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卻也不長,轉眼間已是劍術大賽開賽的那一天了。♀
希森被分配到了第六小組,每一個小組有六名參賽者,但其中卻只有兩人能夠晉級下一輪。
這一次的劍術大賽是歷年參加人數最多的一次,共有一百多位法蘭西的年輕劍客參賽。
大賽秉承一貫的傳統,不限最低年齡,但對于最高年齡確是有限制的,三十歲以下。
同時在比賽中不得使用自己的兵器,武器全部由法蘭西皇室統一分發到每一位參賽者手中。
比賽中以點到為止的理念進行,一方投降即判定為輸,如對方已投降卻依舊對其采取攻勢並致其死地,也會被取消比賽資格。
希森看著條條框框的規則,心中呵呵一笑,法蘭西劍術大賽雖然名動一時,年輕一輩里第一劍客的頭餃固然誘人,卻少了幾分實至名歸。
這樣的比賽與生死練相比可謂小巫見大巫。
生死練雖然會讓許多人喪命,但能夠活下來的哪一個又會是輕與之輩?
相比生死練,法蘭西的劍術大賽就好像是一場兒童嬉鬧的比賽。
真正上陣對敵之時,又哪會有這麼多的規矩?雙方都是抱著致對方于死地的心態在戰斗,留手一說本就不存在。
原本的期待蕩然無存。
「看你那模樣似乎勢在必得?」說話的人正是安德里。
「每個來參賽的人不都是抱著勢在必得的心而來的嗎?」希森道。
「你與其他人不同」安德里道。
「不同?」希森道。
「你有著一種輕蔑的心態,听說你參加過生死練,這種規矩頗多的比賽或許根本讓你看不上」安德里道。
希森不置可否。
「我要提醒你的是,這一系列的‘規矩’只是為了彰顯國王的愛民之心」安德里道。♀
「我在听,你可以繼續說」希森道。
「一開始的分組只是資格賽,當你進入淘汰賽的時候,這些規矩可就不再有束縛力了」安德里道。
「哦?你似乎想要告誡我什麼?」希森道。
「對于你這樣心高氣傲的年輕人,我可不敢用告誡一詞,我們和安東達斯都是好朋友,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不要因為自己的傲氣而葬送在這里」安德里道。
「我的傲氣只對于那些本身盛氣凌人的人」希森道。
「你是在說我」安德里道。
「顯而易見」希森道。
「我們是同類人,你到也不必如此」安德里道。
希森轉身離開,對于安德里他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厭惡感。
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卻也很矛盾,有些人見過一次面便能成為朋友,有時候卻也能成為話不投機的人。
希森與安德里卻是屬于後者。
「這種人又怎麼能夠配得上公主殿下?」安德里低聲道。
隨著一大段沉悶而無趣的演說完畢,法蘭西劍術大賽拉開了帷幕。
這的確是一場年輕人的盛會,參賽者絕大部分都是弱冠少年。
希森要了一柄厚重的大劍。
與他對戰的是一名身著華服的年輕人,他選用的是一柄騎士劍。
「你的劍很重」年輕人道。
「是」希森道。
「十字軍東征的年代,那些不知名的佣兵都喜歡這種劍」年輕人道。
「是」希森道。
「你看我的劍,它很輕薄」年輕人道。
「是,很輕薄」希森道。
「直到現在,這依舊是騎士的佩劍,所以它被稱為騎士劍」年輕人道。
「你想說,你的劍很高貴,我的劍很卑賤?」希森道。
「沒錯」年輕人道。
「那麼還請你拔出你高貴的劍」希森道。
「我重來不對弱者先動手,像你這樣的人,我可以讓你先攻三劍」年輕人傲然道。
「接招」希森的話音剛落,整個人已經躍了出去。
年輕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個人手里拿著一柄重劍,移動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實不知希森卻根本未盡全力。
只是劍影一閃,三劍便已揮出。
年輕人的劍已經被斬斷,他的褲子滑落在了地上,他的牙齒已被打落了一顆。
希森微微一笑道︰「劍根本無高貴卑賤之分,一把鋒利的劍固然能夠無往不利,但是一把木劍也同樣可以確認性命,更何況一把重劍?」。
年輕人呆立當場,相比羞愧,恐懼感卻是更為的濃重。
同樣都是年輕人,但是眼前的這個金發少年劍術之高,就是自己的劍術老師也是相去甚遠。
這一場希森勝的毫無懸念。
接下來的四場比賽,希森幾乎都是以摧古拉朽之勢拿下。
希森順利的通過了資格賽,以全勝的戰績,一時間他的風頭無量,他成為了本次劍術大賽上一匹不折不扣的黑馬。
通過資格賽,接下來的便是淘汰賽,按照安德里的說法,淘汰賽中那點到即止的規則已不再適用。
淘汰賽顧名思義,每個人的機會只有一次,每個人都是隨機抽簽,拼湊在一起對戰,直至留下最後的十六人。
淘汰賽于三天後展開廝殺——
馬賽東街酒吧。
「還記得這個酒吧嗎」賈圖道。
「當然,我好記得我們重監獄逃出來,第一個去的地方居然是酒吧,對,就是這個酒吧」希森道。
「你還在這個酒吧與莫拉重逢了」賈圖道。
「對,沒錯,有時候真是感覺,命運曲折離奇,但兜兜轉轉卻又會回到原點」希森道。
「說真的,我好羨慕你」賈圖道。
「羨慕我能參加劍術大賽?」希森道。
「是啊,你知道我對劍術也是相當的痴迷,能與厲害的人交手實在是一件愉快的事,這次安德里似乎也參加了,你可要小心點,那家伙可不好對付,他的防守能力,實在很強」賈圖道。
「說自己痴迷的人,往往不會很痴迷,或則自己本身有著很強的自控能力,不至于玩物喪志」希森道。
「隨便你說吧,這都沒有關系,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賈圖道。
「一定」希森道。
為了避免再遭科薩陰謀算計,希森與賈圖商議,讓他不要參加這次的劍術大賽,這對于一個劍術愛好者來說,是一件難受無比的事。
賈圖明白其中的利害,所以甘願放棄這次的劍術大賽。
但他也與希森約定,假如希森這次大賽拿到冠軍,一定要與他用劍打上一場。
希森欣然答應,所以才有了兩人在酒吧中的對話。
「你重資格賽中勝出,這也太輕松了吧?難道法國除了安東達斯和安德里,就沒有其他有實力的劍客了嗎?」賈圖道。
「據說這次是歷年參賽人數最多的一次,資格賽雖然淘汰了許多人,但我估算總還有三四十人吧,總有幾個厲害的人吧?安德里可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希森道。
「我看這次除了你和安德里之外,沒別的看頭了,哎,要是沒對手也確實是一件令人掃興的事吶」賈圖道。
「兩個無知的小輩,才學了多久的劍術,竟然在這里大言不慚,知道羞愧兩字怎麼寫麼」一道洪亮的聲音質問著希森和賈圖。
這是一個中年人模樣的家伙,他的腰間別著一把做工精細的劍,儼然一副劍術大宗師的架勢。
希森雖然並不認識這個中年人,但是卻一眼看到了那個在他背後身著華服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便是第一場資格賽希森輕松擊敗的對手,現在出現在這里顯然是來尋釁挑事的。
「你是想要來為他(華服年輕人)報仇?」希森道。
「報仇?他可沒有輸給你,如果不是劍術大賽上有這麼多的規則約束,你現在怕是早已手上了」中年人的聲音洪亮,整個酒吧的視線都被他所吸引。
有免費的節目看,總是一件好事,一時間酒吧沸騰了,到處都是起哄的人。
這樣的局面希森已經習慣了,這或許本就是一種正常的表現。
「年輕人,不要以為自己劍術了得,你敢拔出你的劍,與我堂堂正正的決斗一場嗎?」中年人道。
「你贏了」希森轉身離去。
眼看一場免費大戲即將上演,而主角卻罷演了,這怎麼行?
「金發小子,你是膽小鬼嗎?」。
「沒本事,去參加什麼劍術大賽?」。
一時間各種難听的話語全部落在了希森的身上。
中年人臉上露出了奸詐的笑容,他手中的利劍已經拔出,直刺希森的後背。
希森沒有躲,甚至沒有任何的動作。
中年人的劍只差一絲便能刺入希森的身體,他甚至已經看到了飛濺的鮮血,听到了金屬切裂骨頭的聲音。
然而就是這一絲的距離,他卻無力再將劍推送半分,甚至已經不能捂住他手中的劍。
他手中的劍‘ 當’一聲跌落在了地上。
鮮血緩緩滴落在他的劍身上。
鮮血從何而來?
等到痛楚傳遞至大腦,中年男人才發現,自己握劍的手腕處已經被割裂。
痛,他撕心裂肺的大叫著。
他後悔自己不該輕視這兩個小家伙,但現在已經為時已晚。
因為他握劍的手,再也不可能握住劍了。
酒吧內一片寂靜,而希森和賈圖卻已消失在了人群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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