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大緋聞錄 西湖有個許盡歡

作者 ︰ 印蓮

十一月底,攝影協會又組織了活動,找了個周末,出發去杭州。♀

大巴還是陸鳴大財主贊助的,許盡歡嚴重懷疑杭州這個地點就是陸鳴用來討好周涓涓的,前陣子才听周涓涓說想去杭州玩玩,這會兒就把地址定杭州了。

出發時間是周五晚上七點,許盡歡背著個攝影包,拉個小號的拉桿箱來到校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不過路燈依然照亮了整條馬路。她在大巴中間放行李的那地方看到了正在和杜雲霄講話的梁景昭。

許盡歡正想著要怎麼開口過去搭訕,杜雲霄一眼就看到她,對她熱情地揮揮手。

「嗨。」許盡歡走過去,把拉桿箱放進大巴的行李箱里。

「來啦,剛才有人說今晚去西湖拍夜景,你去不去?」杜雲霄問。

「去。」許盡歡笑道,「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錯過。」

杜雲霄點頭︰「人來得差不多了吧?」

許盡歡看看手上的名單,說︰「這次參加活動的一共有十八個人。」說著她又看了看大巴,搖搖頭,笑道,「其實要輛中巴車就夠了,開了那麼大輛豪華大巴來,我們的土豪陸真是不環保。」

「他要環保就不是土豪陸了。」攝影協會的「卡片機女王」丁秋痕說道。

丁秋痕是個性格干脆利索的人,超級技術流,能各種「壓榨」相機的潛能,最著名的事件是曾經有個攝影協會的新人,沒有單反相機,只有卡片機,別人沒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但他看到別人拍的片子比自己好,就說人家機器好。說個一兩次沒什麼,說多了就讓人煩了。♀他有張片子跟丁秋痕的是同一個角度的,但是顯然拍得沒有人家的好,就在那里犯酸勁兒,丁秋痕當場就怒了,把她自己淘汰了好幾年的卡片機翻出來,跟他打賭出門拍片子,結果拍回來的片子都不需要別人說,那個新人自己無地自容退會了。

從那以後,丁秋痕有了個變態的愛好,就是喜歡隨身攜帶個卡片機擺弄一下,拍出個類似單反的效果,洋洋得意。于是大伙給了她一個封號︰卡片機女王。

「丁姐。」許盡歡看到她很高興。

丁秋痕點點頭,對梁景昭說︰「听說你玩過旁軸?」

梁景昭點點頭。

「來我們交流交流,最近我在研究旁軸。」丁秋痕說。

梁景昭道︰「萊卡麼?我喜歡銀鹽膠片……」兩人說著就往大巴車上去了,許盡歡和杜雲霄就跟在後面也上了車。

許盡歡握著人員名單,等人到齊後,招呼司機關門出發。

因為這次有許盡歡這個後勤部長在,周涓涓就跟陸鳴窩到車後面去了。杜雲霄陪著她坐在門口第一排。

杜雲霄是個溫和的人,脾氣非常好,臉上總是帶著笑,仿佛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影響到他的心情,總是那麼淡定從容。

「上回你們去安徽,你拍的有張片子特別好。」許盡歡說。

「哪張?」杜雲霄問。

「紅衣男孩。」

紅衣男孩是在山上遇到的采野味的男孩子,那件紅衣是件破舊的,尺寸明顯是大人穿下來再拿給孩子穿的保暖內衣。說保暖內衣,是因為那是保暖內衣的款,並不是說真有這個功能,衣服上面起了毛,衣型也早就被洗變形了,領口本是高領款的,如今軟塌塌地搭在脖子上,肩膀、袖口的縫線處都是破洞,更不說沾上了不知名的污漬泛著黑亮。看的出來,這孩子家很貧困,他臉上是太陽曬、大風吹後留下的粗糙的紅斑,手比他們這些二十歲的青年還粗糙,而他不過四、五歲的模樣。可是他的眼楮特別明亮,黑白分明,眼神里分明透著一種不知道苦難是苦難的天真。

這麼說有點繞口,總之那孩子的眼神被捕捉地剛剛好,一眼就看到了人心里去。

杜雲霄笑起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被人夸獎總是一件高興事。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兩個小時車程很快過去了。大巴到達酒店的時間比預計得要早,為了方便大家取景,酒店就定在西湖邊上。

下車前,許盡歡站在車門口跟大家說︰「同志們注意了啊!等會兒我們去前台登記入住,然後分房卡,之後就可以單獨行動了。大伙想睡覺的睡覺,想拍照的拍照,晚上盡量早點睡覺,明天早上九點鐘在大廳集合,可別讓大家等你一個人啊!清楚了沒?」

「晚上睡不著可以打你電話嗎?」下面有男生起哄道。

另一個男生嗤笑道︰「你不怕她在你喝水的杯子里加點藥水進去,你就盡量打。」

又一陣起哄。

許盡歡翻了個白眼,說︰「睡不著打110,保證你一個晚上不寂寞。」

許盡歡跟周涓涓住一間,分房卡的時候,她們隔壁那間的房卡早早被陸鳴搶了。陸鳴十分殷勤地幫周涓涓拎行李,許盡歡酸溜溜地說︰「你倆照顧點我這孤家寡人行麼?在哀家面前這番情真意切,哀家內心十分悲涼啊!」

陸鳴順手接過她的小拉桿箱,笑道︰「哀家你的表情跟悲涼一點都不沾邊啊。」

許盡歡高高地抬起她的腦袋,快步走到了前面,傲嬌道︰「哀家那叫深沉,把心事都藏在心里呢,哪能想什麼都讓你知道呢。」

陸鳴十分不給面子,學著許盡歡說話的強調笑道︰「我瞅著哀家你更像面癱呢。」

許盡歡回頭,眼楮眯了一下,正打算反擊,陸鳴反應極快,不知從哪里模出個香蕉,遞給她說︰「不生氣不生氣,生氣會長皺紋。」

許盡歡接過香蕉,順手放進了攝影背包的側袋里。

許盡歡跟周涓涓進屋整理了一下行李,休息一下,就出門了。

西湖周末的晚上九點半不算晚,許多人不過剛剛出動,西湖邊上很是熱鬧,沿街的酒吧、咖啡、冰淇淋店里三三兩兩聚集著好多像他們這樣的年輕人。

在周涓涓跟陸鳴好上之前,攝影協會的活動如果許盡歡帶上周涓涓的話,都是她倆在一塊的,不過這會兒倒是許盡歡成了小尾巴。陸鳴說請她們吃冰淇淋,許盡歡舉手道︰「我要外帶的熱巧克力就好,你倆慢慢談戀愛,我去拍片子。」她大部分時候還是很識相的。

于是許盡歡就背著個攝影包,手里端著一杯熱巧克力,坐在西湖邊上看風景。

十一月底天氣冷下來了,到了晚上溫度更低,但是這絲毫不減人們對西湖的熱情,湖邊上人還是很多,風一陣吹過,湖面上倒映的燈火片片碎裂,隨著波濤蕩漾了開來。

許盡歡給沈佩清打了個電話,匯報了自己的行程,順便聊了會兒天,完了問了一句︰「你說我在這兒能遇到許仙嗎?」

沈佩清回了三個字︰「神經病。」

許盡歡掛了電話,在湖邊來了個自拍,發上微信,寫上︰西湖邊上沒有許仙,但是有個許盡歡。

喝完熱巧克力,收起手機,她從攝影包里拿出相機,裝上鏡頭,掛到脖子上,然後順著一個方向走過去。

一個人夜逛西湖,也是不錯的嘛。

她邊走邊拍了很多照,夜景其實有很多玩法,因每個人的視角不同,表現力也不同。

走著走著,她在湖岸的一棵樹邊上看到了梁景昭。

許盡歡遠遠地看著他,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跟他真的是很有緣分啊。梁景昭並沒有在拍湖,他席地而坐,相機架在三腳架上,鏡頭對著岸邊的人,他雙手環胸正看著相機的顯示屏。

「你在拍什麼?」許盡歡走過去問。

「我快門設了半小時,看看效果怎樣。」梁景昭頭都沒抬一下,

「噢。」許盡歡走到他邊上,在離他不遠處坐下,打開背包,換鏡頭。

她模到了陸鳴給她的香蕉,問梁景昭︰「吃香蕉不?」

「不吃。」梁景昭說。

好吧,許盡歡剝了香蕉自己吃了。

吃完香蕉見邊上沒垃圾桶,她就把香蕉皮先放了放在手邊,然後也拉開三腳架擺上相機。

「那個,國慶節那天……」許盡歡剛開了個頭,忽然听見一聲空易拉罐被踢起來在地上滾著的「鐺鐺」聲,這麼「鐺、鐺、鐺」,「啪!」易拉罐正正地打到了她的腦門上。

「啊!」許盡歡慘叫一聲。

她模著額頭抬頭一看,見邊上有一男子正在打電話,約莫喝了酒情緒不佳,在電話里還在跟人吵架,剛才那個易拉罐就是被他踢過來的,見許盡歡瞪著他,放下電話捂著通話口罵了句︰「看你ma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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