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圭女圭走到櫃台前,灰撲撲的花瓶里插著一支已經枯萎地只剩一片爛褐花瓣的玫瑰。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沃爾將車開進了旅館後面的停車房里,趕緊跟了過來。
兩個佝僂著背相互攙扶的白發老人步履蹣跚地朝女圭女圭走來,他們微笑著,兩張布滿風霜痕跡的老臉讓人看了心酸。老太婆枯瘦如秋天快死的竹枝的手伸出來,目光一直溫和地落在女圭女圭身旁的夏威爾身上,沙啞著嗓音︰「每間單人房每晚30盧比,雙人房每晚50盧比,謝謝…可以刷卡。」
「一單一雙一晚。」女圭女圭將銀卡遞給老太婆。
待她回來將卡交還給女圭女圭,老頭雙手擯合,微掬著瘦骨嶙旬的身體,誠懇地說道︰「上帝保佑你,美麗的小姐。」
女圭女圭拉著夏威爾小小的手,跟著老太婆走上了二樓,沃爾還有些擔憂地走在後面,強睜著血絲泛濫的眼楮,撐不住的疲倦。
他急切需要休息。
躺在有些硬的床板上,房間的家具還沾著薄薄的一層灰,夏威爾爬上床雙手一搭蜷在了女圭女圭的身邊。
女圭女圭側身輾轉幾次也閉上眼楮,進入半寐半醒的狀態。
幾百米一次浩浩蕩蕩的大逃亡,傷兵結成的隊伍像黑色蟻潮涌入可西瓦,每個士兵眼楮里都是迷惘,軍心散亂。
能活著回去?能守住多久?
炮火猛烈連夜不斷,轟炸著前線。
塔爾加的侵略軍隊,勢如猛虎,阿帔米斯護**隊節節敗退。
遠處一發針眼大小的黑點迅速擴大,咚!轟隆隆!一座花了不知多少精力錢財修建的大廈倒塌在眾目睽睽下。
「啊—!」有人撕心裂肺地哭了,七尺男兒的眼淚如泉涌,有人捂著面無力倒在隊友的攙扶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國家被蠶食,眼睜睜地看著淪為亡國奴的時間一點點靠近,卻無能為力,政府,你在干嘛?!
為什麼只能發出一條條撤退的指令!
哭嚎的戰士被隊友拖走,每個人都忍著心中的悲痛,他們仍將最後一點希望放在政府身上,希望有機會能改變現狀。
2030年6月三日凌晨時分。
阿帔米斯的軍隊大體已經撤離,女圭女圭睜開黑幽幽的眸子,她本不想參入兩國的戰爭,到要經過這里就很難避免這種情況。
夏威爾早就起來了,那麼大的動靜怎麼不可能不驚醒。他推開窗子,黑色的大眼楮不安的望著下面的漆黑。
轉頭對女圭女圭憋聲道︰「姐姐,我突然覺得好害怕…」
女圭女圭心里卻如湖般平靜,吃子彈還承受得起,但吃導彈就死定了!
估計塔爾加的軍隊明天早上就該進入可西瓦了,女圭女圭下了床,也盯著窗外漫漫無盡的黑色,踱步了一會,毫無睡意。
「夏威爾,我出去看看情況。」女圭女圭一只腳踏上窗台,半身探出了窗外,淡淡喃了一句,不顧夏威爾可憐巴巴的目光,直接縱身躍了下去。
穩穩落地,女圭女圭縴細的身影與黑夜融為了一體,快速潛進。
女圭女圭此時的視力比白天清楚很多,範圍也大,大約方圓150米的事物都能看清,而白天只有100米。方圓250米到150米之間的事物只要是活物她都能有一種微微的感應。
她覺得自己不是人類,但又不像異類。
是怪物吧…
心思斟酌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可西瓦與幾來亞的交界。
公路總體還算完好,但建築物的飛屑散落一路,遠處亮起的炮塔成圓掃射的燈光,錯落有致,幾乎一個死角都不放過。
倩影傲然立佇在筆直的道路正中,已經被污染的晚風夾雜著腥味與火藥味拂過她秀麗的長發,她只是平靜地掃過幾眼地上橫豎擺在地上的殘軀。
臉色發黑的,衣衫襤褸的士兵,褐色的血凝固在他們曾干淨剛毅的臉上,描下這些生命人生的最後一記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