撕心裂肺的喊聲,叫的徐修頭皮發麻。他怕說不準什麼時候,韓笑就沖進來了。到時候自己就是一塊躺在案板上的肉,隨時都有被剁成肉餡的可能性。從韓笑晚餐的制作水平來看,他的刀工應該非常不錯!
功夫不負有心人,徐修拼著將自己手骨折斷的危險將手從繩子里把手掙月兌出來的時候,客廳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動靜了,徐修徐修掙扎著轉身用發軟的指尖將門繩子解開,一個打挺從床上坐起來,坐在床邊,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腰身……
徐修失蹤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個小時了,夏翊在學校門口的長椅上生生坐著吹了三個小時的冷風,冷冽的東風幾乎把夏翊的耳朵從他的臉上扯掉,最後一節課下課後,不少人從他面前走過,這些人大多都是情侶,他們十指相扣。
等到人散的差不多,夏翊才站起來,他搓搓已經凍得僵硬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從這里穿過一條不算寬的暗巷就能夠抵達小區的正門,因為最近的事情,這條小道幾乎沒什麼人走。
這條暗巷兩邊是兩邊高樓的外牆,幾乎沒什麼燈光,夏翊沒注意的情況下對面走過來一個人,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半身羽絨服,帶著一個黑色的機車帽,帽檐壓得很低,雙手揣在一起。他低著頭匆匆走過來,突然左手一動。與此同時,夏翊也動了,他突然握住了那把刺向他小月復的尖刀。
對方沒能料到夏翊能夠抓住刀刃,動手抽了一下居然沒能將刀抽出來。
「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個穿藍色外套的人。」夏翊的嗓子可能被吹壞了,沙啞而低沉。
刺傷犯听到夏翊的問話,就發出桀桀的怪笑,說︰「我見過呀,我不僅見過,還用手里的這把刀把他殺死了,我每刺他一刀,他就慘叫一聲,他的血把河岸上的血都染紅了,現在他應該是躺在護城河的河底,等到明天春天你就能看到他的尸體了,當然你也有可能和他並排躺在那里。」
如果刺傷犯能夠在這樣的黑暗里,一定會被夏翊赤紅的雙目嚇到,現在夏翊比他更像一個神經病。夏翊輕輕的問︰「你一定是在騙我。」
「我為什麼要騙你,藍色的羽絨服上面還有兩條白色的橫杠——」刺傷犯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己手中的刀被丟了出去,刀鋒撞在牆壁上彈開,掉落在幾米開外的地方。瞬間就被夏翊撲到在地上。
「我殺了你。」……
徐修在床上坐了半天,覺得自己身體機能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他之前沒敢出去與正在發病期的韓笑面對面,外面已經寂靜很久了,徐修才站起來,轉動門把手,打算先看看韓笑在外面是個什麼情況,結果就看到滿外站著一臉驚慌的韓笑,他額角是一片紅色的淤青,臉上還帶著兩道半指長的血痕,不知道剛才撞在了什麼。
兩人對視三秒,韓笑突然拔腿就跑。徐修比他的速度還快,一把就抓住了韓笑的脖頸,將韓笑拖了回來,壓著他的頭將韓笑拖到在地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毒打,韓笑剛剛經歷了一場折磨根本沒有力氣反抗,只能用胳膊護住臉。
這次徐修動手可不像之前打孟瀟庭那樣,這次他是真的為了發泄心中的那口怒氣,拳打腳踢,那里疼就專揀哪里打,打的韓笑顧頭顧不得尾。等到徐修打累了,韓笑才把擋在臉上的胳膊拿下來,看著徐修問︰「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我說什麼了。」徐修打累了,翻身坐在床邊上喘氣。
「你說幫我治病。」韓笑躺在床上縮成一團,低聲問。
「你早就沒救了,還是放棄治療吧。」徐修站起來,用給了躺在地上蜷成一團的韓笑問︰「你那個門鑰匙在哪兒。」
「在外套的口袋里。」韓笑低聲說。
徐修從他的衣服里模出,鑰匙然後將外套扔在韓笑頭上,不耐煩的說︰「穿衣服,跟我走。」
「去哪兒?」韓笑把衣服拿下來,將自己已經有些干在臉上的鼻血擦了擦,問到。
「去醫院。」
「我的東西呢?」徐修赤著腳在家里徘徊一圈,手機也沒找到,鞋也沒找到。他打算給夏翊打個電話保平安。
韓笑听到徐修的問話,嗖嗖嗖退了幾步,躲的遠遠的扔下兩個讓徐修吐血的字︰「扔了。」
徐修看著他已經被打的青青紫紫的臉,冷哼了一聲,跨過幾片碎玻璃,從傾倒的鞋櫃邊上撿了兩只一樣的鞋套在腳上。轉頭瞟了一眼韓笑冷聲道︰「墨跡什麼,趕緊走,我家房東肯定急死了。」
夏翊不在家,等待徐修的是一扇緊鎖的鐵門。萬般無奈之下徐修只能帶著像個紅綠燈一樣的韓笑去學校門口的附屬醫院。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誰也不說話,兩人習慣性的拐進平時經常走的小巷,隱約听到里面傳出男人的慘叫。出事了,徐修一轉頭就看到幾步開外的110巡邏警車,連忙高喊幾聲將執勤的民警吸引了過來。
車上的兩個民警一下來就沖進了巷子中,徐修也跟了進去,他看到十幾米外,一個穿著銀色上衣的人,正將一名黑色上衣的人按在地上,每一拳都砸在臉上。看到警察過來,那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就像看到了救兵,小宇宙爆發掙月兌了抓住自己的銀色衣服男子沖過來躲在了警察身後說︰「救命啊,那個變態襲擊我。」
那個銀色衣服的人從地上爬起來,足足比兩個民警高出了半頭,他三步並作兩步的沖過來,兩個民警先是一慌,就看到對方根本沒有理會自己,而是徑直將跟著他們一起進來的高個男青年按在了牆上,抱著人家的臉就吻了上去。
徐修從夏翊站起來的時候就認出了他,直到他被夏翊按在牆上強吻的時候,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臉被一雙僵硬的手固定住了,臉頰可以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滑膩潮濕。
旁邊的幾人更是被突如其來的事情給驚呆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我還以為你被那個變態給殺了。」夏翊松開徐修的臉,突然慌亂的問︰「你的臉上為什麼都是血,你怎麼了。」
徐修意識到不對勁,一把將夏翊的放在自己臉上的手窩在手里,借著巷外路燈的微弱光滿,看到夏翊掌心那條深可見骨的刀傷。
夏翊的身子軟下來掛在徐修身上虛弱的說︰「我手疼。」
「我知道。」徐修敷衍的說道,那條刀傷橫貫手掌,再加上他動手時用力過度,傷口已經外翻了,不疼才怪,不廢了就已經是奇跡了,當務之急就是趕緊送他去醫院,他一邊撐著夏翊一邊尋思怎麼去醫院最快。就感覺到夏翊用他冰涼的臉頰貼了上來,在他耳邊低聲說︰「我喜歡你,比我想象中的還喜歡,當我誤以為你可能死了的時候,我就瘋了,我們在一起吧。」
「我知道了,我們先去醫院。」徐修把他的胳膊搭在肩上,招呼韓笑過來打了把手。
「做我男人吧。」夏翊這次用很高的聲音喊了出來。
徐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幾步開外的韓笑,敷衍道︰「我考慮考慮。咱們先去醫院。」
夏翊沒動他定定看著徐修說︰「徐修啊徐修,你別總是裝著不知道不明白,你到底是遲鈍還是殘忍。」
看到夏翊在這種時刻還在作死,恨不得給他兩耳光,怒吼一聲︰「老子既不遲鈍也不殘忍,更不會像你這樣無理取鬧,你要是不想手廢掉就給我乖乖去醫院。」
惹毛了徐修,這下夏翊終于老實了,終于像個病人一樣安分了下來,將全身的力量都放在徐修身上。他瞟了一眼跟上來的韓笑,伸手把他攔到身後。
「你這兩天去哪兒了。」夏翊故意向著徐修的方向偏了偏將幾乎將徐修整個人都靠在懷里。
「關你屁事。」徐修煩躁的回了一句,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向夏翊解釋,這兩天自己一個牛高馬大的大男人被一個蛇精病綁架了,更坑的是,這個蛇精病綁架自己僅僅是為了和自己睡覺。
對,確實是睡覺,就是蓋著被子什麼也不做的那種睡覺。
「你是跟那個小白臉在一起嗎?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你這種無休無止的盤問讓我覺得,你是在盤問你可能會出軌的老婆,還有,他叫韓笑是我同學,不叫什麼小白臉。」
失蹤了兩天的徐修再一次回來,還跟著這個臉上青青紫紫的小白臉,不用猜也知道和他有關,不過看到他被打成這個樣子,夏翊也就放心了。夏翊實在是沒有辦法給他好臉色。轉頭瞪了一眼韓笑,警告韓笑保持距離。然後又向著徐修的方向靠了靠,宣誓主權。
徐修以為夏翊是因為失血過多,才這麼虛弱,手上的動作更加輕緩。
韓笑一言不發的默默跟在後面,冷風吹在臉上,傷口生疼。他看著前面的兩個人,眼中有羨慕,有嫉妒,卻惟獨沒有狠。老天給每個人都配備了屬于他自己的幸福,自己通過手段竊取了兩日不屬于自己的幸福光陰,這已經足夠了。
徐修轉頭看了一眼韓笑揚聲說︰「別磨磨蹭蹭的,快走。」
然後將夏翊放在他**上的手,挪到了腰上,惡狠狠的說︰「你別以為自己是病號就可以為所欲為,你要是再把手放在我p股上,我就打斷你這只沒受傷的手。」
徐修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張牙舞爪的,像個刺蝟一樣,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總是向你豎起滿身的長刺,然後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露出他光滑而白女敕的小肚皮,面藏著一顆火熱而柔軟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要向大家道個歉,突然玩失蹤,確實是我的不對。主要是考完科二之後,xml的老師就留了期末設計,所以我去努力賺學分去了(ps︰作為一個控制欲爆棚的人,我硬生生逼著我們組的成員比別的小組多做了十多張網頁,我現在還能活著見到大家,絕對證明我的小組成員們都是中國好同學)。所以,我這樣是告訴某個姑娘,我!絕對!不是!因為寫h段子被jc叔叔請去喝茶了。接下來還有三四章正文就完結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