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年好長時間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的臉隱藏在光影背面,薄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異常安靜……嚇人。
她冷笑了一聲︰「你問我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之間要有這樣的孽緣糾葛,為什麼你要利用我來報復我爸爸,為什麼你明明有愛人和女兒在身邊還纏著我不放,為什麼你不干脆讓我和我爸一起去了算了……」
要不是想著出獄還有機會見到女兒,她早在監獄里一死了之了,那麼多艱難的時候,這個男人在哪?
她看著面前一臉沉痛的男人,他眼里的水霧,是淚嗎?
他也會流淚?
那一定是鱷魚的眼淚!
「是男孩……還是女孩?」他終于開口,聲音意外的沙啞。
薄染感到一絲報復的快感,仰頭望著他︰「是女孩。她的眼楮很像你,黑黑的,漂亮得讓人看不到底,她從我手里被抱走的時候,還不會說話,但是能感覺到似的,一直在被窩里咿咿呀呀的叫我,她叫得我心都碎了,我也舍不得她走啊,可是有什麼辦法,醫生說我身體太差了,根本沒有女乃水,監獄的環境也不適合嬰兒成長。」
她一邊說,盈盈的雙眼里一邊流淚,嘴角卻是笑著的。
「裴錦年,你猜我們的女兒,她最後被人抱走的時候,叫的是媽媽呢?還是爸爸?」
「你不要再說了——」
他驀的把手插cha進粗短的黑發,用力的撕扯著,幾乎要將整塊頭皮扯下來的架勢。仰起頭,又用力的撞在實木的酒櫃上,發出 的悶響。
薄染被嚇呆了。她的確是為了激怒他才故意這麼說的,好借機逃月兌,這一刻卻生生被怔住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裴錦年,仿佛一頭失控的野獸,隨時要撕裂自己。
當她下意識的想逃跑時,已經晚了。
她一動就被他抓住了手腕,薄染只覺得骨頭都要折了,他的手勁可真大,樣子也很可怕,他一只手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死死的扣進沙發里,全身都散發著戾氣壓下來。
「你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你們全都在逼我,非要把我逼瘋才滿意嗎?」
薄染被他扼住陷進了沙發縫隙里,呼吸漸漸不暢,他手背上的青筋因為用力一根根都爆了出來,他是真要掐死自己——
她拼命想撥開他的手,拳打腳踢,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他的手卻像一把鐵索,死死的卡在她咽喉上。
薄染沒想到自己最後會死在裴錦年手上……
也好,她活著也報不了仇,倒不如死了拉他一起下地獄,也算對爸爸有個交代。
窒息的感覺一陣陣傳來,大腦因為缺氧產生了幻覺,仿佛回到了新婚夜那晚,他在婚房前將她打橫抱起,一向冷漠的臉上帶著少有的促狹︰「小染,你終于是我的了。」
她被他摔在沙發上,驚慌的小臉和喜床上那明艷艷的紅一樣俏麗。
她的第一次,他特地沒有在那鴛鴦戲水的喜床上,別具諷刺的在沙發上把她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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