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忽然一空,他遲疑的抬起頭,目光從女子修長凝白的小腿,移到她白裙子下不盈一握的小腰,最後停在那雙彎彎的笑眼上。
載她一程……
這個看似乖乖女的女孩,大概不知「死」字怎麼寫。
他有意讓她知難而退,所以那天越發大膽的玩起漂移,明明可以穩贏的一局,他故意加速,剎車,急轉,再加速,給對手追上的希望,卻一次次又拉開距離。好幾次身旁的賽車與他的車身相擦,劃出激烈的火花,他卻把方向盤握得很穩,一次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沖過終點時,聞靜的臉色已經蒼白,一下車,就佝僂著身子去角落里摳嗓子。
他有種得逞的快感,把錢遞過去的時候更多的是想看看她出丑的模樣。
「小丫頭,賺錢的路子多的是,這里不適合你。」
她吐得昏天暗地,根本沒空抬頭理他。
沒想到,第二次在賽車場,又看到了她。
顧淮安懷疑她是不是天天都會來,因為自己大概十天半個月才來一次,但每次都能踫到她。
只要他入場參賽,她就一定會坐他的車,久而久之,賽車場的人也都知道了,私下里還說她是他的女人。
她還是暈車,每回到終點就得一個人去角落里吐啊吐半天,但每回吐完了又好似沒事人一般,還能繼續跟他談笑。
他不解︰「你就真的這麼缺錢嗎?」
她愣了愣,看著他很長時間不說話。
顧淮安第一次善心大發,發自肺腑的說︰「你要是有難處急需要用錢,我可以借給你。」
她看了他好長時間,忽然哈哈大笑。
「真的麼?那先借我個兩萬塊來花花。」她還恬不知恥的伸出爪子來。
他一把拍掉了那撓心撓肺的小爪子。
在後來的日子里,他不斷的回憶這一幕,每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從不知道哪個酒吧跌跌撞撞的出來,或是看著床頭陌生女人的臉,內心總是一片寒涼,唯有這一幕,是鎮痛的良藥。
每個男人的心底都有一抹白月光。
聞靜大概就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只是,彩雲易碎琉璃脆,最好的時光都是留不住的。這麼多年,他早已不是十**歲沖動易怒的毛頭小子,心恢復成波瀾不驚的湖面,直到被一個叫薄染的女人闖入,才又起了漣漪。
他苦笑,抬頭看醫生︰「老頭要什麼時候能醒?」
醫生無奈搖頭,說顧市長的肝癌已經到了中期,再不治拖到晚期就來不及了。
他點點頭,肝癌並非不治之癥,采取有效措施還是能治好的。
在此之前,他已經暗自下定了一個決心。
*
薄染回去也沒能休息,想起下午曠了半天班,趕緊打電話回去解釋。
何總監也沒追究她,只是舊事重提︰「裴氏的那項工程單……」
「何總監,我真沒辦法。」
「好好好,我也不勉強你。」
薄染驚訝于何總監何時這麼好說話了。
「不過啊,另有一件事,是你闖的禍,你可得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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