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光托著下巴坐在吧台前,面前的調酒小哥已經換了好幾個,每個人各有各的風格。**********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她將這個挑染了幾瞥黃毛的小哥調出來的「二泉映月」一股腦倒進口里,一陣陣的苦澀朝她襲來,片刻之後,卻是絲絲縷縷的甜。
阮光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盯著尤悠的微信頭像看了很久,最終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按下了刪除好友。決不跟舊情人聯系,決不跟舊情人做朋友,這是阮光信奉的定理。
柔情應該給戀愛中的對方,而不是分手後的舊情人。既然分手就不要有任何留戀,既然留戀就不要分手,那種藕斷絲連軟綿綿的事情,阮光絕對不會做。
「嘿,我剛才看到小悠走出去了!」
女老板一襲小黑裙,笑眯眯的拍了拍阮光的肩,在她旁邊坐下。
阮光只跟她寒暄了兩句,便望向舞台上的歌手,微微笑著不再說話。女老板深深望她一眼,也不再說話,只並肩跟她坐著,慢慢喝起酒來。
臨近凌晨,阮光突然想起來被自己忽略掉的幽魂助教的短信,她終于意識到自己要是再不回去很有可能會被反鎖在門外,她趕緊起身,跟女老板道別準備回家。
「來吧,我送你回去。」
孟佳遇挽過阮光的胳膊,跟她一起走出了秀吧。
「跟尤悠分手了?」
孟佳遇開著車,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後視鏡中的阮光,語氣輕緩的問道。
阮光端正的坐在後座上,望一眼後視鏡中孟佳遇的眼楮,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孟佳遇勾了勾嘴角,不再說話。
汽車平穩的駛入阮光的小區,轉了兩個彎,來到阮光公寓門口。
阮光跟女老板道了謝,下車沖著駛遠的汽車招招手,輕輕呼出口氣,轉身朝門棟走去。
十一月的夜風漸涼,阮光裹了裹大衣,下意識的往風的方向望了望。然而,就在那一瞬,在明亮路燈之下,她看見了一輛停在小道邊的熟悉轎車。
她歪了歪腦袋,因為沒有記住車牌所以不是很確定,但是那的確很像安駱明的車。
阮光盯著車看了兩秒左右,抓了抓頭發,轉過身打開鐵門進了門棟。
管它是誰的呢,我現在只想趕緊躺床好好睡一覺。
進了家門打開廊燈,昏暗的客廳里依舊一副施工現場的樣子。房間里很靜,給人一種幾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錯覺。
阮光望著嚴凡房間的方向翻了個白眼,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鑒于她從來沒有失眠過,當她清晨五點醒來的時候,她盯著發亮的鬧鐘,有點迷茫的平躺在床上。
整個空間很暗又很冷清,阮光往被子里縮了縮,想閉上眼楮重新睡著,思維卻越來越清醒。無奈之下,她只好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套上睡衣,在床邊坐著發愣。
今天一天沒課,不想去圖書管跟自習室;新的一期《潮流周刊》還沒出來,所以也沒有新的「夏一大網羅」小店可以去;不是很想看書,文字密密麻麻的有點讓人難以集中注意力;ipad上面沒有什麼新漫畫好看,好看的都沒有更新……
天吶,我是要走到生命盡頭了麼,怎麼會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正仰著頭陷入小小的抓狂中,門外突然有了星星點點的動響。♀阮光往房門的方向望了過去,挑了挑眉,不是吧,那個幽魂助教還真是起得越來越早了啊,已經步入老年生活了麼?
她穿好拖鞋,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廊沒有開燈,到處都黑漆漆的一片。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了出來,阮光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朝玄關走過去,路過客廳的時候她突然一下子想起來客廳還在施工,今天還是有事做的。
因為沙發被擺得亂七八糟沒有辦法坐人,所以玄關的黑影正坐在地上,模黑艱難的穿著鞋。
阮光抱著手臂靠在牆邊,臉上帶著嘲笑的表情,「啪」的按開了手邊的廊燈。
「嚴助教你這麼早……」
隨著光線瞬間亮起來,阮光看清了眼前的人影,她猛地一怔,聲音卡在喉嚨里繼續不下去。
坐在地毯上的男人眯著眼楮抬眼看她,臉上的笑容如星辰一般。
「嗨,阮光,你這麼早就起床了?誒,還是我吵醒你了?應該不會吧,我已經盡量小聲了,連燈都沒敢打開呢。」安駱明的聲音輕輕的,但語氣很高漲。
阮光說不出話,只扯扯嘴角,機械的搖了搖頭。
「我就說嘛,應該不是被我吵醒的。本來想再睡一會兒再走,但是有個客戶今早的航班從美國過來,我必須得去接機,」安駱明穿好了鞋,一表人才的站在阮光面前︰「我昨天晚上看過了,你們這客廳漏水可真是夠嗆,我等晚上下班了再過來幫你們,白天就拜托你啦!」
安駱明說著笑起來,跟阮光道了別,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阮光盯著合上的門板,怔怔的看了十秒,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大步流星的朝嚴凡房間的門口走去。
「 ——」
「 ——」
「 !」
阮光打開了所有的大燈,臉上帶著陰郁的表情,重重的敲起嚴凡房間的門來。
片刻之後,房門被「霍」的拉開了,里面一片漆黑,嚴凡穿著薄薄的開衫外套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盯著阮光,他的頭頂有一小撮頭發被壓得翹了起來。
要是平時阮光看見這個一絲不苟的男人這副樣子,她一定會逮住機會大大的羞辱一番,但是此刻她只覺得心緒無比的煩躁,沒有任何別的心情。
「什麼事?」嚴凡的語氣冷冷的。如果他是個表情豐富的人,現在一定滿臉的起床氣。
阮光深吸口氣,盯著嚴凡的眼楮︰「我剛才踫見安駱明了。」
嚴凡沒有立馬接話,他臉上的表情開始發生變化,竟逐漸透出一絲若隱若現的窘迫。
「嗯。因為某些人不負責任、夜不歸宿的態度,駱明哥以後會來幫忙施工的事情。」嚴凡抿了抿嘴唇,用盡量強硬的語氣說道。
阮光輕笑一聲︰「哦!原來是過來幫忙施工的事情,找前男友來幫忙真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特別是在當事人還規勸別人分手要‘一刀兩斷’的時候。干得好,嚴助教,果然不愧是老師,真是言傳身教!」
她一刻不離的盯著嚴凡的眼楮,說著從嚴凡那里學來的刻薄話,完全不明白自己此刻為什麼會如此生氣以至于情緒開始有些失控。
嚴凡听著她的話,臉上流露出不明顯的訝異,隨後立刻變為更深的窘迫,一言不發的移開了目光。
阮光仔細地看著嚴凡細微的表情變化,突然她睜大眼楮,緩緩地搖起頭來。
「你們復合了對不對?」
阮光看見嚴凡的胸腔大大的起伏了一下,然後他慢慢將目光移回阮光臉上,用他招牌式風輕雲淡的表情風輕雲淡的說︰「是。」
「你究竟是有什麼毛病啊!」
阮光終于幾乎是在人生第一次,大聲嚷嚷出了聲。
「他劈過腿,不知道多少次;他欺騙過你,一而再再而三;他、他……你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怎麼會還跟他復合呢?」阮光完全難以理解,眉頭深深的皺著,情緒激動得語無倫次起來︰「我們當時好好地談過對吧?你很清楚的認識到了問題,並且也跟我達成了‘絕對不會對那種渣男心軟’的一致,你現在怎麼、你怎麼,你腦子被門夾了嗎?」
嚴凡靜靜地听著阮光的嚷嚷,兩個人就像冰與火一般對峙著,他連一點點發火的征兆都沒有顯現出來,讓人特別想掐死他。
等到阮光嚷嚷完了,緊緊盯著他的時候,他才張了張嘴,不緊不慢的說︰「因為一切都有延續,十幾二十年的時光是不會一下就消亡的。」
「那你只是難以接受那一切都結束了而已,而不是再揮霍十幾二十年在一個根本無藥可救了的人渣身上啊!」
「請你注意你的措辭。」嚴凡語氣平淡的說。
阮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所以你現在又不覺得他是渣男了?你現在又覺得他是那個閃閃發光的‘駱明哥’了是嗎?那種逢場作戲、一腳踏兩船、背叛欺騙又都無所謂了?」
嚴凡沉默著看著她的眼楮。
阮光往後退了兩步,用一種同情又冷淡的眼神看著嚴凡。
「好吧,我們不是同類人。隨你去吧,笨男人!」
說完,阮光頭也不回的轉過身,三兩步走進自己房間,重重的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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