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咬著嘴唇,她忍住了。♀
這時,裴錦年忽然開口︰「生活沒有如果,你的先生在世的話,也許你不會那麼幸福。倒不如讓一切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候。」
調解員的臉都變色了,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薄染無聲的笑,自己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啊,竟然還寄希望這個人渣能夠回頭。
紅本子換了綠本子,薄染起身的時候,還覺得像做夢一樣,這麼多年的糾葛,終于劃上了句號。
她走在前面,身後傳來男人的腳步聲,轉身的時候,她竟然還會升起期待……
裴錦年伸手將她的包遞過來︰「你包忘拿了……」
原來……
短暫的發怔,她忍不住問︰「為什麼?」
在那一刻,她分明遲疑了,可他卻一點都沒有。
面前的男人站住了腳步︰「你不是已經和顧淮安訂婚了嗎?而我也有了程歡……」
「我沒有。我和他什麼事都沒發生,那只是做了一場戲。」握緊了雙拳,薄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她究竟在苦苦等待什麼。
他的目光垂下,看著地面,睫毛長長的,像女孩子一樣。
她以前還開玩笑問過,要不要放一支鋼筆上去。
「小染,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放開點吧。」
她愣住。
是啊,聰明如他,怎麼會看不出她只是在演戲氣他?
飛快的從他手中奪過那只泛白的帆布包,藏在身後,跑下了樓。
這大概是她出獄以來,在他面前最卑微的一次。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
一種是天生的賤人,一種是犯賤的人。
程歡屬于前者,而她,大概就是後者。
有人說過,放下,其實很容易。
不要見,不要賤。
很久以後,再回想起這一幕,她恨不得能坐時光機回到過去,把現在這樣沒出息的自己掐死。
在樓下,遇到程歡,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假惺惺的問︰「小染,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從後面跟上來的裴錦年也說︰「一起吧,吃晚飯送你回去。」
什麼飯?散伙飯嗎?還是這對渣男賤女的慶功宴?
她握成拳頭的手有些抖,死死的按下,不能輸,不能輸。
眼淚卻有點不爭氣的在眼眶打轉。
嗶——
忽然馬路對面響起一聲刺耳的喇叭。
她循聲望去,只見一輛拉風的白色蘭博上走下一個男人,圓領米色針織衫,磨白的修身仔褲,深藍色休閑鞋,臉上還架一款招搖的大墨鏡,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他靠在車門上,沖薄染吹口哨︰「喂,我說,你們什麼時候才能完事啊?小染,我餐廳都訂好了,再墨跡下去沒位子了。」
他說完,摘下墨鏡,遞給薄染一記飛眼,拿起引擎蓋上的鮮花向她走來。
薄染有些發愣的看著顧淮安。
他怎麼知道今天自己在民政局辦離婚?
之前他雖然也提過要不要來幫她撐場面,被她拒絕了,時間也沒有告訴他。
忽然想起早上給經理打的那個電話,一定是經理把她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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